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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界桥(77)

作者: 甜蜜桂花糖 阅读记录

再也不能回头,”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世界如此静谧、安宁。伊妮德的眼前却仍然是黑暗模糊的。心脏像是穿入了尖刀搅动,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是剧痛的折磨。

她咬紧嘴唇,坚持往外走。

“Our passion-play has now at last begun

我们的激情游戏如今终于上演。”

她要离开这里,她必须要走出去,冥冥之中外面有什么在召唤着她、牵引着她、呼喊着她。

伊妮德的思维已经开始模糊,濒临破碎的心灵却仿佛受到强烈的感召,支撑着她走出一步、一步、又一步。

那是什么?是什么?她的视线漆黑,可前方分明有光,在门外,在更遥远的地方。这股力量拖着她疼痛崩溃的身躯,一步一步向外走出去。

她摸索着握住了门把手。

“Past all thought of right or wrong

不再考虑对或者错,”

仿佛有冷风扑面而来。忽然间,她的灵魂变得释然了,轻盈了,飘飘欲飞,却被这具肉体给禁锢。疼痛开始如潮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沉重而疲惫的温暖,厚厚地包裹着她,拖拽着她。

五感开始消退,变得模糊而失色。记忆驳杂,世界错乱。伊妮德已经不再拥有思维了,现在是思维拖着她走,灵魂拖着她走,而她接受近乎欣然,如归故乡。

“One final question

最后一个问题,”

灵魂就是故乡!她的灵魂在去往什么地方?

“How long should we two wait before we're one

还要多久我们才能合二为一?”

那是光芒啊,是自由的意志,是憧憬的远方,在吸引着那个最初忧郁悲伤的灵魂踏上旅途。

“When will the blood begin to race

何时血液开始沸腾?”

她要离开这里,她要重新回到她的路上去。她的流浪,也是她的故乡。

“The sleeping bud burst into bloom

沉睡的花蕾突然绽放?”

她必须走。

“When will the flames at last consume us

何时激情之烈焰将我们燃烧殆尽?”

伊妮德不再犹豫,她用力推开门,摇摇晃晃地走入了庭院之中。

“Past the point of no return

踏上这不归之路,”

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白色中衣,赤脚踩在雪地上。脸色被冻得惨白,却仿佛感受不到寒冷一样。身后的地上,拖出了一行长而蜿蜒的血迹。

“The final threshold

最后的枷锁,”

她吃力地往前走着,艰难而执着。

“The bridge is crossed so stand and watch it burn

界桥已焚毁,且回头看它覆灭!

……We've passed the point of no return

我们已踏上不归之路。”

遥远的地方,深沉的男声与激昂的女声正高声合唱。

“界桥已焚毁……”

“——我们已无法回头。”

伊妮德吃力地往前走着,脸上渐渐出现一丝微笑。

她的身影,最终消融在了漫天的风雪之中。

————The end————

她走在月光照耀的白雪上,她的心冻得像寒冰一样。

她带着她的灵魂归家,伴随着她心中的音乐与愿想。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开始放结局,根据提要自由购买。结局三章+尾声,尾声对应后两个结局。或者可以自由he,脑补《穿成翠茜扭转BE的一百种方式》[一个由于和全文画风严重不合惨遭取消的番外]。

*歌词为《歌剧魅影-Past the point of no return》/最后四句话改自《Dancer》。

第69章 结局:墓地歌终

巴黎歌剧院, 正在唱歌的埃里克忽感一阵难言的心悸。

前所未有的强烈痛苦席卷了他的身心, 男人“扑通”一声跪倒在舞台上。众目睽睽之下, 他忽然失声,再也唱不出一个字句, 只是不住地痛苦嘶喘着。

男主角表现失常, 艳梦般的演出骤然被打断, 观众们不由议论纷纷。而克里斯汀即将伸手去摘对方面具的手也顿住,她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克里斯汀想要说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还没等她酝酿言辞, 棕发姑娘便惊愕地发觉大颗大颗的泪水猛地从搭档面具的边缘涌出, 滚下砸落。突然之间, 埃里克摘掉了面具,不顾一切往台下跑去。

“埃里克!”克里斯汀惊骇绝伦, 下意识大叫出他的名字。

观众席骚动了起来, 经理们不得不站出来维持秩序,现场乱成一团。克里斯汀不顾劳尔的担忧, 提着裙踞跑到舞台边缘,探头张望,忧声呼唤,却哪里还能见埃里克的身影?

