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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丫鬟(74)

傅慎时靠在轮椅上,见殷红豆还没来,就问时砚道:“她泡个茶怎么那么慢?你去瞧瞧。”

时砚就躲在门口往外看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殷红豆正端着茶盘,站在一间马吊房的门口跟人说话。

他也听不清在说什么,扭头就进来道:“她在外面跟别的公子说话。”

傅慎时皱了皱眉头,时砚推着他出去瞧,俩人一眼就看见有个模样端正,身穿墨绿暗纹直裰的公子哥儿给了几个钱殷红豆手里,她笑着接过,放下茶盘,一转身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过了好半天才回来。

傅慎时退回屋子,死死地捏着扶手,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口,等殷红豆进来。

帮人跑腿的殷红豆还不知道这一幕被傅慎时瞧见了,她若无其事地端着茶盘进来,放下热茶,替傅六倒了一杯热茶,稳稳当当地送到了他跟前。

傅慎时半天都不接。

殷红豆睁了睁眼,盯着他瞧,问道:“……六爷?”

傅慎时直勾勾地看着她,道:“茶都冷了还怎么喝?”

殷红豆看了一眼茶杯,杯子里的水明明还在冒热气,最多算个温热,怎么会冷了呢!

她两手捧着杯子,信誓旦旦道:“您放心喝,绝对没冷!”

傅慎时径直看着她,道:“我说冷了就冷了!”

殷红豆撇撇嘴,放下茶杯,道:“好好好,冷了,奴婢再去给您重泡一壶。”

她又去茶水室里泡了一壶热茶给傅慎时,再回来的时候,时砚不在屋子里了,殷红豆倒了一杯滚烫的热茶给傅六,没有端起来,对他道:“六爷,这回太烫了,您等等再喝。”

傅慎时依旧冷着脸,道:“我现在就要喝,给我吹冷。”

“……”

这是什么磨人要求?就不怕她把口水吹进去吗?

殷红豆正要张嘴,傅慎时便道:“盖上茶盖吹。”

“……”

殷红豆直起身子,扭头看着傅慎时,没好气道:“六爷,盖着茶盖子我怎么吹啊?”

傅慎时眸光沉了两分,道:“我?你在我面前称我?谁给你的胆子?怎么?你想易主了?”

殷红豆觉得傅慎时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不过她可没忘记这是什么地方,她低着头做小伏低道:“奴婢没有,奴婢一时口不择言,奴婢错了。”

屋子的炭盆渐渐熄了,傅慎时微眸光冷冰冰地道:“我要休息会儿,去暖床。”

殷红豆正转身要去拿了热水袋灌热水,傅慎时便沉声命令道:“站住!叫你暖床你没听到?”

殷红豆真就站住不动了,她垂头低声道:“奴婢去给六爷灌热水。”

傅慎时声音低哑地质问道:“我让你去了吗?”

殷红豆紧锁眉头,傅慎时这是什么意思?

她也慢慢冷了脸,身子尚且侧着,她盯着铺着绒毯的地面,声音不大不小地道:“六爷,热水袋比奴婢暖得快。”

“我的话你听不明白?”

室内寂静无声,殷红豆犹豫了一下子,还是决定不要跟傅慎时硬碰硬了,她几不可闻地轻哼一声,走到床边,脱鞋准备上床。

傅慎时看着她,骨节泛着清白,胸口微有起伏,道:“脱掉衣服,别脏了我的床。”

殷红豆整个人都顿住了,傅慎时让她脱衣服?!

还真让她跟暖床丫鬟一样,穿着里衣去暖床啊?!

殷红豆不肯,当着傅慎时的面脱衣服,她做不出来。

她索性站起来,跟傅慎时两个人对视着,殷红豆揪着袖口反问道:“六爷要是嫌奴婢脏,奴婢脱了衣服也还是脏,六爷要真的累了想睡觉,奴婢现在就去给六爷灌热水袋,六爷要只是想折辱奴婢,大可不必拐弯抹角。”

傅慎时面色愈发阴沉。

第58章 (捉虫)

殷红豆和傅慎时对视了好一阵子, 谁也没有先服软, 气氛愈发胶着, 剑拔弩张, 仿佛下一刻就要火花迸裂。

殷红豆在脑子里仔细分析了一下,傅慎时其实不是乱发脾气的人, 此事必然事出有因,可她方才不就是出去泡了壶茶, 顺带被客人叫住帮了个忙吗?

