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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153)

她不是怕吃苦,她害怕两个人的感情在婚姻里一点点消磨,最后只落得个“人生若只如初见”的感慨!

红豆已经向傅慎时表过心意,也劝了宁王松口,剩下的,端看傅六怎么做!

红豆耐心地在家里等傅慎时的消息。

不过比傅慎时的消息先来的,是关于长乐郡主身世的消息。

天底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红豆做过丫鬟的传闻,到底还是传出去了,秦氏听到这个传闻的时候,两眼一翻,昏过去了,再醒来时,长兴侯黑着脸坐在她房里。

第123章

秦氏不敢跟丈夫说傅慎时身边的丫鬟红豆, 现在变成了长乐郡主的事,她一醒来,见到丈夫黑着脸, 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她倒不是怕丈夫责怪她,此事本不是她的错, 她担心的是丈夫身体受不住。

长兴侯向来神情肃然, 便是四肢有些不协,神态也没有多大变化, 他叹了口气,望着消瘦的秦氏道:“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秦氏这大半年来心力交瘁,昨儿是吓昏的, 也是累倒的,丈夫这么一问,她不禁红了眼眶, 将自己的打算说了,其实两家本来相安无事,谁知道郡主的身世, 竟又透露出去, 也不知道是谁害了郡主,也害了他们家。

长兴侯道:“你放心罢, 我年轻时候与宁王有过交往,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连累不到咱们头上。”

秦氏惊讶地问:“侯爷何时与宁王交往过?”

长兴侯随后答道:“我入卫所历练的时候, 和宁王虽不熟, 但经常见面。因只是泛泛之交,便没有与你提过。”

秦氏又担忧道:“过了这些年,谁知道宁王品性变了没有?”

长兴侯道:“我与他相识的时候他都二十出头了,变不了多少。先不着急,若宁王责怪起来,咱们再去解释,现在巴巴地赶着解释,倒像是咱们心虚。”

秦氏点了点头。

长兴侯继续道:“六郎的事,你倒没有说错,不能再去招惹宁王了。”

秦氏连忙说:“我已叫了人不许他出门,不妨事了。”

长兴侯皱着眉道:“这样不好,他性格倔强固执,你强扭他,他反而不快,随他去,碰壁几次他就老实了。哎……他若腿是个好的,长兴侯也不就不怕没落了。”

他摇着脑袋,想起了考察几个孙子的时候,乖是乖,个个都没有像傅慎时小时那样透露出来的机灵劲儿。

夫妻二人又闲话不表,却说二门上有人来禀,说是胡御医来了。

胡御医一直在给傅慎时看腿,秦氏倒没往心里去,长兴侯近来身体好转,一时想起傅慎时腿的事,便打算一会子亲自去瞧瞧,他打发了人去重霄院传话。

重霄院里,胡御医见了傅慎时,一脸笑意,道:“郎君破天荒叫了我来,可是为着看腿?”

傅慎时颔首道:“我想治腿。”

胡御医很是欢喜,笑呵呵道:“我攒了几个法子,郎君愿意配合最好不过。”

傅慎时眉头微抬,单手握拳,克制着欣喜,问道:“可会有效?”

胡御医道:“这谁知道,但有没有效,总要一试才知道。”

傅慎时应了一声,便请胡御医替他医治。

胡御医先用针灸之法,试了半日,傅慎时的腿没有什么反应,他便暂时准备回去,欲等明日再试别的法子。

傅慎时思来想去,怕红豆担心他,又料定红豆机灵,会想法子打听他的近况,便叫住了胡御医,道:“劳您替我传一句话。”

胡御医没明白过来,问道:“向谁传什么话?”

傅慎时只道:“到了时候您就知道了。”

胡御医笑道:“那郎君要我传什么话?”

