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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做大嫂好多年(245)

陆行舟:“既然你并不是魔物,那现在为什么在这里?我记得你的身份是个古董商,难道这里有什么古董要出土吗?”

顾曲笑道:“魔主,算吗?”

“哈哈,别闹。”

顾曲笑着抬手,指尖一一划过小酒馆中的摆设,淡淡地说:“我在这里,因为我是这家店的主人。”

“嗬!”陆行舟肃然起敬,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真有商业头脑,酒吧开到人家的坟地中,是打算坟头蹦迪吗?”

顾曲:“或者说,我是整个归墟所有房产的主人。”

陆行舟更钦佩了:“外面那几个遮阳伞也是你的?”

顾曲点头。

陆行舟:“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以什么心态决定在一个没有太阳的地方放遮阳伞的?”

“……”顾曲顿了一下,慢慢开口:“陆组长,我是个瞎子。”

“所以?”

顾曲:“我怎么知道这里有没有太阳呢?”

陆行舟看着他,心想你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你的心显然一点都不瞎,他问:“你为什么会在归墟这种地方置备房产?”

“我在等一个人。”顾曲淡淡地说,“或者说,是一个魔。”

陆行舟:“他跟你有仇?还是……有情?”

顾曲悠悠地笑道:“陆组长,看破不说破,才是处世之道。”

“祝你早日等到他……不!”陆行舟顿了一下,突然想到:能够在归墟等到的魔物,恐怕已经肉体消亡了,如果他的实力不够强的话,等走到归墟,也已经快要烟消云散。

顾曲猜到陆行舟想说什么,笑着说:“希望能承你吉言,早日等到他……不论死活。”

陆行舟:“看来是有仇。”

“感情一事,太复杂了,我与他之间究竟是仇还是情,已经很难说清。”

陆行舟:“你知道他近期会来这里?”

顾曲摇了摇头:“我与他,已经失散上千年了,他来不来……我也不知道,只是以我对他的了解,新魔主诞生,这种有趣的事情,他只要还活着,应该是不愿错过。”

“有趣的事情……”陆行舟失笑,转眼看向窗外,正巧有一队阴兵沉寂而又森然地从外面巡逻走过,他笑道,“新魔主诞生这事让三界剑拔弩张,在他的眼里,竟然是一件有趣的事?”

顾曲眼角弯出细长的笑纹:“不错,他就是这样一个混乱邪恶的人。”

陆行舟:“他有什么特征?如果我遇到,可以帮你留心。”

“我也不知道。”顾曲说着,眼角的笑纹加深,笑容中夹着一丝狡黠,得意道,“但如果遇到他,我一定能认出来。”

陆行舟怔了怔,认识这么多年,他从没在顾曲双目紧闭的脸上见过这样灵动的笑容,这个人是温柔的、善解人意的、端方清雅的,像一汪古潭,深不见底、波澜不惊。

可当他提到那个混乱邪恶的故人时,眉梢眼角流露出的笑意却像个一股春风,无端吹皱了潭面,还落下一把桃花。

“你和他……一定很有深情……”陆行舟喃喃地说。

顾曲笑道:“也很有深仇。”

陆行舟:“怎么说?”

“他削了我的髌骨,我挖了他最爱的人的眼睛。”顾曲轻柔的嗓音中带着笑意,缓缓地说。

“什么???”陆行舟蓦地一惊。

顾曲:“我一直在找他。”

陆行舟:“找他和解?”

“不,”顾曲道,“找到他,告诉他,我很好,没有他在身边,我过得不知有多开心……要是能直接气死他就好了。”

陆行舟:“……”

桌上的酒凉了,酒馆服务员过来换了一壶新烫好的,在陈年老酒中加了红糖和姜丝,醇香的酒气中便有了一丝辛辣,辛辣之后,是绵长的甘甜。

顾曲喝了一口热酒,酒气上头,苍白的脸颊稍稍有了些血色,捧着酒杯抱怨:“希望这次没有再扑个空,归墟这气候,对我这把老骨头来说,实在是太冷了。”

“再?”

