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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综]我在故宫装喵的日子(440)+番外

他看着柳娘,脑中想到的却是沈戚。

他们的经历何其相似,毅然定情,在有着最美好的未来之时,戛然而止。

一个人为了心中大义丧生,另一个人就只能守着他的意志活下去,且他们都做了同样的一个选择——与死去的伴侣拜堂,然后背负着对方身上的重任继续走下去。

关于这件事,曹纯只提到过一句。

之后纵然是他屡次追问,曹纯却也不再愿意多说,但是夏安然他非常清楚这一种被蓦然间留下的感觉。

就像是在自己的生命中被活生生得挖走了一块,自此心中多了一个窟窿,目中物失了色,口中粮失了味,鲜花没了芳香,欢乐也蒙上了一层纱。

他是早有准备,不至于痛不欲生,那,沈戚呢?

他有记忆,知晓未来还能再遇,沈戚呢?

他能怀抱将如今事做完,待到重逢之时可以骄傲告知,沈戚呢?

那一块空洞是无论什么都无法填补,只有让自己去习惯、去忙碌。方才能在午夜梦回之时不至于辗转反侧。

曾有人劝过他续弦,不为情感,只为陪伴,将就一下便是了。

但那怎么可能呢?

见过浩渺汪洋,怎可将就小泉;见过巍峨高山,怎可将就土坡;尝试过钟鼓齐鸣,怎可将就琴瑟不调。

后来,后来怎么了,他竟是有些淡忘那些日子了。

只觉得一日日漫长得紧,待到系统出现倒计时之时,他可谓是以欢天喜地的态度招来亮少年,将身后事一一交代,然后安然又期待得等着登出的一霎。

夏安然缓缓抬头,他的视线对上了正往下看的白锦羲,后者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便顺势看来,投注在他身上的眸光澄澈中带着几缕疑惑,似乎是问他怎的了?

夏安然抿唇一笑,微微摇摇头,却是悄悄靠近蹭到白锦羲边上,二人稍稍隔开些距离,却可感觉到彼此的温度,他坐在了窗边,依旧关注着下头这位娘子的举动。

如今还差三十多个,若她当真能够坚持下去,那简直是一个奇迹,但是,大家其实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这位娘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距离精疲力竭,也只有一步之遥。

众人心中都因未能见证奇迹诞生有遗憾,却也知道这实在怪不得柳娘。

已经有感性些的娘子,已是泪眼婆娑,更有人在在一旁劝慰这位柳娘,不要再继续了,再继续下去伤了身体,即便达成了目标,又有何意义?

难道军营还会收一个残废入伍吗?

不若好好休息,改日再战,兵部就在这里,又逃不掉。

下次再来,做好准备,再练上些时日,亦是无妨的。

——不,不一样!

柳娘虽然听不清边上人在说什么,但是她固执得站稳,做出一个又一个规定动作,她知晓他们在制止她,也知道他们处于好意。

但是不一样,今天,不一样的。

唯独是今天,她不想输。

她不想输啊!

这样的呼声越来越大,尤其伴随着柳娘一个踉跄之后,想要阻止她的人便也越来越多。

先前,柳娘想要做如此不可思议之举,众人虽不赞同,亦是带着看好戏的态度,那是相信她做不到,故而不多在意。

但如今眼看着好好的一个姑娘,要在他们面前因此荒谬之举丢掉了健康乃至于性命,大家自便无法再看下去了。

就在围观群众已有娘子想要来制止,却为难于柳娘手持兵器又露出防备之姿时,一群衙役自后方推开人群走了过来。

他们中领头几人身着六品武袍,看上去极为威风,待到群众散开之后,这几人便见着了穿着军装的柳娘,又听旁的人七嘴八舌说了来龙去脉后,领头人大喝一声“胡闹!”

