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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112)+番外

“想来陛下也确实很能自持,”谢婉凝出神道,“他年纪轻轻就荣登大宝,成了万万人之上的真龙天子,是大楚当之无愧的皇帝陛下,却能每日勤勉为公,从不倦怠贪图玩乐,这份执着精神,寻常人是不可能做到的。”

如果换成她,要是叫她做了皇帝,她一定要舒舒服服开开心心玩个尽兴,要不然这皇帝当的可还有一点乐趣?

可萧铭修就不,仿佛那些奏折就成了他最大的趣味一样,每日都泡在桌案前,基本上要从早忙到晚,也不过到了今年,也不知道遇到什么事想开了,这才不点灯熬油那么撑着,偶尔也能早早从乾元宫回来,睡得也比以前早了。

谢兰见她神情微动,倒是说:“说来……陛下后宫虽有很多佳丽,确实经常亲近的也是少数。”

谢婉凝一愣,随即敛了敛脸上的笑容,起身道:“刚尚宫局的李姑姑来了,叫芳蕊过来回话吧。”

谢兰心中微叹,还是起身出去叫人了。

不一会儿,芳蕊就回来了,她跟谢婉凝福了福,只说:“太后娘娘昨日就往尚宫局去了口谕,叫那边务必配合好娘娘,一定要把绯烟宫的事彻查清楚,宫中再不能发生这等不敬尊卑之事。”

谢婉凝点了点头,只说:“李姑姑同你也相熟,你们便去绯烟宫,把后殿所有宫人都盘问一遍,叫春雨同你一起去,把云昭仪稳妥请回景玉宫,说我有话问她。”

她手下的得用人大部分都是尚宫局出身,这一点有个最鲜明的好处,只要尚宫局配合景玉宫办差,来的大多是芳蕊或者绫惜的熟人,事情便一下子好办许多,无形之中也得了许多方便。

就连春雨她们在尚宫局也有些小朋友,平日里取个衣裳送个家什,一准能拉拉感情,倒也没怎么疏远。再说了,景玉宫贵妃的宫人,也没人傻到偏要去疏远她们,倒是关系越来越近了。

芳蕊应下,回道:“娘娘,李姐姐道昨日太后是叫皎月姑姑亲自去的,态度很严肃,说若是后殿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前殿也要查,若是贤妃娘娘那有不愉快,大可找慈宁宫要手谕,太后一准给。”

谢婉凝一愣,这时才觉得有些不对来:“太后娘娘这是不满贤妃了?”

明明昨日瞧着还那么慈祥,翻脸就不认人了,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芳蕊摇了摇头,凑上前来,小声道:“听闻昨日百禧楼宫人送云昭仪回绯烟宫,前殿都没叫给开,最后只能从侧后门进的,闹了好晚才把云昭仪送到寝殿。”

谢婉凝微微皱起眉头,手里有一下没一下拨弄茶碗盖子,心里却盘算着这里面的关节。

“今年宫中事多,太后娘娘也不想陛下辛劳,因此昨日瞧着贤妃大好了,也是很高兴的。不过后来云昭仪先是上来闹酒疯,后又被绯烟宫的宫人拒之门外,确实……有些不像话,太后娘娘动怒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是谁啊,她一向在宫里说一不二,昨日在宴厅她当场就说任谁给小妃没脸她都能做主,结果稍后就被贤妃打了脸。

哪怕昭仪不是主位,却已经是正五品的宫妃了,这样一个妃子却不能从正门进入,要绕到后面走小门,这不是磋磨还是什么?

芳蕊已经把这一夜的事都打听清楚,这会儿继续道:“贤妃娘娘今日一大早就去了慈宁宫,应当是要给太后请罪了。”

谢婉凝点了点头,深思道:“昨日守门宫人的事一定不是贤妃有意为之,但绯烟宫自来宫门严紧这事不假,不过她能拖着病体去给太后请罪,倒是比以前长进了。”

这一趟东安围场之行,她看明白许多事,也发现身边的这些嫔妃姐妹们都有些变了。无论是变得更好还是退到更糟,总也没人还是原来那样。

谢婉凝便叹了口气:“你去忙吧,这次虽说是尚宫局协助景玉宫差,但什么事你都要让尚宫局的李姑姑先上手,询问时旁边必要有记录,可听明白了?”

