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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美人(44)+番外

哦,贤名!

他怎么忘了,她特别在乎贤名!

沈晰无言以对,负着气竭力地静了会儿,没让自己再说别的。

然后,他嚯地站起身,推门向外走去。

太子妃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他得赶紧去楚怡那边问一问。若楚怡也稀里糊涂瞎答应人家,这回东宫可就丢人丢大发了,兄弟们日后都得笑话死他,这是娶了一帮多不知轻重的妻妾?

绿意阁里,楚怡正喜滋滋地吃着一口麻婆豆腐,他风风火火地一闯进来,她差点被一块辣椒皮呛死。

在她要起身见礼时,他已冲到了她面前,一拍桌子问她:“你今日可答应皇长子妃什么了?”

“……?”楚怡被吓得一懵一懵的,“臣妾就……”她赶紧把发空的思绪整理回来,“臣妾就说会把那事说给殿下听,或许还能跟殿下说说臣妾自己的看法啊……别的臣妾不敢应,不然万一臣妾应了她,殿下不应臣妾怎么办?”

沈晰骤然松劲儿,吁着气在旁边坐了下来。

然后他无奈得直苦笑。

他真没想到太子妃能在这事上出岔子,瞎沽名钓誉。他也真没想到,楚怡反倒能比太子妃更明白一些。

啊,头疼……

沈晰颓丧地伏到了桌上,楚怡在旁边哑哑地看着他:“到底怎么了啊……?”

他又是沉重叹息。

“是臣妾说错了吗?”她不安地问,用一根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臣妾要是说错了,殿下您直说啊!臣妾从来没应付过这种事,今儿皇长子妃一开口,臣妾都懵了!”

“……没有。”沈晰瓮声瓮气。

情绪让他想在楚怡面前痛诉太子妃的不是,但理智让他不愿这样在妾室面前议论正妻的是非。

可是这个正妻,这回也真是气人了点儿啊!

沈晰长长吸气,随着吸气抬起了头,向她伸出手:“来。”

“?”楚怡战战兢兢地看他。

“来让我抱抱。”他有气无力地提要求,“我闷得慌,你来哄哄我。”

楚怡:“……”

她好想拒绝哦。

可是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好难拒绝哦!

楚怡于是站起身,把手交到了他手里,红着脸坐到了他膝头。

太子一把将她搂紧了,脸埋在她衣服上,又是长声吸气,继而长声呼出:“唉……”

咋这么惨兮兮的?

楚怡一时被怜悯冲昏了头脑,下意识安抚性地摸了摸他的头,下一秒又猛一哆嗦。

“嗤——”沈晰蓦然喷笑,抬头看一看她,“挺好的,你紧张什么?”

他墨色的眼眸里满是笑意,看得她心跳都乱了,连悬在半空中的手都酥了一阵,好悬没忍不住再摸一回。

第33章

最后,沈晰把楚怡抱到床上顺了半天的毛。

边顺边纳闷地问:“你就这么怕我吗?你到底怕什么啊?”

“……怕死啊!”楚怡也没跟他绕圈子,大大方方道,“以殿下的身份,想弄死臣妾这样的人太容易了。殿下您说,这不可怕吗?”

沈晰眯眼:“原来你担心这个?”

然后他在她额上弹了一记响指:“告诉你,草菅人命的事我不惜的做。你在我身边也有大半年了,见过我随便罚过哪个宫人吗?”

那是没有。

不过楚怡还是追问了一句:“那对殿下来说,又有哪些算‘草菅人命’,哪些不算呢?”

沈晰理所当然道:“你没犯死罪我却杀了你,自就是草菅人命了。”

楚怡又说:“那又有哪些算死罪呢?”

沈晰锁眉:“你说呢?”

楚怡:“等到殿下不再喜欢臣妾时,臣妾依旧像现在口无遮拦地有什么说什么,算不算死罪?”

