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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章(29)

她睁大眼睛,嘴唇颤抖。

直到此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了,一瞬间,全部的疼痛都涌了上来。

她惊悚道:“这这这这这这、怎么回事!”

洪佑森:“你在流血。”

废话啊!

乔以莎哀嚎:“我我我我我我、我要死了!”

洪佑森走过去,弯下腰,在她周围闻了闻。

“有金属味,是刀伤?”

乔以莎已经顾不得感慨他的狗鼻子了,她面无血色地把衣服拉起来,看到右腰上一道长长的伤口,大概半公分深,十公分长,鲜血直流,异常可怖。

乔以莎腿一软,瘫在沙发里,说话跟复读机似的。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洪佑森问:“怎么弄的?”

乔以莎哪里有心思跟他解释,她颤巍巍地看着自己的伤,说:“快!”她像个濒死的病患,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应急药剂,倒到伤口上,刹时疼得眼冒金星。她抬起虚弱的手,求救道:“快、快叫柳河,叫救护车……”

洪佑森看她的样子,安慰道:“不严重,不用这么害怕。”

乔以莎怒吼:“什么不严重!都这样了!我要死了!”她一骂人,身体下意识用力,血更凶狠地冒出来,像烧开了的毛血旺一样。加上她倒上的药剂是绿色的,两厢一掺和,视觉效果说不出的惊人。

乔以莎看得头晕目眩,仰壳躺倒。

“我死了!”她说。

洪佑森说:“死不了。”

乔以莎快哭出来了:“你不要说风凉话……”

“别抖了,越抖血流得越多。”他走过来,两手穿过她腋下,轻轻一提,让她坐到桌子上。

乔以莎:“你在干什么,快叫救护车!”

洪佑森:“不用。”

乔以莎像一条上了砧板的鱼,乱扑腾:“放开我!叫救护车!”

他皱眉,不耐道:“你不要动了!”

说着,他将她的手腕掰到身后,一只手扣住,他另一只手直接掀开她的衣服,拨了拨那伤口。乔以莎疼得大叫。“你干什么!”她俩腿乱蹬,踹在他身上,他纹丝不动,跟块石头一样。

他稍撇开一点药剂,露出伤口,二话没说俯下身,直接贴了上去。

乔以莎傻了。

这真是始料未及。

他在舔她的伤口。

乔以莎愣了大概五秒钟,然后,在所有杂七杂八的感觉涌上来之前,她首先体察的感受是最直观的——痒。

实在太痒了,痒得她小腹绷紧,脚趾都蜷起来了。

其次是热,洪佑森的口腔温度比人类高,贴合在她皮肤上,高上加高,跟糊上一层暖宝一样。

乔以莎脑海里炸出一锅爆米花,在痒和热都结束后,她开始体会到另外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房间里残留着酒精的味道,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剂的青草香,房门外热闹喧嚣,衬得屋里静谧非常,他偶尔吸吮声让这平静变得浓稠万分。

她没有挣脱。

当然,她想挣脱也挣脱不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了,乔以莎躺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像被舔死了一样。

他两手拄在桌台上,刚好圈住她,低着头,呼吸有点重,好像极力忍耐着什么。半晌,他沙哑道:“你那药剂里都有什么东西……”

乔以莎看着天花板,临时想起什么,愣愣道:“那药不是纯植物的,有抗生素……”

洪佑森低声骂了一句,他拧紧眉头,终于忍不住了。包房中央有个水晶台子,上面放着一个装饰用的花盆,里面种着装饰用的矮盆栽。洪佑森转过身,抱着那盆栽里一顿狂吐。

乔以莎滑下桌子,站到他身边。

她之前听说过,狼人的唾液功能强悍,杀菌疗伤无所不能。她也知道狼人是最贴近自然的种族,他们厌恶毒物,不吃腐败的肉,不喝被污染过的水,不太喜欢烟草酒精,尤其厌恶人类的化学药物。

