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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439)+番外

“我只是,想要尽心。”

她慢慢拿起被放在边上的一把长枪,言道“两年前,兵部侍郎同我道,入营的准则是身价清白,可举一石,可做到穿着军装亦能完成戳刺动作二百次即可。”

这女郎将头盔又扣了回去,遮住了她的面容,只留一双坚毅双眸“我练了两年,终是达到了目标。”

她手腕一转,横枪而立,“尚书还请验!”

说罢,她不等回应,一枪刺出,同时口中大喝“一!”

“二!”

“三!”

……

“二十三!”

……?

围观的人从最开始的言声嘈杂,到后来纷纷劝说她莫要如此,直至最后无人出一言,一片静默。

众人都只是围成了一圈,看着这位已过三十的娘子穿着重甲在原地劈刺。

二百次,寻常人能做到劈刺二百次已极其了不起,这可是连续动作啊!

若是穿着重甲,简直是不可能的事。

那入伍条件本就是前任兵部侍郎当年胡乱说的,其实这娘子只需要打听几句便能知晓,但是她偏偏将这当做了最后一根稻草。

是她软磨硬泡数年后终于得到的最后一根稻草。

为了今天这一日,她经历了什么,若是告诉他即便她完成了这些依然无法入军,又意味着什么?

这女子双目灼然,那是孤注一掷的灼热,是将全部放在这一瞬的执着。

若是打碎了这个想法,便是打碎了她的梦,也有可能是坚持走到今日的执着。

第169章 北宋(三十八)

众人边为她数着数, 便有机灵的跑去请来了医匠,生怕她一个扛不住便倒了下去, 气喘吁吁被拉来的医匠一看她穿着铠甲还如此行事, 立刻气的跳脚,冲上去就想制止,只他前冲二三步却被人拉住。

拉住他的人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伸出了手, 只是就这么做了。

被这一阻,旁的围观群众也对医匠说明了来龙去脉,医匠也呆呆止了步,这位老人有些木愣愣看着还在那儿做出组合动作的柳娘,再看看边上拉着他不让他去阻拦的民众, 只喃喃道“疯了,都疯了。”

兵部的尚书和侍郎等官员随立一旁, 他们看着这名为柳的娘子一下一下缓慢平稳, 且标准得刺出了一枪又一枪。

尚书在此刻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亦不知道他内心是期盼着什么样子的结果。

他虽并非武官,却也知晓其中门道,他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完成的, 于他来说,完成不了最为有利, 即便这是前任留下的麻烦, 但是说到底要擦屁股还是得他来。

但是于其内心深处,他又是希望她能够完成的。

这样的女郎,值得尊敬。

而且, 他也想要知道,会丢下这么好的女郎去从军的,那个军士想的究竟是什么?又是什么恿得他去了前线?

“一百一十四!”

快过半了,此时当是最为疲累之时。

这个成果已经是在职军人训练后的成绩了,着军装刺击百下,为中上。

“一百,一百三十六!”

柳娘的动作已经不稳,但她依然在刺击之后大声喊出了数目,不知不觉间,边上的群众也多了为她一同喊的声音。

但是柳娘其实已经听不到了。

她的精神高度集中,此时脑中就只有刺击的标准动作。

这是她在寻常训练时候发现的,什么都不想,只要这么做就可以了,平日里计数的都是她的养子,但是今日养子被她支走了,如果养子在定然会制止她,只是,只是……今日是她十八年前听闻她夫死讯的日子。

她想要在今日做个了结,出门前,她祭拜了亡夫的牌位,穿上了当时一并被破例送回的甲胄,拿起了夫君留在汴京的长枪。

她可以感觉到此时她的夫与她同在。

今年官家开了恩科,城中学子无数,若她当真完成了此约,尚书又不允她参军的话,她便去寻这些学子,若能由学子为她说话,说不定她便能上达天听。

听闻圣人温柔和善,且极重信义,若是能够上达天听,便能……便能……

“一百四十七!”

着军装刺击百五十下,为上。

“一百五十四!”

百八十下,即可为上上。

还有不到五十下。

柳娘只觉得脑中嗡鸣,手脚俱已麻木。

不要紧张,不要害怕,这个时间段,只要熬过去就好。

她没有后路,今日若是失败……不,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基础动作就好。

柳娘机械性得重复着动作,她自是不知自己是如何震撼着旁的人的。

劈刺动作为组合动作,实则是由劈下、收回、马步、刺出、收回五个动作组成。

大宋以步兵为主,故而攻击动作以步兵对骑兵近身作战为基准。

酒楼三楼上的食客无一人离开。

诸郎君都站在台上看着下头的那位女子,此时大家无一人说话,只默默伫立,彼此之间都不知道对方在想着什么。

唯一可知的是,大家都在等一个结果。

忽而,花满楼先出声了,他双目微阖,似是不忍再看,口中却叹道“乱了。”

众人均都不明所以得看他,陆小凤见众人看来,便言道“柳娘的节奏乱了。”

这个乱并非是视力可及,毕竟众人从上俯视,视角有限,定存死角,但是花满楼是用听的。

他听的是兵刃切割开空气的声音,这个声音夏安然也听到了。

这是因为柳娘下劈的动作不再果决,才使得枪的角度发生了偏转所引发的效果,若要详细说的话,便是破空声多了一种凝滞感。

或是因为兵刃转了向,或是因为手上没了力气不能紧握,无论是哪种,这个转变都非常微小,小到隔壁桌的一个衙内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来,只狐疑得看了几眼花满楼,颇有些半信半疑的味道。

花满楼自不会解释,此时他面上没有再带上平日里和煦的微“看”着楼下的表情亦是带着几丝凝重,片刻后他慢慢收起了折扇,以扇骨轻轻抵在了掌心。

夏安然知晓他为何如此表情,因为柳娘的呼吸声在这几下劈刺之后已经重到隔了三层楼又隔一条小街的他,都能清晰听闻的程度了。

之前柳娘的节奏把控得很好,夏安然一直不曾听到她的粗喘,她的呼吸声被破空声和甲胄佩环撞击声所掩。

但是当计数过了三分之二处,似乎因为她口上喊着计数,使得这位娘子呼吸的节奏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换。

夏安然猜她在家中训练时,应当是默数或者是有旁人为她计数,所以这娘子可能并没有将这一个体力消耗算在里面,造成的结果便是她未有能够科学得分配自己的体力。

这一凌乱的节奏,立刻使得柳娘的整个动作中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这位娘子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节奏出现了问题,她开始刻意的调整调节呼吸平稳节奏,但因为之前无知无觉浪费在呼和之上的这部分损失,不是她如今稍作调整便可以拉得回来的,自然也不是周围群众几声呐喊几声激励可以补得回来的。

更何况,她此时应当进入了耳鸣状态,什么都听不到了。

夏安然注意到花满楼和陆小凤的表情都带上了憾色,此二人作为一个习武之人都经历过这般的锻炼,他们自然清楚如此状态下的柳娘是完成不了剩下的任务的,虽然她剩下的数目已经不多,但按照如此状态,哪怕十几个、乃至于几个就能成为天堑。

若是强行为之只怕要伤了根底。

这无论是陆小凤还是花满楼都不想看到的。

夏安然已经注意到陆小凤的手搭上了窗框,花满楼亦然,这二人显然想要在不可挽回之前出手制止。

夏安然也注意到有若干人的眼神都停在了自己身上,这些人显然想要看看“当今”是如何反应。

此时此刻,夏安然现在的心情并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