他突然恍悟了她的恐惧。

是了,他的身份高她太多了,他在喜欢她时说出的任何一句话,在她看来大概都不能算是保障。

她不傻,所以不停地在想如果他不喜欢她了,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捏死她?而这也并不是毫无道理的担忧。

他苦笑着在她额上弹了一记响指:“不算。”

楚怡垂眸不言,沈晰点点头:“空口说来你不信也不怪你。那你说,我怎么做才让你放心?”

楚怡想了想:“殿下立个字据?”

沈晰嗤声而笑:“你怎么不说要个免死金牌?”

“……也行!”楚怡斩钉截铁,立刻追问,“那殿下能给臣妾吗?”

“不能。”沈晰托腮,屏住笑欣赏她的神色变化。

见她气不忿地皱鼻子,他的手指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那是父皇才能给的,我给不了。你要是心里真不安生,我给你立个字据也不是不行。”

……?他竟然答应了?

楚怡会开这个口,目的自然是希望他答应。

可眼下看他还真爽快地答应了,她反倒有点慌神。

于是在沈晰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楚怡一把拉住了他:“算了……!臣妾说笑的!”

他的笑眼回看过来,她局促地别开目光:“臣妾不是那种恃宠而骄的人!”

“你就是。”他又弹她的额头,“但这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恃宠先求道保命符也没什么错。人嘛,自然都想好好保住自己的命。”

楚怡哑然,他没再多少别的,站到她房里的书案边沉吟了一会儿,便提笔蘸墨写了下去。

写完,他还盖了个印。

楚怡当然好奇他是如何写的,立刻爬起来踩上鞋蹭到了他跟前。

定睛一瞧,纸上除了落款和朱红的印外,就一行字:誓不以个人喜恶取楚怡性命。

见她过来,他看看面前的纸又看看她:“满意吗?”

……行吧!

楚怡觉得足够了。

诚然,如果她担心的那一天真的来了,他但凡想杀她就一定能找到能拿的出手的罪名,不会让事情看起来是“以个人喜恶”。

但她如果那样焦虑,这份焦虑就永无尽头了——他现下是太子、以后是皇帝,他如果想杀一个人总归总能做到,任何字据都拦不住绝对的权力。

她想要的不过是有那么一点保障。这份保障只要能在关键时刻有那么三两分作用,让他犹豫一下,便可以让现在的她多一些底气。

多一些接受他的底气。

是,她对他的纠结并不止这一点,三观冲突带来的纠结深了去了。

可楚怡近来渐渐的想明白了,总这样纠结日子没办法过,她得学会达成和解。

人的成长过程,其实也就是一个不断与世界达成和解的过程。尤其在别无选择的前提下,兜兜转转的纠结对自己毫无益处。

她需要跟他达成和解、跟这个时代达成和解,也和现在的自己达成和解。

于是在拿到这张字据之后,楚怡有意识地逼着自己往前走了一步——她有史以来第一次主动抱住了他。

沈晰一怔。她站在他的侧边,双臂环着他的整个身子,脸埋在他的上臂上,声音听上去笑吟吟的:“收下了,多谢!”

“……客气。”他意味复杂地笑了笑,又忍不住地为自己争辩,“其实我真的不是会草菅人命的人啊……”

“知道。”她点点头,“那就更感谢了。”

他如果是爱草菅人命的人,她壮着胆子求这个字据,是她险中求胜。

他若当真不是,却依旧顺着她的意思给她写了,便是他在照顾她的情绪。

楚怡心下品味着,觉得他对她确实还算挺用心。

那是不是稍微进一步也挺好的?比如找个机会……呃……滚一下?

姑且在心里把他定义为“主要走肾略微走心”的炮友?

罢了,还是随缘吧。

把太子脑补成炮友,感觉确实也太微妙了!

.

皇长子府里,孙氏回府后歇了歇就料理起了日常琐事。

身边的宫人告诉她说,今儿个江宝林解了禁足,跑到她这儿哭来着,被几个宦官一道挡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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