这些药不会对他们的身体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会让他们觉得非常不爽,就像现在这样。

乔以莎低头看看自己的腰。

药剂都被舔干净了,血也止住了,伤口像是被重新清理了一番,泛着浅淡的红。更神奇的是,刚刚还疼得要死要活的,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甚至还有点痒,伤口隐隐有种收缩的趋势。

乔以莎惊了,这简直上帝之舌……

那边洪佑森终于吐得差不多了,回过头,双眼已经被刺激得变回了金色,嘴唇异常红艳,几缕黑发落在眼前,整张脸凌乱又凶狠。

乔以莎下意识解释:“我忘了抗生素这回事了,我也没想到你……”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洪佑森皱眉,蓦然道了句:“你把烟戒了。”

他吐得嗓音万分低沉沙哑,挑拨了乔以莎还没太回过神的神经,竟从中听出一丝磁性。

她问:“跟烟有什么关系?”

他说:“身上味道太苦了。”

乔以莎撇嘴:“吃点苦有什么不好。”

他又要说什么,忽然有人破门而入,乔以莎吓了一跳。

柳河带了一群人杀气腾腾冲了进来。

他指着乔以莎,狠狠道:“到处找你!手机怎么不接!”

乔以莎:“呃……”

没听到。

是真没听到。

她刚刚断片了……

柳河大步过来,要掀她衣服。

“伤怎么样?”他破口大骂,“我草他妈的闻薄天,老子早晚弄死他!”

乔以莎:“没事没事,就擦破点皮。”

柳河:“真的?”

乔以莎:“真的。”

柳河狐疑地看着乔以莎,最后点点头:“也对,伤得重了你肯定早嚎起来了。”他视线转向后方,洪佑森像棵树一样默默立在那,柳河眯着眼,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啊?”

乔以莎提示他:“之前那个高中生……”

柳河:“什么高中生?”

乔以莎:“五虎上将后面跟着的……”

柳河恍然,“啊!”马上又训斥,“你高中生来什么夜店!我告你班主任啊!”

乔以莎狠狠踹他一脚。

“行了吧你!”

众人经过一番折腾,最后又回到了刚刚争斗的区,围着红沙发坐一圈。

柳河点了一支烟,吩咐阿吉准备点吃的。

乔以莎拉洪佑森坐一起,问他:“你爸睡了?”

洪佑森:“睡了。”

乔以莎看看时间,发现才十二点半,又问:“你几点出来的?”

洪佑森:“十二点。”

跟原本计划的时间差不多,乔以莎混沌的大脑开始计算,刚刚他们闹腾了至少有二十分钟,而洪佑森家离bly十公里左右……十分钟十公里,车不可能在闹市区开到这个速度。

她问:“……你怎么过来的?”

洪佑森说:“跑过来的。”

乔以莎:“?”

他解释说:“从房上直线穿过来的,这样比较快。”

乔以莎:“?????”

阿吉端上来各种酒水菜肴,洪佑森的目光被桌上的牛排吸引,他低声说:“我饿了。”

乔以莎:“怎么你没吃年夜饭啊?”

他看她一眼,凉凉道:“刚不是吐光了么?”

乔以莎听得哈哈大笑,一整晚的紧张焦虑一扫而光。

第22章

柳河一脸麻木,看着闷头吃饭的洪佑森。

之前被闻少爷浪费的一桌子4.xx分熟的牛排基本全进了洪佑森的肚子。他不挑剔,各种滴血的肉块一股脑往嘴里塞,旁边坐着的人看都看噎了。

柳河朝乔以莎那偏偏头,感叹道:“孩子不容易啊。”

乔以莎:“啊?”

柳河凝重道:“山里来的?”

乔以莎:“……”

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洪佑森顶着众人视线,吃完了一桌子牛排,纸巾一擦,全是血。

阿吉哆哆嗦嗦把纸巾捡走。

柳河倒了杯酒,给乔以莎一杯,转头看洪佑森:“成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