傅慎时眼睫凝住,忖量片刻道:“就说……我尚好。”

胡御医记下之后便离去了,后来的几日,都过来替傅慎时治腿,不过收效甚微,两人不免都有些心灰意冷。

长兴侯过来瞧的时候,见状况不好,也没多说什么,只在家中等候和长乐郡主流言有关的消息。

红豆则一直在家待着,除了孝敬宁王,便是学一些女红,但她起步太晚,又没有什么兴趣和耐心,学的不大好,皇后又总是派人接她去宫里玩,她这几日虽有事可做,心中还是记挂傅慎时的,他一连多日不出现,又没有半点消息,她便与宁王说扭了脚,叫请胡御医过来替她看。

胡御医一见红豆,便知道傅慎时的话是什么意思了,他给红豆开了抹脚踝的药膏子,将傅慎时留下的话,告诉了她。

红豆放下心来,便问胡御医这几日傅慎时可是在治腿。

胡御医说正是,红豆急切地问,成效如何,他道:“时隔已久,不大好。”

虽是意料之中,红豆亲耳听到,不免还是有些失落,她知道,傅慎时肯定比她更在意结果,眼下只怕他又是懊丧又是难过。

红豆着人送了胡御医走,也没有留下什么话。

后来的几天,红豆因为流言的事,也没怎么出门,不过二皇子妃等人总是盛情邀请她,她也不好一推再推,便偶尔去串门,好巧不巧,她每次去的时候,薛长光都在,两人见了面,尴尬一笑,彼此避嫌。

时日长了,二皇子妃也就不同时叫两人一起过去,并且将此事告诉了皇后。

皇后本来是觉得薛长光太不主动,后来听说了红豆从前出身的事,便作罢。

红豆很是轻省了几日,随后连流言也听不见,耳根子更清净了,她又从旁人口中听说,张阁老辞了官。

宁王在宴客的时候,红豆看到张小娘子了,她猜到是怎么回事,便去侧面问宁王,宁王跟她提的时候很漫不经心地道:“张家手脚不干净,皇上念着他是老臣的份上,委婉叫他辞官。”

红豆眨眨眼,心道:难怪说听不到闲话了,估摸着这以后再没有人敢谈论她的事儿了。

宁王虽然粗疏,对她却很细致。

宁王不知红豆是不是因此事不高兴,就道:“过两日我们也该回真定了。”

红豆瞪了瞪眼……这就要回去了!

宁王道:“我封地在真定,总留在京中也不好。”

红豆心跳的很快,胸口闷闷的,她知道要等傅慎时一段时日,可是在京城等和在真定等完全不是一种感觉,听不到他的半点消息,她总会牵肠挂肚。

宁王则道:“也不是明日就走,你再收拾几天,我们再启程。”

红豆应了一声,藩王久留京中自然不合适。

红豆要告诉傅慎时一声,她回真定去等他,便又请了胡御医过来。

胡御医此时正在长兴侯府,他试的所有法子全部失败了,只剩下唯一一条出路,那便是找他的师兄替傅慎时治腿。

他有个师兄比他更擅长治疗外伤,不过他师兄在滇南,并且此生不离滇南,只能傅慎时过去找他。

京中去滇南路途遥远,傅慎时又双腿不便,不知道治不治得好,而且滇南土司凶狠,还有许多神出鬼没之族,他便是跟着朝廷的人去,都还是有些危险的。

傅慎时问胡御医:“此去滇南,令师兄有几分把握治好我呢?”

胡御医道:“他最是擅长替人接骨化瘀,估摸着有六七成。”

傅慎时靠在轮椅上,食指轻轻地敲打着轮椅的扶手,六七成,很高了……他再有钱,长兴侯府始终配不上宁王府,长兴侯府既不会拉下脸去求宁王府,宁王也不肯放低身段委屈红豆,他思量片刻,道:“我去。劳烦您替我写一封手书引荐。”

胡御医应下,当即就替傅慎时写了信,并且将地址和一些滇南的可用之人,都如数列在纸上。

傅慎时拿着信看了许久,才叫时砚推着他去见长兴侯。

长兴侯在庭院里用好的那一只手练长棍,傅慎时去的时候,他正挥汗如雨,见了儿子,便扔下长棍,叫他道书房去说话。

傅慎时简明扼要地说明了他的意思,长兴侯放不放他走,他都要去,此来只是辞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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