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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告白后我重生了[娱乐圈](61)

“前辈,”岑年把果汁放在桌上,看着傅燃,笑了笑,“怎么样,好听吗?”

他微仰着下巴,像是只自己洗好了澡、正等着主人夸奖的小猫咪,眼里的得意差点没藏住,胡须都翘了起来。

“很好听。”

傅燃注视着岑年,温和地笑了笑,说。

“就这样?”

岑年略显遗憾地叹了口气。

“曲子,”傅燃一边唤来侍者,让他把岑年凉掉的餐盘重上一份,一边评价道,“曲子写的不错。”

岑年“……”

他的嘴角抽了抽。

“曲子不是我写的,”岑年咬着吸管,嘟囔道,“昨晚偶然听到的。”

“嗯,我知道。”

傅燃一边接过侍者新上的牛排开始切,泰若自然道“是我写的。”

岑年“……”

岑年吸溜了一口橙汁,差点被冰块呛到。

傅燃变了,真的变了。

“当然,”傅燃把切好的牛排推到岑年面前,看着他,眸中闪过一丝笑意,“演奏的也很好。”

岑年摸了摸鼻子“谢谢。”

岑年把一小块冰抵在齿间,舔了舔,大脑又开始转动起来。

“前辈,”冰块融化了,岑年笑了笑,问,“刚刚,还算符合你的预期吗?”

“嗯?”傅燃的叉子顿了顿,抬头看他,“什么预期?”

“用小提琴演奏的曲子。”

这话岑年布了个陷阱。

上辈子,傅燃后来加入了小提琴的旋律,心里一定是对小提琴的演奏效果有过这么一个预想的。

岑年这么问之前,猜想过傅燃的许多回答。

如果他回答‘很符合预期’,是直接踩了陷阱……当然,傅燃不可能这么蠢。

如果是‘从没有预期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如果——

听见这么个没头没尾的问题,傅燃的眉头动了动。

他似乎仔细思考了一下,认真地说

“不。”

岑年心跳一滞,镇定地喝了一口果汁,问

“哦?”

“简直超出了我的预期,”傅燃温和地笑了笑,“岑年,我以前不知道你会拉小提琴,还拉的这么好。”

傅燃真心实意地在夸奖,表情认真而专注。

岑年与他对视半晌,看不见任何谎话的迹象。

“谢谢。”

岑年沉默片刻,笑了笑,举起果汁杯同傅燃的酒杯轻轻一碰。

同时,他暗地里磨了磨牙。

这并不正常。

——不,如果傅燃并不是重生,这的确是最正常的回答。

这时候的傅燃,与岑年没认识多久。而岑年进组后手就受了伤,从没在傅燃面前拉过小提琴,也从没聊过这种事,傅燃不知道很正常。

而且,重生前的傅燃,根本没写过star flos的小提琴谱子,当提到‘预期’时,首先想到的的确不会是‘star flos小提琴版本演奏效果’的问题。

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对视了一个来回,很快又十分默契地各自移开。

岑年心知,这一回合,他又落了下风。

他们像是各自坐在西洋棋的一边,拿着棋子,斟酌下一步要怎么走。但这又不仅仅是一盘简单的棋。

因为,岑年甚至不知道,棋盘那边的,究竟有没有这么一位棋手在同他博弈。而且,就在刚刚,当自己演奏完star flos时,已经落了下风,先失一子。

他不知道傅燃究竟有没有握着棋子、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进行着对局。但是,在那首star flos之后,如果傅燃坐在棋盘对面,说不定已经对岑年的身份起疑、甚至已经确定了。

不过……

岑年晃了晃玻璃杯,听着冰块碰撞的声音,敛了视线。

先失一子,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就像之前与顾晏喝茶时,他通过顾晏向傅燃传递的信息。

“前辈,”岑年放下玻璃杯,看着傅燃,一字一句地说,“这首歌很好听,是即兴创作吗?”

傅燃定定地注视着岑年,半晌后,他温柔地笑着,摇头。

他背后的玻璃墙壁外,是一整片灿烂的繁星。傅燃放下了刀叉,低声说

“不,它叫star flos。”

“star flos?繁星涌流?”岑年眼神暗了暗。他紧紧注视着傅燃,顿了顿,问“灵感是来源于星空吗?”

傅燃再次笑了笑,摇头。他看着岑年,一字一句道

“灵感来源于一个小朋友。”

“我想把这首歌送给他,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间。”

岑年眸色暗了暗。

一字不差。

除了地点与时间不同,傅燃回答的每一个词、乃至神情的细节,都与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破绽。这是巧合,是傅燃的有意为之,还是……

“小朋友?”

岑年沉默片刻,笑着提议道“不如……等她长大了,在她的婚礼上弹给她听?”

闻言,傅燃一怔,安静地看着他。

“我随口一说,如果——”

“不。”

傅燃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岑年握着玻璃杯的手紧了紧。

傅燃眼底慢慢漾起了笑意,温柔而英俊得不可思议。他背对着漫天的繁星,说

“这个想法很好,谢谢你。”

“不过……”

傅燃垂眸沉思了片刻,说,“我想在里面加入小提琴的部分,岑年,可以借用你刚刚的处理吗?”

“……”

“当然可以。”岑年说。

没有破绽。

至少岑年没有发现。

按理说,如果没有特殊的变故发生,人对待一件事情的态度应该是一样的。虽然,这辈子傅燃从最初的态度就有些变化,但那很可能是由于岑年改变而引起的蝴蝶效应。

而此时,上辈子与这辈子,傅燃在岑年问起‘star flos’时的态度的确是一模一样的,连语句都没有变化。

也可能是傅燃正在‘扮演自己’。

不过,这在实际上是可行的吗?况且,假设傅燃刚刚得知岑年是重生而来,他能够在那么短时间内调整好状态、进入角色吗?

不,不对。

别人可能做不到,但以傅燃的演技与反应能力,是做得到的。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扮演的?从他结束演奏、回到餐桌旁的第一秒开始?

或者他根本没有在扮演,是真的一无所知。

或者……

岑年大脑有点混乱了。

一直到这顿饭结束,岑年又不着痕迹地抛了几个陷阱,傅燃一一从容地应下,自然而真实。

以至后来,岑年都开始怀疑,一切都是他多心了。

傅燃把他送到了酒店房间门口。

“岑年。”

岑年转过身,把房卡放进了卡槽里。身后,傅燃突然喊住了他。

“怎么了?”

岑年转过头,突然被人碰了碰额头。

傅燃用手背来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担忧地看向岑年,问

“身体不舒服吗?还是发烧了?”

房门还没打开,岑年被傅燃抵在门前,空间不算宽敞

傅燃靠的有点太近了。

他微微俯了身,关切地注视着岑年。一手还放在他额头上,看上去就像是——

“呀!”

“嘘,别坏了人家的好事儿。”

是同组两个女配角的声音。

岑年“……”

好事儿?

岑年磨了磨牙。

两个女演员走远了。而傅燃仍温柔而担忧地注视着他,低声说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不要一个人忍着。今天晚上,怎么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

“岑年,你……”

“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岑年眯了眯眼睛。

走廊的灯光并不亮,月色从傅燃身后的窗子里透来,照着岑年的眸子透亮而澄澈。

岑年望了傅燃半晌,笑了

“前辈,我没有发烧。”

傅燃眉头动了动,问

“是吗?”

“嗯。”

下一秒,岑年把傅燃放在他额上的手拉下来,同时,轻轻扯了扯他的领带,让傅燃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