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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如此多娇(218)+番外

不过论说没人能治她,倒也是夸大了。最起码在太子哥哥面前,她就乖得不行,哪怕是想使坏,也要三番五次确认不会被哥哥发现,才会悄无声息动手。

虽然最后结局都是以失败告终,但三公主异常坚韧,大有不成功一次不罢休的劲头。

太子也由着她,每次都是训斥一顿,就不了了之了。

说起来,就连太子也很宠她就是了。

这种情况下,二殿下还没长歪,越发聪明懂事,倒是十分难得了。

萧铭修还怕他心里不痛快,经常在三公主闹了事之后叫他谈心。

萧嘉瑜小小一个人,坐在那特别像样子,面对父皇和母后的问话,他只能无奈道:“谁叫她是我妹妹,还能怎么办呢。”

那小嗓音,又软又轻:“让一让她就是了,再说玥儿有时候也挺好。”

萧铭修和谢婉凝都没想过,这个二儿子却是个万事不烦心的性子,他看起来最是和气,平日里做什么都温温吞吞,话不多,却什么都懂。

他只是不想说而已。

谢婉凝听了他的话,便把他抱在怀里:“你要记得,父皇和母后很爱你。”

萧嘉瑜抬头亲了一下谢婉凝的脸颊:“儿子一直都知道的,父皇和母后没有忽视过我,现在不就特地跟我谈心呢吗?”

他这话,却把父母两个说愣。

晚间萧铭修跟她感叹:“咱们家这几个,都是人精。”

谢婉凝笑道:“人精还不好。”

人精到底好不好,也是要分情况的。

就比如萧铭修决定南巡,下了圣旨道只打算带皇后和太子去的时候,三公主就不干了,在宫里头闹了好些天,还是太子出面把她给摆平的。

谢婉凝很是好奇,问他:“你是怎么安抚你妹妹的?”

萧嘉瑞今年快十一岁了,个子窜得很高,已经到了谢婉凝肩膀那里,瞧着已经很懂事了。她现在早就不把儿子当小孩子看待,许多事情都会跟他商量。

听了母亲的问话,萧嘉瑞抿了抿跟她很相像的嘴唇,只笑:“母后不用操心,玥儿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罢了。”

谢婉凝问不出来,只好作罢。

等一家人启程时,春日已经走了大半,转眼就到了炎炎夏日。

现在大楚的楼船,已经是第八代革新版了,一路顺着运河南下,人住在里面不颠簸也憋闷,宽敞又舒服。

萧铭修这次带萧嘉瑞出来,就是为了让他见见民间到底是什么样子。

盛京不过那点大,住的不是阁老重臣就是六部堂官,便是有寻常百姓,却不会叫最疾苦的一面显露出来。

只有亲自看上一看,才知道自己家国到底如何。

运河沿途,一派繁荣景象。

如今大楚皇家的商船,早就在运河上通行往来,承担着南北货物的运输。商贾们只要去海运衙门里买船舱和船票,就能以比陆运更低廉的价格运送货物,安全快捷且便宜。

因为如此,沿途大港都是繁华热闹,好一派盛世景象。

庞大的货物往来也让国库日渐丰盈,渐渐摆脱了单靠税收和盐铁管制的曾经。也正是因为货运便利,南北货物来往通畅,百姓们也能用到更多的新鲜物件,尝到许多从来都没尝过的瓜果鱼虾,让百姓的生活也丰富多彩起来。

他们此番南巡,先派了御舟在前,一家人则换了后面的辅船,沿途停靠补给时也会下船游览,倒是有些难得的惬意。

这一日到了乌苏港,一家三口又换了便装,佯装成外地来的商贾下了船。

乌苏是临浙的大港,附近往来货物都要从乌苏港登船,这里也设有海运衙门,专管兴盛号和兴隆号的事。

这是两种不同的楼船,兴盛号船体更小一些,速度比兴隆号快许多,专门载人。而兴隆号则是纯粹的货船,这两种船萧嘉瑞都见过,每当有新船下水,萧铭修就会带着一家老小过去看,让他们瞧瞧楼船的气派。

