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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57)

书房里。

傅慎时听殷红豆挑明了通房的事儿,又听她说了软话,便不自觉地想起她往日所做所说的种种。

这个丫头还是忠心可爱的。

想到此处,傅慎时瞧了两个翠,倒是愈发觉得不合心意,便将二人打发了出去,不许她们以后再进书房。

两个丫鬟莫名其妙被主子嫌弃,相视一眼,却不好多问,便一道退了出去。

傅慎时等了好半天,都不见殷红豆进来,他往隔扇外瞧了一眼,却看不大清楚厢房里的动静。

他眉心突突地跳着,突如其来的不安令人惶恐,他吩咐时砚:“去让红豆泡一杯茶来。”

时砚去了厢房敲门,却没有人应,他大喊了几声,还是没有人应。

他虽然无根,但还当自己是个男人,便并未直接闯进去,而是去厨房找了翠微,叫她进去看看。

翠微一听时砚说殷红豆房里没人应,如遭晴天霹雳,道:“糟了!红豆在沐浴!”她生怕殷红豆跌水里去淹死了,吓得魂儿都没了,拔腿就跑过去。

时砚则回了书房复命,如实道:“红豆在房里,房门锁得紧,没有人答应。”

傅慎时扔了手里的书,锁眉道:“怎么回事?她睡着了?”

时砚摇头,道:“翠微说红豆在沐浴……”

浴桶那么高,喊了还没人应,怕不是要滑进去淹死了!

傅慎时浑身一冷,沉声吩咐道:“推我过去!”

时砚连忙推着傅慎时到厢房,翠微正在厢房廊下狠狠地撞门,但是撞不开。

长兴侯府有人住的院子每年都要修缮,重霄院厢房的门结实的很,翠微的力气,哪里撞得开?

傅慎时面色冷厉,隐隐有些惨白,他急切道:“推我去窗户那边,拿匕首来!”

时砚小跑着推了傅慎时去窗边,然后又大步地跑回书房找来了匕首。

厢房廊下,翠微在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哀声地叫着红豆的名字,傅慎时听不得这丧气的哭声,面色阴沉地切齿斥道:“把嘴闭上!”

翠微又吓得一哆嗦,两腿一软坐在了地上,捂着脸小声地哭。

傅慎时手腕灵活,以匕首挑开窗户后边的木闩,眨眼就开了窗户,坐在轮椅上,却只能看见浴桶里没有人,他心猛地一沉,哑着声音吩咐:“进去看看!”

时砚一个翻身进屋,将门打开了,他侧身站着,面色微红道:“红豆在床上。”

傅慎时松了一大口气,他进去便看见床榻上被子鼓起,殷红豆整个脑袋都蒙在里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出来。

他坐着轮椅上前,揭开被子的一角,便看见殷红豆小脸发红,身上冒着汗,细细的头发贴在额头上,黏腻腻的。

傅慎时未觉得汗水脏污,他伸手探过去,殷红豆的额头滚烫,几乎灼得他掌心发疼,他当即道:“去!请大夫来!先去离侯府最近的医馆请大夫,再去请胡御医过来,要快!”

时砚腿长,步子快,一阵风刮过去,人影儿就没了。

傅慎时扭头看着翠微,声音冰冷:“还哭?!打冷水拿帕子来!”

翠微慌慌忙忙地去了。

傅慎时回头继续看着殷红豆皱巴的小脸……她怎么病了还拧着眉,是不是很难受。

他的手,不自觉地又伸了过去。

第44章

傅慎时的手摸在殷红豆滚烫的额头上, 她的肌肤很嫩,触之柔软, 但是眉头蹙着,他抬起手指抚过去,却抚不平。

他收回手,握着拳头, 那股烫意却还黏在他手掌心里, 像一团热气, 透进他骨肉里,灼得他心口微微发疼。

床上的人, 似乎察觉到异样,她晃了晃脑袋, 又缩进被窝里。

傅慎时再次替殷红豆揭开被子,让她能够透气。

翠微打了冷水放在床头的柜子上, 她颤抖着手拧干帕子, 搭在殷红豆的脑门上,用手摁住,隔一会儿就换一次, 不过一刻钟,水都热了一些。

傅慎时就坐在房里静静地等着,时间似凝结成脂, 总也化不开, 不过一刻钟而已, 却像有一年那么久。

他忍不住哑着声音催问:“时砚还没回来?”

