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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修囍(19)

如今回想起来,如果不是那个计划,也许她和蒋修文就不会兜兜转转了这么久,才互加微信。

她掰着手指数了数,怎么都算两次拒绝吧?哪来的第三次?莫非,连菜场那次都算上了?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菜场相遇,在相亲之后,“劈腿”之前。

在一个人潮汹涌的傍晚,她买完水果正要回家,抬头就看到他仗着一米八几的身高,鹤立鸡群地站在菜市场里游移四望,向来犀利明锐的目光竟透着茫然,仿佛嘈杂无序的环境令他手足无措。

于是,本想回避的她内心豪气顿生,自觉乃此间地头蛇,何惧强龙?拎着水果大摇大摆地向前,擦肩时,连眼角余光都吝啬赐予。

“小周。”

如果菜场的喧哗是汹涌的大海,他的声音就是山涧溪流,清脆悠扬,直击人心。

她心头一颤,停了脚步。

他侧过身,两步跨到她面前:“重吗?”

再重,也不可能接受敌军的帮助。

那时候,她时刻记挂着自己是大乔的助理,与大乔同一阵线、同心协力、同仇敌忾……所谓拿人手短,绝不手软。

“一点也不重。”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做了两个拉举动作,气喘吁吁地说,“我可以走了吧?”

蒋修文当时的表情有些想不起来了,仿佛是轻笑一声,她累得无从辨别,提着水果,匆匆离开。

……

森微重逢前,她与蒋修文的前情提要都在这里了,菜场那次不算拒绝吧?毕竟,他压根都没说要帮忙。所以,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堵车堵得满脑子浆糊,真是一点有用的都想不出来了。

经历两个多小时的堵车后,他们终于抵达酒店。汲取了上个酒店的教训,入住后,他们所有房间都设置了保密。小周登记好房间后,与两名男摄影师交换了房卡。

小周有点不好意思:“委屈你们今晚同榻而眠了。”

她订的是大床房,而他们是双床房。

黄发摄影师反过来安慰她:“拥抱让我们睡得更香。”

小周打量两人“宽阔”的身躯,将信将疑:“不挤吗?”

黄发摄影师说:“我们很会摆姿势。”

“闭嘴吧你。”另一个摄影师忍无可忍地拎起他的背包走了。

连续失眠了两天,她对今晚的睡眠本以不抱希望了,谁知电视剧和牛奶都准备好了,她脑袋往枕头上一靠,一觉到天亮。

因为起得早,到餐厅的时候,只有厚厚和她同屋的造型师在。两人看到她出现,都很惊奇。

“今天这么早?”

小周一脸严肃地说:“我可能更适合睡双床房。”

“为什么?”

小周本想说“当惯了被压迫的劳动人民,不习惯资本家独占大床的奢华享受”,当但造型师抢先开口:“是不是床太大,总觉得旁边缺了个人?”

……

小周幽幽地说:“从未拥有,何谈缺失。”

说完,厚厚和造型师一脸好奇地望着她。

“你没交过男朋友吗?”

“有没有暗恋过什么人?”

“你不是当过乔以航和沈慎元的助理吗?伊玛特这么多单身帅哥,你难道一个都不心动?”

小周:“……”单身只是你们以为单身。

她被问的急了,只好说:“我还小。”

……厚厚与造型师上下打量她。造型师不客气地说:“除了胸,你还有哪里小?”

小周面不改色地说:“存款金额。”

厚厚拍着她的肩膀:“我有种预感,等节目一播出,你就会人气爆棚、事业有成,各种金龟婿上门求娶。”

小周:“……承你吉言。”

她已经有了想要的金龟,只要他能尽快忘掉三次被拒的事……话说,三次到底是哪三次?

忍不住回房后打了个电话给高勤:“有没有人为了接近我,向你开出什么条件,但你拒绝了?”

高勤自言自语:“……为什么刷了牙还会做噩梦?”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小周:“……”

第17章

有过一次经验,FZ站海选进行得很顺利,有五名选手通过。

康棠特意打听了另外两个赛区的消息,截至目前,孙兆麟的北赛区已气势汹汹地收下二十二个选手,王星语紧随其后,也通过了二十一个。

三大经纪人里,就小周选的最少,只有十六个。

“周向野好像又报名了东赛区。”

收拾东西的时候,康棠状若不经意地提了一嘴。

小周想起周向野向她挑的那下眉。如此陈旧的勾搭技术,王星语应该不会通过的吧?

即使通过了,闹心的也是大老板。

这么一想,还有点小期待。

忙碌一天,又到临睡前的“闲躺”时间。

一边等蒋先生的“晚安”,她一边百无聊赖地点开了朋友圈,正好看到王星语十五分钟前发的消息:

“如果我在南赛区,明天就能和舅舅见面了呢!五年未见,舅舅你还好吗?”

附图是一张俯拍的泛黄相片。相片左边,一个七八岁小姑娘歪头甜笑,俨然童年版的王星语,右边坐着个埋头吃西瓜的寸头青年,想来就是那位舅舅了。

面对确凿的证据,小周不禁反思自己当初的拒绝是否太不近人情。娱乐圈呆久了,见过形形色色的手段,难免疑神疑鬼,但有风吹草动,“有奸臣害朕”的印象便先入为主。

如果王星语提出换赛区真是为了见舅舅,那自己哪里找“大舅”“二舅”“三舅”还给她?

临近二十三点,蒋修文终于发来“晚安”,良心纠结的小周迅速回以“不甚安”。

过了会儿,他发来视频通话。

视频里的他,身穿笔挺的黑西装,拿着手机站在大花园里,隐隐听到远处传来法语的交谈声。

“你在参加宴会?”她下意识地压低声音,“我没事啦,你忙吧。”

蒋修文似笑非笑:“我是你的追求者,在你不安的时候让我去忙?晶晶,那我要买机票回国了。”

小周呆住。不知是为了“我是你的追求”,还是突如其来的“晶晶”,又或是“买机票回国。”

“事情谈得差不多,只剩收尾的工作。今天是庆功宴,如无意外,一周后我就能回去。所以,”他微笑着说,“不管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我现在都能全心全意地想办法。”

她毫不怀疑这点。就算远在法国,他还能遥控酒店的大堂经理带话问好呢。

旁边似有人走过,他放下手机,用流利的法语与对方交谈。

蒋修文再拿起手机,就看到小周双手托腮,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从前看都德写“法语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她很不以为然。语言听得懂才美,听不懂的……就得加了旋律才美。但这次,她终于接收到了法语的美感。

怎么办?她好像从颜控发展到声控了。

到底谁是谁的追求者?

他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失笑道:“怎么了?”

小周被他的笑容晃了眼,也晃了神。

戴眼镜的他,外形无限接近初相识的印象,可自己与当时已是两般心境。那时候觉得他一肚子坏水,没安好心,现在依旧是一肚子坏水,却让人好安心。

她终于开口:“没什么,就是缺舅舅。”

他:“……”

蒋修文并不是生长在冰天雪地里的圣洁白莲,她没有隐瞒自己的小猜测和小心思,原原本本地说了。

蒋修文意味深长地说:“我的母亲是QY市人。”

她很茫然:“啊?”

“我的两个舅舅至今仍在QY。”

小周缓缓反应过来:“QY好像在G市旁边?”

“我想他们一定很乐意探望你。”

……

等等?为什么聊着聊着变成见家长了?

她惶恐地说:“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不必这样。”

他微笑:“我想变成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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