这会儿正是上午时分,码头上一派忙碌景象,打着赤膊的苦力闷头往船上搬着货物,而海运衙门的记录官和商家自己的账房,也守在船边一件一件盘点。

再往里走,便能看到一条小商街,成群结队的苦力们下了夜工,正在小餐铺里用早膳。

他们吃的很简单,用的大多都是素面,满满一大碗只要一钱,是非常便宜的。

萧嘉瑞盯着他们就坐在脏兮兮的小棚子里吃饭,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罗补丁,可脸上却都挂着笑,没人抱怨生活不易。

萧铭修一手牵着谢婉凝,一边跟萧嘉瑞道:“苦力一日倒三班,一般要干四个时辰,每个人搬货都要计数,一件记一钱,腿脚麻利的一日可以搬三四十件,一天能赚四十钱左右。”

四十钱能做什么?萧嘉瑞并不清楚乌苏的行情,但他知道在盛京随便一处市集,四十钱能买三斤糙米,差不多够一个三口之家两天口粮。

萧铭修见他低头在那算,就笑着说:“盛京不是大米和小麦的主产地,米面都要靠外省运送,是以价格要贵一些,四十钱在乌苏可以买四斤糙米。

萧嘉瑞若有所思点点头,他问:“若是家里面孩子多怎么办?”

萧铭修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瞧瞧他们,大多都是未及弱冠的青年,他们是家中年长的哥哥,出来作苦力不过是为了攒些聘礼,将来好能娶到媳妇,实际上家中都是有田地的,虽然不富足,但绝对饿不死。”

这事说出来残酷,可一国之大,总要有贫富贵贱。

这不是仅凭他一人之力就能改变,但让他们日子过得好一些,有些盼头,总归比没有强。

就像这乌苏港的年轻苦力们,他们出来做工,既省了家里的口粮,辛苦一年也能攒下不少私房,若是机灵一些能混个工头管事,那日子就能红火起来,总是有希望的。

萧嘉瑞一下子就被点透了,闻言崇拜地看着萧铭修,十分好奇地问:“父……爹爹怎么什么都知道?”

萧铭修被儿子这么一瞧,顿时浑身舒爽,却还是控制着嘴角不让自己显得过分开心。他点了点额头:“这些看似是小事,却也都是关乎民生的大事。你且要记得,你的眼睛不能只看着那些布政使司,这些才是你应当看到的真实。”

谢婉凝就听他在那忽悠儿子,萧铭修虽然对民生分外看中,却也不能对大楚大大小小的省府都了如指掌。乌苏这些事,都是他昨晚从折子上看来的,还跟她感叹:“做苦力不容易。”

不过这话她可不会说,只安静听他们父子俩感叹完了,才道:“还用不用早膳了?我饿得不行。”

于是父子两个顿时又紧张起来,忙陪着她去找当地有名的早点铺子用膳去了。

临下船之前,仪鸾卫特地给总结了一本乌苏招牌酒楼的食单,萧铭修和谢婉凝认真看过,决定今天一天就耗在吃上。

萧嘉瑞倒是听爹娘的,他们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就这么逛了一个早上,等到午膳时他们特地找了当地最出名的观味斋,准备用一回地道的临浙菜。

结果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人头攒动,还有几名百姓坐在门外的小板凳上,端着店家送出来的菊花茶慢条斯理吃着。

小二一见他们来了,忙上前道歉:“抱歉了贵客,大厅满座,得等翻台了。”

萧铭修微微皱起眉头,萧嘉瑞就问:“可还有雅间?”

小二打量一眼他们三人的穿着气度,瞧着就不像是穷苦人家出身,便往边上领了领,道:“雅间倒是还剩一间,但得点咱们店的招牌佛跳墙,可好?”

佛跳墙不是临浙这边的特色菜,不过他们既然敢说是招牌,用一顿倒也无不可。

萧铭修便道:“可。”

于是三个人就跟着小二上了三楼,走进一间颇有些雅致的隔间中。

观味斋的一层二层都是大厅,里面桌子挨桌子,生意很是红火。三楼的雅间就安静许多,也能瞧见运河景色,点一份佛跳墙倒也不算太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