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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遍修真界(250)+番外

洛九江稍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他躺在寒千岭膝上,直视着他的眼睛说道。

“……”寒千岭也缓缓收起了那抹唇角的淡笑,喃喃回道:“我知道的。”

他落在洛九江颈侧的指尖不自觉一重,把那处重叠了斑斓吻痕的皮肤都按得有些发白。洛九江眉头微皱,终于问出了那个早就想问的问题:“千岭你……是不是最近很想啃块鸡脖儿?”

寒千岭:“……”

“我之前就想说了。”洛九江叹气道:“你近日里怎么就总跟我脖子过不去,好端端地,这儿都被你立体环绕亲上一圈儿了。要是有不知情的看了,可能以为我这人皮都是后染上的,总算等到我狐狸脖子掉色的这天了。”

寒千岭:“……”

“我……”寒千岭张了张口又顿住,如今他指尖下紧贴的是洛九江温热柔软而细腻的一段肌肤,血流汹涌地从皮肤底下经流而过,每每把手指和牙尖凑在这里,都能给寒千岭带来一种紧贴洛九江命脉的错觉。

那件从龙神记忆中得知的事情如同乱麻一样,即使在最欢愉的巅峰,也依旧顽强执着地扯紧寒千岭的神经,时时上涨的修为也像是一个提醒一般,拼命敲打着他的识海。这几天来他一半纵情一半疯狂,虽然面上不显,但心底实在不忿难平。

可是啊,可是啊。

寒千岭最终还是半垂眼睫,又恢复了平时那副谦恭而克制的模样,他温声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再这样。”

洛九江噗嗤笑出声来:“是吗?但偏偏你做什么事情我都爱得不行啊。”

他暗示性地伸手捏了捏寒千岭结实的小腹,语气和眼神在这一刻都变得热情而暧昧:“要是非得说不喜欢……千岭,我不喜欢你说不行。”

“……”

寒千岭闭了闭眼,正好洛九江卧在他大腿上,现成的好姿势,甚至不用推着肩膀往下压。寒千岭俯身压下去,眼尾又沾上了那抹情动时的薄红:“九江,这回又是你先招我的。”

洛九江但笑不语。

寒千岭凑上去,牙齿叼着洛九江颈侧软肉厮磨,他嘴唇紧贴着洛九江的皮肤,好像要把那一句低低的问题注入进洛九江的动脉去。

他说:“九江,出生入死,你都肯陪我?”

为这一句话,洛九江险些没把他整个掀翻了。

“我改口了,要说我最不喜欢听你说的话,那句‘不行’还得往这个后面挪。”洛九江翻身坐起,不可思议地看着寒千岭:“千岭,你是怎么了,凭你我的关系,这种问题居然还需要问的吗?”

“——无论是生是死,只要是你,我如何不陪?天上地下,黄泉碧落,为了千岭,洛九江哪里不能去得?”

洛九江看着寒千岭的眼神几乎是有点带气的了。他呼出一口长气,拽着寒千岭领子拉到气息相贴的地步,啪地在他那张如玉一样秀美的面孔上印了个牙印才算解气。

“别再问我这种笨问题啦。”洛九江蹭了蹭寒千岭的耳根,“你遇到什么事,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你说——可无论要面对什么,哪怕是死亡和终结,你也不能留下我。”

“千岭,我总会为你努力到最后一刻,所以不管将来怎样,你不能放开我的手。”

那一刻寒千岭眼中闪过千种情绪,最终都归于漫天沙尘掩下后的平静和沉寂。

他伸手把洛九江重新拢过来,嘴唇贴着洛九江的锁骨,一寸一寸沿着他肌肤上无数个大大小小的暗红印记上落下新的吻痕。

他对洛九江一字一顿地承诺:“好,像你说的那样,九江,我永不放开你。”

我会永不放开你,我心里也甘愿永不放开你,但是九江,你当真知道你许诺给我的是什么?