翠微跑出去看了一眼, 走进来抽抽搭搭地禀道:“没有。”

比寒冬更漫长的是等待。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帕子上的水落进铜盆的声音,滴滴答答,又轻又响,一下下地砸进耳朵里,叫人心烦意燥。

两刻钟的功夫,大夫终于进重霄院。

时砚替老大夫背着药箱。

大夫快步地跟着走,一边走一边惶恐地问:“这位小爷,可否透露是哪位贵人生病?”

给这样的人家诊治,大夫心里也很紧张,就怕一个治不好,贵人迁怒于人,而且他瞧时砚的样子,必是个要紧人物,说不定是哪个房里的太太。

时砚抿着嘴,闷声呵道:“看病就病,还管是甚么人!”

大夫惊惧地闭上嘴,心却仿佛要跳出来似的,砰砰砰在胸口撞个不停。

进了厢房,大夫还要行礼请安,傅慎时扭头瞧他一眼,道:“不必拘礼,先来诊治。”

这大夫就在长兴侯府外边的街上坐馆,傅家中事,他略知一二,一瞧见是这位坐轮椅的主儿,登时双腿发软,险些跪下去了,一抬头又见傅慎时生的并不似罗刹吓人,言辞也不凶狠蛮横,只不过是通身透着的贵气逼人而已,便稳住了心神,上前去看。

大夫请翠微将殷红豆的手拿出来,给他把脉,平日里只号一会儿的脉,这回唯恐出错,瞧了个半刻钟左右,倒是将傅慎时等人的心提得老高。

他以手背摸了摸她的额头,便迅速收回手,又观察了殷红豆的面色,见她有汗,嘴唇发白,脉象虚浮,必然是外邪引起的风热表证,才弯腰拱手道:“贵人需得立刻疏散退热,待我开一张药方,立刻煎给她喝。”

时砚去请大夫时,已经说了是什么病症,大夫正好带了几服药,有一服便是对症之药,他将药给了翠微,又在方子上写下柴胡、升麻、薄荷等,才收了笔。

傅慎时锁眉问道:“她如今可要紧?”

大夫反问:“贵人病几时了?”

傅慎时道:“不过午时之前病的。”

大夫道:“倒是短时,而且也不算太烫,吃过药发了汗就好了。”

这便是并无大碍了。

傅慎时瞧了殷红豆一眼,又问大夫:“此病几时可好?可会伤了脑子?她怎么一直不醒?”

他从前听人说过,发烧脑子给烧坏了。

大夫要摇摇头,道:“这个时节,这样病的人多,及时就诊,发了汗多半能好,只有拖拖拉拉太久不治的才会伤了脑子,贵人发病不久,应当没有大碍。不醒可能是因为……困了。”

傅慎时的眉头这才渐渐松开。

大夫又嘱咐说:“贵人发了汗要换一身干净衣裳和被褥,否则又叫邪气侵体,怕又要复发。退了热恐会四肢酸软,休养几日就好了。”

傅慎时一一记下。

翠竹端着茶盘进来摆在屋子中间的桌上,她斟了一杯给大夫,另将在厨房就倒好的一杯双手奉到傅慎时跟前,道:“六爷,您要的茶。”

傅慎时冷冷地睨了翠竹一眼,没有接。

翠竹手腕一抖,低下头想了想,才屈膝道:“奴婢去烧水,一会儿红豆姐姐要梳洗,六爷若要换茶,奴婢再来。”

傅慎时轻“嗯”了一声,翠竹放下茶杯,立刻逃走。

大夫诊治完了,傅慎时问他诊金,大夫说只要一钱银子,他却着时砚拿了十两银子付给他。

随后时砚又送了大夫出去,大夫一边走一边猜想,那位贵人怕不是傅家六爷的宠妾吧。

要不在怎么看个病就给这么多银子,有钱也不是这么使的。

时砚留在二门上等胡御医。

重霄院里。

殷红豆的药正煎着,胡御医便来了,他隔几个月才来一次,这回傅慎时主动着人请他来,倒是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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