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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48)

一个人寂静地躺在雪地里,血从伤口汨汨流出,没多久就冻在了地上。那群人以为自己杀了人,落荒而逃了,想当然的是不会回头。

动不了,没有人救,似乎就要在这么一个安静的雪夜永远死去的绝望感,即使努力忘掉,也无法克制地烙在灵魂的每一个角落。

岑年低下头,抱住膝盖,小幅度地颤抖起来。

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亲人,李阿姨,朋友……

但当时的恐惧与绝望都不曾减轻半分。越是一个人闷着,放在心里,那些片段就越会噩梦一般如影随形。

傅燃的手攥紧了。

他想说点什么,却忍了下去,他最终把岑年从浴缸里抱了出来,帮他擦了擦,穿上睡衣。

岑年喝醉了之后,记忆很混乱,过了一会儿就把那段回忆抛到了脑后。

但傅燃却没能忘掉。

他把灯关了,想让岑年去睡。但盖上被子后,岑年仍然睁着眼睛,好奇地打量着他,好像头一天认识他一样。

“为什么,”傅燃顿了顿,最终还是温声问,“为什么不跟别人说受伤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

他一直以为岑年的伤是玩儿滑板时受的伤,还奇怪过,为什么滑板会导致腹部拉了那么大一道口子。

“为什么要跟你说?”

岑年从被窝里探出头看他,似乎觉得傅燃很奇怪。

“这种事情,”岑年理所当然地道,“只能和最喜欢,最信任的人说。不是吗?”

“……”

傅燃浑身一僵。

最喜欢,最信任的人。

半晌后,他勉强地笑了笑,说:

“是。”

“我觉得……”岑年说到这里,突然闭上了嘴,不再往下。

傅燃顿了顿,缓声问他:

“怎么了?”

“我有点,”岑年低着头,喃喃道,“我有点讨厌你。”

傅燃垂下眼睑。

好半晌后,他笑了笑,说:“抱歉。”

“……”

酒精在岑年的大脑里一点点升腾。他看了看傅燃,完全忘记了现在是在十年前的世界。

上辈子最后的绝望,无法说出口的怨恨与不满,在此地一一酝酿再生。

岑年看了看傅燃,终于从那惯常冷静温和的面孔中,找到了一丝痛苦与狼狈。

岑年轻轻笑了笑,几乎从傅燃的反馈中得到了近乎恶劣的快乐。

反正他喝醉了,这是梦,梦里怎么样,他又何必要为此负责呢?

岑年想了想,接着说:

“我有时候想,你其实也没什么讨人喜欢的地方。”

“冷漠,烦人,装模作样。”

“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你呢?”岑年笑了笑,接着说,“我也有点理解不了,更理解不了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十年。”

“……”

傅燃面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

他看着岑年,沉默了好半晌,才艰难地开口:

“对。”

当演员这么多年,恶毒的话也不是没听过,只是——

当这些话由岑年说出来时,他竟然头一次,感受到了一颗心脏被人以语言为刀、剖的四零八落的感觉。

岑年一时也没说话。半分钟后,他看向傅燃,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

“不值得。”

这个梦有点写实。岑年想,傅燃的表现与神态都真实极了,简直像真的一样。

但又怎么可能呢?真实的傅燃一定不会问他这些。

——也挺好的,反正是梦。

“什么不值得?”

傅燃的声音有点发紧。

“你不值得,”岑年看着‘梦中的’傅燃,他耸了耸肩,不知是在对谁说,“你不值得喜欢。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

他说这话时,眼中一丝波澜也无,好像在说一件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又似乎这些残忍的话,早在心里无数遍排演,才能在此时这样轻易地说出来。

傅燃看着他。

岑年仰头,心中一时又疑惑极了。

傅燃为什么会是这种眼神?

这种……

难过到了极点、疼到了极致的眼神。

岑年收回视线,在酒精营造出的虚幻感里,迷迷糊糊地想,一定是他看错了。

“是。”

半晌后,傅燃哑声道:

“我不值得。”

“无论是以前,还是……以后。”

第29章 他年

1

中午十二点。

海边的小城, 这会儿阳光也不算大,又薄又暖的一层停留在眼睑上。岑年眼睫动了动,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不得了了。

他发现自己屁股后面被什么硌着。

仍在半梦半醒间,岑年就心跳一停。他想起之前偶尔扫到的、方莉莉在看的言情小说, 里面经常有这种桥段。

屁股后面这东西似乎有点硬, 还有点儿烫。

难道是——

岑年睁开眼睛,同时伸手往背后一摸。

是一条恐龙尾巴。

岑年“……”

他看了看套房角落的穿衣镜, 发现自己穿着一套恐龙睡衣。是之前网上很流行的那种,后背带个尾巴,看起来可爱极了,就是设计的有点反人类,穿上了之后只能侧着睡。

这是一个朋友送他的, 怎么被带过来了?而且, 怎么穿到了他身上??

岑年一头雾水。

除了这套恐龙睡衣之外, 他发现,他对昨晚的一切记忆都消失了。

岑年的一切意识只停留在酒吧里。接近十点了,灯光昏暗,一个年轻人笑着对他举杯,说

“你抽到了皇后牌, 罚酒吧。”

之后的事情一概不知。

他一直有这个毛病,喝酒了之后记忆断片, 且据说还会做些奇怪的事情。不过, 看他现在好端端地躺在自己的酒店套房里, 虽然睡衣穿的奇怪了点, 但……

应该没什么大事儿。

多半是他喝醉了后,丁芙打电话给方莉莉,把他送回来了吧。

岑年决定不再深究。

他打了个哈欠,脱了恐龙睡衣,只穿着短裤去了洗手间。

岑年解开裤腰带。

“你有点颓啊,小老弟。”

半晌后,他看着自己的下身,嘟囔道。

这身体现在才十八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平日里,每天早上都是神气活现的,要背上两三次乘法表才能软下去。

他对自己这点还挺满意——虽然腹肌只有几小块,瘦也是瘦了点,但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一点儿也没少。

但今天,它垂头丧气地耷拉着,简直像是累过了头,疲软无力了。

而除此之外,他后腰还涌上来一股虚软,像是纵欲过度的感觉。

“我才十八岁啊,还是处男,”岑年摸了摸下巴,“难道这就不行了?”

是最近拍戏任务太紧了,还是怎么的,他都拍到肾虚了?

岑年摇了摇头。

他从洗漱台上拿下了一次性牙刷,拆了包装袋,把包装袋扔进垃圾桶里时,他突然顿了顿。

垃圾桶里有几个易拉罐的拉环。他粗略数了数,大约有五六个。

岑年一怔。

只有拉环,没有瓶子。不过这也挺正常,很多人喝啤酒时,都是把拉环拉下来直接就近扔掉,酒瓶喝完后自己带走。

那拉环上面有某某啤酒的lo,是酒店摆在每个套房壁橱里、免费的啤酒,每个房间有五瓶,每天都会有人来换新。

岑年含着牙刷,走到壁橱前,拉开了柜门。

——一瓶易拉罐啤酒都没有了。

壁橱里整理的很整齐,所有东西都摆的井井有条,如果不是因为岑年特别注意过,根本不会察觉到这里少了些什么。

“所有,”岑年一边刷牙,一边自言自语道,“这是有个小偷特意进来,在房间里把我的酒都喝光,然后走了?”

他吐掉了泡沫,漱了漱口,又洗了脸。

岑年走进套房外间的客厅,顿了顿,低声喃喃道

“这位小偷不仅带走了易拉罐子、没留下垃圾,还顺便帮我做了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