……

这一夜的激烈仿佛一把火焰,要把漫漫昼夜都烧短。结束之后,洛九江稍稍小憩了一会儿,等他醒过来时,发现寒千岭上半身赤着,背上简单披着一件外袍,然而胸口如玉的肌肤和结实的腹肌就那么大咧咧地露在外面。

他坐在火堆旁边照料,嘴里还漫不经心地叼着一根草茎,随他嘴里一咬一咬,那草茎末端就一翘一翘。

“!!!”洛九江这回是真的惊讶。

注意到洛九江猛然发直的目光,寒千岭转过脸来,取下齿间咬着的草茎,缱绻温柔地冲他微微一笑:“没看出吗,九江?我是在学你的模样。”

“你这又是为什么……”

“既然你身上沾满了我的标记,我也忍不住想沾沾你的模样。”寒千岭避重就轻地回答到,但那答案却是难得地让洛九江都有点脸皮扛不住,转头轻咳了一声。

他们这几天共同努力的结果,可不只是洛九江现在浑身上下遍布的印子和气味……某种无形无质,但存在异常鲜明的东西正附在洛九江周身与体内,那是龙气。

这气息如影随形地披在洛九江的身上,是比里衣还贴身的内衬,紧密地把洛九江环在其中,仿佛千岭的胸膛时时贴在他的后背上没有离开……这龙气随着这七天的交合浓重到洛九江腔子里都快灌满的程度,呼吸之间,洛九江都错觉自己也成了半条神龙。

寒千岭把披着的外袍穿整齐,然后挪过来拉起洛九江的手凑到自己唇边,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轻吻过去。

“对不起,九江,我始终不能爱这世界如同爱你。”寒千岭叹气道:“我学不像你。”

第189章 水火

寒千岭盯着洛九江在山洞外练刀的背影,连眼睛都不舍得多眨一下。

洛九江的刀势一向这般, 锋利, 睥睨, 纵横而锐不可当,天下之间的刀修剑修多半如此, 他自然也是不能免俗。

但那些平常的刀修,刀招之中没有洛九江刀意里的浩然和磊落,更比他少上三分无时不在的勃勃生机。

寒千岭知道那些刀修和剑修都是些什么模样。好一些的性格直爽豁达, 做事粗豪不羁;若是冷淡一点, 那两三个月也未必开口说上一句话, 一把青锋宝剑基本上就是他这辈子最心爱的老婆。

仅此而已了。寒千岭对某位刀修礼遇有加的时候忍不住想到:也就止步于此了。

他们毕竟都不是洛九江。

即使是过去的十余年间他和洛九江一起长大,即使是前夜, 大前夜……七八个日日夜夜里他们把温度、喘息、气味乃至汗水都交融, 寒千岭在品味“洛九江”这三个字的时候仍然会感到微微的眩晕。

那种冲头而上的激动与幸运混合成时间最甘美的一杯烈酒, 无需入喉就先已微醺——命运在上, 他竟能遇到这样的洛九江,他竟能爱上这样的洛九江。

寒千岭是水, 不言不动时是一潭静水流深, 客客气气地与旁人相见的时候, 就化成一块赏心悦目的冰。倘若真让他从肺腑里掀起冲天愤怒, 那他也只会是海啸、是激潮、是汹涌推翻堤坝的洪水, 水面上翻滚数尺滔滔白浪,即使疯狂到了极致,伸手去摸也只有满掌心的冰冷。

但不知是异性相吸, 或是上天故意捉弄,偏偏叫他这样性格的人最终沉溺于一团火。

洛九江是那团火,他大笑,他长啸,他为眼见的不公拍案而起,他对比自己强上数倍的对手亮出长刀。他敢潜入黑暗无光的海底,在那里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光明;他也敢跳进沸腾喷发的火山,让人分辨不清是他还是环境在燃烧。

倘若有一日所有世界都陷入了黑暗,洛九江绝对二话不说便拔刀而起,让自己成为一轮新的太阳;而即便是他已经气息奄奄,危如累卵,在马上要永久闭上眼睛的前一瞬,洛九江仍不会吝惜指尖上最后一簇火苗给虫蚁照明。

像是现在,寒千岭一遍遍用目光勾勒出洛九江线条紧致的腰线,回想着洛九江结实又充满弹性,年轻而热情勃勃的身体。如果他肯开口请求,洛九江一定回身一笑,随意扯下自己外袍丢在一旁,不介意赤着上身在他面前练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