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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蝴蝶(135)

紧接着女人说:“预订人是西,是个男的。但他似乎还没到。”

淮真抬头看了眼钟,时间是六点一刻。

女人说,“估计也快了,你要不要在大厅等一会儿,里头有椅子,或者——”

淮真说不必了,又说,“等Cea来了,能否告知他,我在门口o玩老虎机等他?”

女人说,“好的,这没问题。不过请当心点,这里每天都有人输的倾家荡产——你看门口的流浪汉们,其中有不少都受过我的告诫。”

淮真在旅店楼下,穿着毛线外套和牛仔裤,在吃角子老虎机前踌躇了一下。

不同的老虎机玩法不同,价位也不同。她从前只玩过吃角子水果老虎机,欧洲很常见的土耳其烤肉店里往往都会摆上一两台。水果老虎机门口有三架,一架二十五美分一次,一架一美金一次,一架五美金一次。

店里灯红通明,里头有更大的机器,每一台机器前都围满了人。里头有一面很大的中奖墙,有六个跑堂的马不停蹄的波动六排二十六个英文字母,更换张贴新报上柜台的中奖者的名字与中奖金额,最上头那个六位数巨大金额始终没有动过,巨大彩金金额为赌场吸引无数前来的赌徒。

淮真在门口驻足观看了一下,看跑堂忙碌的滚动彩金张贴的牌子,数十分钟,这一夜致富的神奇机器前坐着的人已更迭了两轮。

这数十分钟里,也有人坐如钟。一个中年太太拎着手包,在一台巨大钓鱼机前不动如山的稳坐着,动辄上百美金,赌的面不改色。

观望完毕,她就着今早买热可可的几枚硬币,投了一枚到二十五分角子机里,打算试试自己还有没有新手运在。

等待香蕉苹果排列组合时,她又去看那中年太太,这回她终于赚了,她用手包都接不住,筹码哗啦啦往地上滚,听声响就觉得很值钱,是大筹码。

一旦诞生幸运儿,o里总会骚动一场。人人仿佛备受鼓舞,试着往自己面前那台机器投更多的钱。可是没人意识一旦小概率事件发生了,短时间内发生第二次的概率几乎是零。

淮真面前那一台也是,角子投进去,立刻被老虎吃掉,无声无息。

背后有个熟悉的声音说,“看来今天你运气不佳。”

似乎在背后偷窥已久。

不及淮真转身,一顶帽子迎头罩下来,将她眼睛都挡住。

坐的高脚凳被转过去,连带淮真人也转过去。

一顶帽子遮挡,好像两人在一个窄窄屋檐下躲雨似的。西泽埋下头,凑近来亲了她一下,痒痒的,将淮真亲笑了。

她将鸭舌帽摘下来,看见帽檐上欲盖弥彰的印了三个字母:BOY。

淮真又笑起来,将帽子戴回去,拉着他的手说,“六百万分之一的几率,要不要看看你运气怎么样?”

西泽问,“赌博比赛吗?”

她说是的。

他又问,“赌注是什么?”

淮真歪着头想了一下,说,“输几个筹码,脱几件衣服?”

西泽敲了她一下,“你真的很色。”

淮真说,“你勾引的。”

他妥协,说OK,“但是首先,我们得先回旅店,看看房间什么样。”

她很高兴的点点头,从高脚凳上跳下来,拉着他的手穿过o的人群回到旅店。

红头发女人还在那里,似乎刚吃了热狗,正对着镜子剔牙。看见两人走进来,直接说,“ID,please.”

两人将身份卡递上去。

女人也没留神看,翻开来,草草将住客信息誊写到记录本上,漫不经心的问,“安全套要不要吗?”

西泽说NO.

女人大概忘记刚才和淮真有过对话了,又或许有点脸盲,惊鸿一瞥,将她当成了个亚裔男孩。

她垂着眼睛说,“男人跟男人那个也要那个的。”

西泽,“……”

淮真叫西泽转过身,从他背的旅行包里摸了摸,摸出一只硬币装的,很得意的说,“我们有!”