随后,衙役和婆子们齐齐上手将柳娘按倒在了地上卸了她的盔甲和头盔,柳娘已毫无挣扎之力,露出的面容亦是毫无血色。

她被蓦然按倒,显然是先懵了片刻,等到意识众人要阻她,便挣扎了开来,只是此时她手上兵器被夺,又是躺倒不好使力的姿势,手上防具甚重,竟是无力阻止众人为她卸甲的举动。

柳娘嘴唇开合,却只能发出气音。

虽然众人在楼上并无法直接瞧见,却可通过围观群众的反应猜到一二。

柳娘定已到极限,莫非被这一阻,她极有可能猝死。

只是这一阻,却也意味着她之前的努力全数落了空。

后来,柳娘被人放到了担架上,而她被卸下的铠甲由一个开封府衙内抱着,他抱第一下的时候显然是错估了重量,一时还没能抱起来,待到第二下蓄力后,方才将其抱起,只是走向开封府的步伐略带些蹒跚,由其举动便可看出柳娘的铠甲究竟有多重。

围观众人唏嘘散去,如此结局多有遗憾,不少民众自发跟随着衙役的队伍,去了开封府。

他们想知道柳娘如今的情况如何,以及包大人又要如何判。

柳娘会被开封府强制带走,是因为她阻塞了开封府的主干道。而且她穿着金甲手持武器,有寻衅闹事的嫌疑。

其实这些,都可判可不判,关键是有了热心群众去开封府求助。

按包拯的规矩,但凡有人报官,无论情况如何都要去了解情况,如此也算是围魏救赵,制止了柳娘。

一行人热热闹闹将她送去开封府,人声鼎沸之下,将柳娘好不容易吐出口的嘶哑绝望的“不——”字全数掩藏。

在场唯有凑得极近以及两个耳力出众的人才可听闻。

夏安然垂下了眼睑,他指尖扣在窗框上,指甲一下有以下得抠着窗漆,内心一时郁郁,面对此情状,竟有些无言。

楼下围观的群众渐渐散去,楼上吃酒的众人自然也没了兴致。

因为此处距离他们住处较近,几人出了酒楼之后便以步行的方式归去,原本下午还有活动,但此时大家都心有默契不提。

期间并无人说话,众人均都心事重重。

显然,他们都被柳娘的所行所言触动。

等送夏安然回到了宅院,陆小凤和花满楼二人便告辞离开,待到此时几人之间的气氛才稍稍轻松一些。

花满楼还言道邀请夏安然过几日再上相国寺,一解他们那一日没能吃到相国寺着名素斋的遗憾,夏安然微笑应下。

待到二人离去后,二人正肩并肩相携走入厅堂内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便转头同白锦羲说“今日隔壁那几桌,应当是认得官家,泽玿还是先同官家说上一声,免得被打得措手不及。”

白锦羲此时却极为冷静,他淡淡说道“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夏安然刚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就听白锦羲继续说,“估摸着他们此时已经在写奏书了。”夏安然沉默了一下,颇有些干涩的问道,“只是这般便要写奏书?可是我只是吃了一顿饭,而且,他们也在吃。”

听到他这有几分天真的话语,白锦羲唇边的笑带上了几丝嘲讽,他轻叹一声,摇摇头“他们何尝在乎此,台谏本职便是谏百官,只管谏言便是了,至于旁的……并非由他们判断。”

见夏安然面上露出了几分不可思议,白锦羲只道“夏弟也不必在意这个,官家也有自己应对的一套。”

这样的话,小皇帝也太可怜了,这样的想法,在夏然脑中一闪而过。

但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规则,在宋朝,这个规则就是: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有这规则在,就注定了宋朝的帝王日子远不如高度集权后的明清帝王日子来的好过,但宋后期帝王也不是纸糊的,这是无非也就是看帝王和群臣间东风压西风看谁更强罢了。

而且一个朝代有两个乃至三个政权也会带来一定的稳定,固然不利于前进,却也不至于太过糟糕。

事实上,北宋当年惨淡结局也和神宗集权有关。

神宗一力支持王安石变法,意欲重重破、重新立,因其变法遭遇阻力,故而改变了北宋运转了一百多年的政治制度,此处先不说为了达成一个目的在遇到阻力之时直接改变政治制度是否正确,就其造成的的结果来看,则是极其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