————————————————

埃里克策马狂奔, 面上全无人色。

他的神情是遮不住的极致恐惧, 心如万剑所刃之痛,却难抵周身冰冷。失去歌声的事情已经被他抛到了脑后,因为更可怕的事情占据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埃里克知道, 他不是被痛苦打断而无法唱下去的,他是——

他是因为剧烈的痛苦,而失去了自己的歌声。

浓烈到极致的痛苦像是滚烫的岩浆,填满了他的身躯,又疯了一样地想从任何出口闯出去,在他的血管里面横冲直撞。可是它们不但没有冷却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热。身心都似要爆裂开来,内里因痛苦而滚烫,手足却愈发冰凉。

他的痛苦恨不得要从喉咙口冲出来,又怎么会反而因此受到干扰,无法歌唱呢?那正是他的本能,是他过往无数个日夜解脱于痛苦的办法呀!

可是这一次不行,他预感到自己将毫无办法。从那个带着魔力的时刻起,埃里克的歌声消逝了。不论是在旁人耳中,还是在他自己这里,都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埃里克唱不出来歌了,他甚至无暇顾及这一点。他悲痛到无法站立,踉踉跄跄想要伏地痛哭。

还有谁能使他这样痛苦欲绝呀?还有什么能瞬息夺走他的歌声呀?

埃里克心中已诞生一个最可怕不过的猜想,但他不愿承认,快马加鞭。

暴烈的风雪扑面而来,转瞬便给他严寒冷酷的打击。埃里克的眼角溢出泪水,又很快冻结为薄薄的冰雪。接着周而复始,涕泗横流。他不顾周身的狼狈累赘,拼了命地往回赶去……

仿佛这样便能够追上时间,追上那个有着金色头发和明净微笑的女子,请求它们把她留下来,还给他,还到他的身边。

他就如此跌跌撞撞、不顾一切地往回赶着,满脸是泪,哀嚎悲鸣。似哭还笑,手脸已不知被风雪刮破冻伤了多少地方……往来时的路拼命地追赶着。

埃里克不知疲倦,他仍然追逐着,追逐着……

————————————————

也许苍天怜悯,路途赶过一半的时候,天空的飘雪竟渐渐小了。等到埃里克逐渐接近郊区的时候,更是全数停了下来。徒留天地间一片洁白静谧。

雪停对赶路自然是有所帮助的,埃里克策马愈快,马蹄踏碎一地飞雪。他对外界的变化近无所觉,归心似箭,忧虑如焚,几欲爆裂。喉咙里想要嘶吼出痛苦之绝望,却是寂哑如渊。

埃里克抓着缰绳,一路飞驰。

他已远远地见到那桩花园别墅的影子了,不知怎的他竟有些不敢去看,慢慢地驭使马儿停下了。

埃里克翻身下了马,他深一脚浅一脚往别墅的方向走去。夜色沉沉,雪又停下,当真是寂寥无物。万籁俱静之中,只有他靴子陷入积雪的咯吱声,轻微作响。

这样的安静令人心慌。在这样寂静至极的环境中,埃里克心中无可抑制地涌现出许多可怕的猜想。黑色的枯枝、白色的落雪,眼前的一切都仿佛要化作鬼物向他扑来,将他的灵魂撕咬得一干二净。

男人艰难地往别墅的方向行走,心脏因为巨大的希望与疼痛而抽搐着,不得安宁。双手神经质地颤抖,可脚步却一刻都不敢停下。

雪停了很久了,她如果走,外面应该有脚印……不,也许她走得早,脚印已经被填埋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