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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54)

“岑年,你小子什么意思?我会穷到要问你借钱?!”

岑年缩了缩脖子。

说实话,他和魏衍熟到这种程度,他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事能让魏衍这么正经?

难道……

岑年突然就想到一种可能。

魏衍看他这样子,接下来的话也骂不下去了,只得悻悻作罢。正餐上了,两人陷在各自的心绪里,都没有说话。

岑年看着桌上的烛光,看着窗外的夜色,心中一团乱麻。

……他不是迟钝,是真没往那方面想。

他和魏衍当了七八年的朋友。

魏衍交女朋友的时候,他还帮忙递过情书。魏衍和女朋友打啵儿的时候,他还帮忙望过风。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什么该见的不该见的全都见过了,丑态、黑历史也各自参观目睹了不少。

怎么好好的朋友,说弯就弯?

岑年看着魏衍忐忑而紧张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是他最不希望的一种结果,但它显然是真的。

岑年对魏衍熟悉的很,光看个眼神,就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只是,他重生回来之后并未留意过这方面。

“……”

气氛安静,悦耳的苏格兰民谣还在继续。

岑年握着银勺,犹豫了一下,说

“魏衍。”

魏衍耳朵抖了抖,抬起头看向他,没好气地问

“怎么?”

岑年低头舀了勺汤,很淡地笑了笑,说

“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的。我喜欢傅燃。”

他低着头,没去看魏衍的表情。

岑年知道这话说的有点残忍,但他别无选择。

岑年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以前是他没往这方面想,也就没注意自己的言行。至于现在……既然不喜欢魏衍,这话还是早日说清楚的好。

魏衍僵了僵,说

“我记得。”

说完这句,他用难言的眼神打量了岑年半晌。

苏格兰民谣还在缓缓流淌着,空气中的温度却在一点点下降。

岑年放下勺子,抬起头,想说点什么。

但他看着魏衍,接下来要说的话却突然卡在了喉咙里。

“你说过的话,我都记得。”

魏衍说。

岑年一怔。

——明灭的烛火光亮下,魏衍的眼神很认真,也很郑重。

魏衍知道自己将要说什么,也知道他将要得到什么答复,但他还是决定说出口。

他只身一人、奔赴一场必败无疑的战争。

“我……”

岑年说了这个字,接下来却不知该说点什么了。

心头巨震。

岑年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压抑、酸涩、哀恸,无数种情绪交织着涌上心头。

恍惚间,岑年看着这样郑重认真的魏衍,竟仿佛通过魏衍那双眼睛,跨越了数年光阴,与多年前的自己遥遥对视一眼。

上辈子的他,是不是也这么看着傅燃?

岑年放下了银勺,抬起头。

魏衍也同他对视。

半分钟后,魏衍笑了笑,问他

“你猜到了吧?我要说的。”

岑年沉默片刻,点头。

岑年突然意识到,上辈子的自己,远远比不上魏衍。

那时的他,远没有魏衍这样坦荡坚定。他是个胆小鬼,他害怕失败,因为失败意味着放弃。

而他不愿放弃。

岑年垂下眼睑,唇角抿紧。

魏衍沉默地注视了他片刻,站了起来。

背景音乐不知什么时候变了。乐队的人很会玩,应景地演奏起一首关于爱情的民谣,曲调轻快而动人,把气氛烘托的暧昧极了。还有别的客人在吹口哨、鼓掌。

但这阵热闹的中央,魏衍与岑年的表情却都不轻松。

魏衍从口袋里拿出天鹅绒的小盒子,单膝跪下。

“岑年,”吊儿郎当了大半辈子的魏衍,这一刻认真极了。他仰头看向岑年,说,“我喜欢你。”

他明明浑身都有些僵硬,是紧张的。但这话说的却一点也没磕磕绊绊,动作也没出错,不知是私下排演了多少遍。

“我,”魏衍看着岑年的表情,一时也有点慌了。他顿了顿,还是继续说了下去,“你能嫁给我吗?”

岑年怔怔地看着他。

魏衍仰着头,认真地回视他。

岑年的眼眶红了。

他表情与刚才没什么分别,只有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角滑落。

起哄声与口哨声更响。

旁观的客人们似乎以为岑年是被感动哭的,他们都在起哄,在喊着各种各样的祝福,在为这对年轻的异国情侣感到高兴。

——他们看起来十分相配。

年纪相近,同样的英俊帅气,对彼此极为熟稔,交谈的氛围也极好。

这两个人单是站在一起,就已经足够养眼了。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一对十分恩爱的情侣,也即将变成一对十分恩爱的夫妻。

整个餐厅都沉浸在一种热闹而喜悦的氛围里。

除了站在门口的人。

他很高,相貌英俊,是个惹人注目的长相。周围的所有人都在笑着、闹着,为中间的两个人祝福。

但这位客人却没有笑。

透过层层人群,傅燃的视线定格在岑年身上。

岑年在哭。

很感动?应该是的。傅燃想。

多年的爱恋即将开花结果,任何人都会很感动。

更何况,岑年那么喜欢这个人。

整整十年,这是岑年自己说的。岑年的每一次喜怒哀乐,情绪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是因为这个人。

这个叫魏衍的男孩,怎么运气这么好。

……好到让人有些嫉妒。

傅燃沉默片刻,摇头,笑了笑。

他转过身,迈步向餐厅外面走去。

他的小朋友要结婚了,傅燃想。

该送点什么新婚礼物呢?不过,他送的礼物,岑年未必会喜欢。

毕竟岑年那么讨厌他。

门口的侍者正为这对新人感到由衷的高兴。突然,他转了转视线,看见一位往外走的客人。

侍者愣了愣,上前去招呼。

“抱歉,先生,”他用不太熟练的英语问那位客人,“您身体不舒服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到您的吗?”

傅燃温和地笑了笑,说

“谢谢您的好意,但我并没有感觉身体不适。”

那侍者却用完全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

侍者是个热心人,他不可置信地笑了笑,夸张地说

“请您不要逞强,我很乐意为您帮助的。”

“人都是有病痛的,何必为此感到羞涩?”

“因为……上帝啊,您都这样了。”

傅燃一怔。

他看了看玻璃的反光,这才反应了过来。

……也难怪侍者会如此大惊小怪。

他的脸色苍白极了。

镜子里的他,额头布满冷汗,唇角抿紧,虽然勉强笑着,眼神却茫然无措。

简直像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最避之不及的噩梦——

成真了。

“抱歉,魏衍。”

眼泪仍在不断往下淌。

但岑年的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没有接过戒指,而是低着头,很认真地看着魏衍,说

“谢谢你的喜欢。”

“我很高兴,也……很荣幸,能被你喜欢。”

“但是,我不能接受。”

周围的宾客听不懂普通话,但也察觉到了气氛有些微妙。

四周都静了静。

魏衍沉默了片刻。

“嗯,我知道。”

他也认真地看着岑年。

互相开了大半辈子的两个人,从来没有想到过,他们难得的一次认认真真、没有插科打诨的聊天,竟然是这样一个内容。

魏衍把盖子合上,站了起来。

“祝你幸福。”魏衍说。

也许是因为提早有心理准备,他并没有显得十分难过。

“也祝你幸福。”岑年垂下眼睑。

他吸了吸鼻子,问“魏衍,我还是你朋友吗?”

魏衍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反问“不然呢?你还想当我的谁?当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