难道是傅慎时瞧见她帮别人跑腿儿了?可她跑个腿有什么要紧的,又没被傅二瞧见。

殷红豆忽然瞪大了眼睛。

傅慎时不会是看到她跟别的男人说话,所以吃醋了吧我的个老天爷!!!

难怪傅慎时方才问她是不是想易主呢!

殷红豆不禁撇了撇嘴,那她还真是冤枉死了。

她坐直了身子, 道:“六爷是看到奴婢给人跑腿儿了?”

傅慎时本来面无表情, 却在殷红豆说了这句话的时候,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嘴角更沉,眸光阴冷了几分,显然愠色更浓。

殷红豆冷哼一声,道:“还真是这事儿啊。想必六爷根本就没看全到底是怎么回事吧,您要不要听奴婢跟您说一说?”

似乎是有隐情?

傅慎时毕竟只看见了殷红豆拿钱跑腿的一幕而已, 来龙去脉的确不了解,他脸色缓和了两分,目光微闪, 冷声道:“你说。”

殷红豆道:“那马吊房客人身边的小厮正好出去了, 奴婢出去泡茶的时候, 客人见我一副丫鬟样,又拿着茶壶,当然就认出奴婢是赌坊的丫头,便让奴婢去替他跑腿儿买彩,奴婢本来想拒绝的。”

她顿了一下,没有继续往后面说,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只能听到两个人浅浅的呼吸声,傅慎时嘴角微动,垂了垂眼皮儿,道:“然后呢?”

殷红豆没好气抬起下巴道:“然后奴婢刚想开口,那位客人许是瞧出奴婢不肯答应,马上抛过来一个凌厉的眼神,狠狠瞪着奴婢!那那那,就像您这样的,凶巴巴的,奴婢一下子就想到六爷您的眼神,吓得腿都软了。”

她一边说,身体一边前倾,虽然未敢用手指着傅慎时,不过讽刺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傅慎时紧紧地捏着扶手,神色淡漠地看着她。

殷红豆歇了口气,翻个白眼阴阳怪气道:“这都不打紧,瞪奴婢的人还少了吗?”她继续道:“关键是奴婢想着来二楼打马吊的客人,哪一个是好惹的?奴婢万一得罪了客人,客人偏要找茬,自然找到汪先生头上,最后还不是得您烦心?若是客人是个硬茬,他再一闹,发财坊生意还做不做了?跑腿多大的事儿啊,跑就跑了呗,奴婢就答应了。”

傅慎时并不信,他冷笑一下,道:“是么?”

“怎么不是!”殷红豆扯了扯嘴角,噘嘴嘟哝道:“那客人虽然凶,但是出手还挺大方,说要买十两银子的彩票,但是多给了几钱银子。奴婢腿都跑了,还多得了几钱银子,再哭丧个脸,不是给客人脸色瞧吗?自然欢欢喜喜拿着钱去了。”

傅慎时脸色好看了一些,却还是冷眼看着她,道:“所以你就去给他跑腿了?”

殷红豆盘腿坐在床上,直视着傅慎时道:“奴婢又不是傻子,知道傅二来了,奴婢还能亲自出去吗?当然是找了王先生,让他找个跑腿儿的去买几注彩,送到‘秋江月’马吊房里去,给身穿墨绿直裰的客人。那跑腿费,奴婢还分了一钱银子出去,叫先生打发给跑腿的人呢。”

傅慎时渐渐又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不过眼底里的冰寒之意,却削弱了好几分,他淡淡地看着殷红豆,再未言语。

至少后面的话,殷红豆不敢撒谎,否则王先生那儿一准戳穿了。

殷红豆也知道,她答应跑腿那一段是没法证明的,傅慎时必然还要疑心,但她也不可能揪了客人过来问吧!

不过她说的都是实话,没做就是没做。

两人又对视半晌,傅慎时才靠在轮椅上,冷漠而又疏离地道:“你倒是考虑得细致周全,是怕赌坊的事传到长兴侯府去,我护不了你?”

开赌坊,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需求,殷红豆也很迫切地需要一个容身之地,这些傅慎时心里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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