芳蕊冲她笑笑,福了福:“下臣省得,娘娘不必担心。”

等云昭仪的工夫,谢婉凝看了会儿书,又跟谢兰一起对了一遍年节的赏礼,便等来了满面苍白的云昭仪。

她倒是比之前那个什么韩淑女懂事,一直低着头往景玉宫花厅里走,等到四周再没外人,才膝盖一软冲谢婉凝跪了下来:“求贵妃娘娘救命。”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国事真是最好的借口,机智~

淑妃娘娘:胆子忒大了,居然还敢糊弄本宫?

第89章

谢婉凝好悬没被她吓一跳,等春雨上前把她拉开,这才松了口气:“有什么话好好说,这大呼小叫的,若是叫旁人听见,还以为宫里有人要你命呢。”

云昭仪抿了抿嘴唇,被春雨硬拉着站起身来,眼泪哗啦啦流出来,瞧着别提多可怜了:“惊扰了贵妃娘娘,是妾的不是。”

原本就是为了详问细节才把她叫来的,谢婉凝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只叫她稳当坐下,这才道:“擦擦眼泪,别没点事就哭,你若是再闹起来,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了。”

云昭仪被她噎了一句,这才老实下来,用手帕安安静静擦脸。

“妾听娘娘的。”

谢婉凝端起今岁新供的龙凤团圆,慢条斯理地品着里面的滋味,等云昭仪彻底冷静下来,她才道:“昨日里的事先不提,只说你在绯烟宫中可是真的受了欺凌?太后娘娘特地吩咐本宫督办此事,你只实话实说,娘娘一定能给你做主。”

她心里很清楚,云昭仪不一定肯跟她说实话,但若是把太后也搬出来,云昭仪就不得不考虑里面许多症结,不说也不行了。

果然,她话音落下,云昭仪脸上微微一变,神色慢慢沉重起来。

“当真?”她问。

谢婉凝点了点头:“你昨日吃醉了被请下去休息,兴许不知道之后太后又叮嘱本宫几句,便是再如何,本宫也不能拿太后的口谕诓骗你不是?”

云昭仪低下头去,好半天没说话。

谢婉凝也不管她,自顾自吃起茶来,反正这里面还有尚宫局的人亲自出马,若是她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太后也只会怪尚宫局办事不利,她一个“督办”的,也不用担责任。

云昭仪心里简直天人交战,在说和不说之间犹豫徘徊,好半天也没下定决心。

谢婉凝一碗糖芋苗都吃完了,见她还在那吭吭哧哧,便微微皱起眉来:“你若是自己不说,叫绯烟宫后殿的宫人们先把事情讲明……到了太后那里,本宫也不好给你说项啊。”

“娘娘!”云昭仪心里一慌,立即喊道,“我说,我全说。”

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脸上的表情都跟着坚毅起来,手里却不停缴着帕子,显然还是很紧张的。

“娘娘也知道,妾入宫就在绯烟宫,一直在贤妃娘娘手下过活。贤妃娘娘那人最是尊法守礼,对嫔妾们要求也严格,每日晨昏定省都不能松懈,日子长了,妾也习惯了。”

各宫主位性格各异,自然规矩不同,绯烟宫关起门来如何行事,实则同谢婉凝无太大关系。只不过她瞧云昭仪神色慌张,便也未打断她的话,只耐心听下去。

云昭仪继续道:“家父只是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家中也无旁的官署,因此轻易也不怎么敢得罪贤妃娘娘,这几年都是谨言慎行,轻易不敢出错。却不料……”

她顿住,眼睛里又闪出泪花来,倒是显得可怜极了。

“却不料夏日时妾走了运,被选中去东安围场伴驾,可贤妃娘娘却留在宫中,可能正是如此,便惹得娘娘不愉。”

云昭仪一脸惶恐,估计着当时贤妃也没少挫磨她,叫她现在想来都有些害怕。

她能去东安围场,萧铭修早就跟谢婉凝提过,是因为今岁都选秀由她父亲协办,萧铭修举手之劳,给臣下个面子而已。

这事谢婉凝却没说,只安慰她:“兴许是那段时候贤妃身体不爽,只能多担待一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