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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36)

陌生而危险的男人气息充盈着殷红豆的鼻翼之间,她十分抗拒地扭动着身体,双手胡乱地往他眼睛上挠,心里恨不得一刀砍死傅二,傅二轻轻松松就挡开了她的双手,讲其固定在怀里,他的缠绕在她身后的手,不安分地放在她的腰上。

殷红豆确实挣扎不动了,她睁大眼睛对上傅二的目光,道:“二爷这样的心思,我见多了。一时嘴上承诺,事后却不兑现,二爷犯事了不得受一顿责骂,我可是要丢掉性命。二爷要能说服二老爷再谈此事,否则二爷动我一根手指头,我不光同二老爷说,我还要同六爷说!六爷是什么性儿,二爷可是知道的!”

傅二试面色陡然冷了几分,道:“你这贱丫头敢威胁我?你是什么下贱东西,傅六会为了你给我脸色看?”

殷红豆戒备地看着他,冷笑道:“在庄子上的时候,二爷不是看得清清楚楚吗?二爷若不怕,只管试试六爷和二老爷会不会放过你!”

两人对视了一阵,傅二还是舍不得松开她,但放软了语气哄道:“爷喜欢你,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过几日我就去解决紫晴那边的事儿,先让我亲一个。”

说着他的脸就低了下来,想亲下去。

殷红豆终于抽出了手,竟然一巴掌抽过去,脚上又踢又踹,歪着脑袋,冲傅二身后大喊一声:“六爷,您来了!”她又继续在傅二耳边高声道:“你再不放开我,你信不信六爷会打折你的手臂!一根根地掰断你的手指头!”

傅二脑袋一滞,并不信殷红豆的鬼话,他阴测测地笑道:“想跟我玩把戏……”

“放开她。”傅慎时在傅二身后两丈远的距离处,声音低沉阴冷如鬼魅,猛然灌进人的耳朵里,似要将人冻住。

傅二心下一沉,头皮微微发紧,终于松开了殷红豆,他扯了扯肩上歪掉的羽缎,整理了下领口,镇定地转过身,漫不经心地看向傅慎时。

秋风冽冽,从领口袖口灌入衣服,刮在皮肤上,冷得人骨头发疼。

殷红豆立刻小跑过去,躲在傅慎时身后,低声吸了吸鼻子,她眼睛忽然红了。

见鬼了,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脑子有包,竟然觉得傅六刚才的声音好温柔,她甚至在想,与其让傅二抱,真不如让傅慎时掐死她得了。

傅慎时好歹让她死的比较有尊严。

不是她懦弱,在人人平等的社会遇到不公,她还能通过法律的手段保护自己,在这里,不管发生什么事,死的都是她。

傅二大步走向傅慎时,正要与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便听得傅六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傅二驻足看他,背着手道:“老六,不过一个丫鬟……”

“她是我的人。”傅慎时抬眼,目光森冷地看着看过去,打断了傅二的话。

傅慎时少有用这种眼神直视一个人,傅二想起傅六出格的种种行为,心里略有些发怵,也不想跟一个疯子计较,哼了一声,道:“知道了,二哥对不住你。”

傅慎时声音冰冰冷冷地扔下一句话:“没有下次。”

甬道上寒风凛冽,傅二走了。

傅慎时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殷红豆满脸委屈道:“还能是怎么回事,当然是他欺负我!强迫我!但是奴婢宁死不屈,当然不会从了他个……”狗杂碎!

傅慎时捏起了拳头,面色森然地吩咐时砚回去。

主仆三人一道回了重霄院。

到重霄院的时候,殷红豆双腿已经发软,她径直跟着傅慎时往亮着烛火的书房里去,身上登时暖和了许多,似活过来一般,眼珠子动了动,她眨眼看向傅慎时,弯腰行礼,细声道:“六爷。”

傅慎时已经脱掉了披风,搭在轮椅的扶手上,暖色的烛光下,他精致的面容显出几分柔和,双手搁在书桌上,不冷不淡道:“怎么先走了?”