“哦,亚裔女孩,对不起,很多亚裔男孩也很可爱,我不太分得清。”她一边说,一边拉开抽屉,摸出一包纸包安全套,拆开来向他们展示:“我们连锁旅店生产的,不仅便宜,质量还很好,比这种好得多。”

淮真突然来了兴趣,“真的吗?”

“那当然。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演示给你看。”

说完,她拆开两种安全套,像扯面一样暴力拉扯起来,将它扯得比一条胳膊还要长时,硬币包装的安全套撕裂了,旅店那种仍然顽强的存活着,看起来还弹性十足的样子。

演示完毕,女人问,“要吗?”

淮真说,“有什么尺寸的?”

她说,“L,XL,XXL,XXXL……你要哪种?”

淮真说,“从L开始的我都要。”

女人突然对西泽投去一种刮目相看的眼神,然后躬身在柜台里找了找,找出五个递给淮真,说,“一共一美金五十分。”

西泽:“…………”

淮真很高兴的拉开旅行包,将它们全部装了进去。

女人又问,“别的玩具要吗?”

淮真眼睛一亮,“有什么?”

“房间里大部分都有,如果还要别的,我可以给你们dist。”

第112章 堪萨斯城6

房间在五楼。为了使电梯内狭小空间显得大一点,四面都是镜子。成片的玻璃是很贵的,电梯里的镜子是一片一片装贴的,有些地方不够平整,让人显得四肢这里长了一截,那里又短的像个侏儒。镜子魔力并没有发挥作用,又或许是因为西泽个子太大的缘故,两人稍稍一动手脚,就碰到了电梯的墙壁,显得内部空间更逼仄了。地上铺着红色地毯,因为潮湿,通风又差,踩上去有种可疑的黏腻感。

西泽低头看着女孩儿,女孩儿在低头研究那半个巴掌大小的纸包。略厚的纸浆质地,上面印刷着蓝色英文字母:“SUPER READY!”

右下角很含蓄的标注了一个“L”。

中间凸起个比二十五美分略大一圈的小环,她捏了捏,有点莫名的问,“有胳膊那么长的弹性,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但是仔细想想,又有什么用呢?”

“……”西泽想了会儿,说,“也许他们以前是生产气球的。”

她“哈”地一声。

西泽说,“你可以试试。”

她偏过头看着西泽。

西泽说,“……我是说试试吹气球。”

“三十美分可以买十只气球。”

“没关系,这只本身也没用。”

淮真抬起头。

两人视线在镜子里相会。

“小了。”他说。

“……真的吗?”她问。

“真的。”

淮真想起上小学时,有天男同学在打水球仗,装水的是个颜色很怪的气球——棕黄色,半透明。到了十多年以后,她恍然想起那一幕,才惊觉那天下午体育课满操场乱窜的玩意儿究竟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拆了一只叼在嘴上。

电梯不知为什么开了这么久,突然门叮咚一声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人和一个穿连衣裙的电烫卷发白人少女,门内一个年轻白人和戴鸭舌帽的亚裔少年,少年鼓着腮帮子,一只半透明棕黄气球吹得比他脑袋还大。

两对人都是奇怪的组合。

八目相对了一阵,谁都忘了按电梯钮,一瞬间时间好像静止了。

楼下似乎有人揿扭。

电梯门合上前那一瞬间,鸭舌帽少年松了嘴,那只棕黄气球“咻——”地一声从门缝飞出去,在狭窄阴暗的走廊里四处乱窜,有一次甚至拍到中年男人屁股上,最后终于像失掉了生命一样,回复它原始的形状,奄奄一息的躺在红地毯的边缘。

西泽伸手挡了一下,用手握住电梯门,再度按了一次四层按钮。

门开了,所有人都像刚欣赏完一场演出,进场的进场,退场的退场。

电梯门在身后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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