时砚推着傅慎时在园子里方便之后,便在园子门口等着,等了半天不见人,才一道回来,半路上撞见了殷红豆和傅二。

殷红豆抿着唇,摊开手,硌得通红的掌心躺着几颗秦氏赏赐的银锞子,低声道:“夫人赏了几个银锞子,奴婢拿了就走了,不过没找见六爷,以为六爷先走了,就自己回来了。”

傅慎时不再多说,指了指桌上,道:“今儿中秋,院子里都打赏了东西,你下午回的晚,还没赏你,自己挑吧。”

殷红豆走上前去一看,桌上齐齐整整地摆着一只毛笔、一个鼓鼓的荷包,还有一只一点油鎏金簪子。

金子还是令人心动的,殷红豆捡起金簪,眨着眼问道:“是纯金的吗?”

“铜鎏金。”

哦,中看不值钱的玩意。

殷红豆默默放下簪子,打开荷包瞧了瞧,一袋子的碎银子,她立刻笑道:“奴婢要这个。”

傅慎时紧握扶手,淡声道:“今儿中秋,早些歇息吧。”

殷红豆抓着一袋子碎银子就走了,待她走后,傅慎时拿起雅致又精贵的斑竹管狼毫笔,盯着看了好半天。

不是要跟他学字吗?

不识货的死丫头。

次日早晨,秋风怒号,狂扫落叶,殷红豆清早起来,吩咐了丫鬟们去做事,亲自端了粥到上房。

傅慎时已经穿好了衣裳,在房里用了饭,便去了书房。

殷红豆一道跟去的。

她要学写毛笔字了。

其实她从前学过的,学的还凑活,后来丢了就没再捡起来。

到了书房,傅慎时找了本字帖给殷红豆,道:“先照着练,不懂就问。”

“……”

怎么跟她以前的老师一样。

殷红豆坐在凳子上,跟傅慎时挨得很近,不过傅六靠坐在轮椅看书,两人并无任何接触。

她翻开字帖,手上的毛笔舔了墨,写了一个“一”,她写完了一页纸,傅慎时便要拿去看。

看了半天,傅慎时锁眉没有说话,只将纸放到了一旁,道:“再练。”

殷红豆练习了一上午,总算将横竖撇拉给写整齐了。

就这一上午,她累的头晕眼花,中午吃饭都多吃了一碗。

下午的时候,殷红豆又上工了,熟悉了基本笔画,傅慎时便让她开始写字儿。

他翻开一页,道:“这一页从哪个字开始都行。”

殷红豆扭头看着傅慎时,神色认真道:“那奴婢想学六爷的姓氏,行吗?”

傅慎时微微侧头,斜她一眼,顿了顿才道:“自己翻找吧。”

殷红豆照着字帖练习,她每一个笔画学的都还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几个比划拼起来吧……它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怎么写都写不好看,不是左边太短,就是右边太宽,又胖又丑。

殷红豆自己都看不下去了,更遑论精通书法的傅慎时看到“傅”字的时候,简直不忍直视。

写了五张纸,殷红豆还没写出一个像样子的傅字,她乍然想起那天晚上做的梦,她写不好“傅”字,傅慎时将她脖子扭成了一股麻绳。

殷红豆的手越来越抖,字也越写越丑。

空气越来越静。

傅慎时撂下手里的书,盯着她瞧了好一会儿,又看了一眼纸上的字,冷声道:“怎么就是写不好?”

看,果然应验了吧!

殷红豆搁下笔,赔笑道:“六爷别恼,奴婢写的好,不过奴婢不惯用毛笔,用炭笔写的好一些。”

傅慎时迟疑了一下,吩咐道:“去弄炭笔来试试。”

殷红豆很快便叫人烧了柳条的细枝,她终于可以用熟悉的握笔姿势书写,一个娟秀的“傅”字跃然纸上。

傅慎时指了一首《浣溪沙》叫她抄写。

殷红豆不习惯竖着誊写,一笔一划慢慢地写完,书房里静谧得只剩下沙沙声。

傅慎时看着她的侧颜,小丫鬟生的花容月貌,极其认真低头写字之时,身上透出一股韧劲儿,就像她手里的依依杨柳,在风里飘摇却不易折。她的桃花眼很好看,睫毛浓密,也不知是不是午睡才起来不久的缘故,眼边泛着淡淡的红,眼尾似拖着一丝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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