“经常。”顾曲道,“上一次让我失望,是两个月前,在妖界。”

两个月前,妖界……陆行舟心头一动,感觉有什么细碎的记忆一闪而过,他微微皱眉,听到石饮羽在旁边道:“顾老板指的是千妖百魅拍卖会?”

陆行舟猛地想了起来,两个月前,魔主的笛子——风宵,在千妖百魅俱乐部举办的拍卖会上现身,当时自己扮做妖宠匍匐在石饮羽脚下,确实曾见到顾曲参拍。

本以为那只是他作为一个古董商对宝物的角逐,如今看来,难道也和他那位故人有关?

顾曲脸上划过一丝明显的惊愕,片刻之后,无奈地笑了起来:“魁首大人知道得还挺多……”

石饮羽喝着大红枣热可乐,谦虚道:“碰巧而已。”

陆行舟:“那天我也在场,看到顾老板参拍,感到有些惊讶,没想到你也会对魔主的东西感兴趣。”

顾曲:“跟魔主没有关系,当时我参拍,是想借机认识那个送‘风宵’上拍卖会的幕后人。”

他这么一说,陆行舟心里不由得疑惑起来,他转头看向石饮羽:“‘风宵’是魔主的私物,为什么会流落到别人手里,甚至被送上拍卖会?”

石饮羽:“可能第六天城覆亡那天,兵荒马乱,有人趁乱从魔主府邸偷出来的?”

陆行舟摇头:“当时攻破魔主府邸的,是冥界的阴兵大统领,他治下严明,攻入府邸后就严格地清点过一番,不可能有人能从里面偷出东西来,并且如果要偷,里面宝物那么多,为什么单单偷一把笛子?”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曲道,“所以觉得这个幕后人很有可能是我的那位故人,他惯会做这种离奇的事情。只可惜……财力不足,还是输给了其他竞拍者。”

陆行舟低头喝酒,心想:那个“其他竞拍者”不是别人,是当时正在流亡的云烈,你点儿太背,遇上一个孤注一掷的小寡妇。

石饮羽问:“顾老板,你这位故人,叫什么名字?”

“风极反。”

砰……的一声闷响,陆行舟手里的酒杯跌落下去,红澄澄的老酒泼满了前襟。

石饮羽连忙抽出纸巾来为他擦拭,不动声色地笑道:“怎么连酒杯都拿不住了嘛,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了?”

陆行舟回过神来,从他手里接过纸巾,胡乱擦了两下,轻声应道:“嗯,是啊。”

老酒易醉,顾曲的脸上却只是微醺,眼神淡淡地看着他们,笑着说:“隔壁的民宿也是我的,你们不嫌弃的话,就住在那里吧。”

“多谢。”

陆行舟的失态只有一瞬间,很快就恢复原状,和石饮羽一起到了隔壁的民宿中。

一个魂体已经很模糊的魔魂坐在前台看电视剧,见他们推门进来,尖叫:“关门!好不容易攒的一点热乎气又全出去了!”

“呃,抱歉。”陆行舟诚恳地道歉,打量他一眼,好奇地问,“你魂体已经这么淡了,还在工作?”

“去年,我也是这么以为的,”魔魂瞥了他一眼,悻悻地说,“当时我觉得自己快要烟消云散了,所以辞了工作,跑去海边,准备在海水中浪漫地消失,结果他娘的潮汐都变幻好几次了,我还活蹦乱跳,于是又灰溜溜滚回来工作。”

陆行舟:“不工作不行吗?”

“觉悟太低了!!!”魔魂义正辞严地说,“并且别处没有电视看,这部《盛世魔宠——翘屁嫩嫂带球跑》还没播完。”

陆行舟:“……”

石饮羽将顾曲的手令拍在柜台上:“先别看了,给我们开一间大床房。”

魔魂:“哦。”

两人拿着钥匙,打开房门,陆行舟进门,好奇地打量着,感慨顾曲究竟耗了多少心思,才在归墟这片从未开垦过的荒地上建起这些小木屋。

身后一股大力袭来,陆行舟诧异回头,还没看清石饮羽的样子,就被压在墙上,温柔而又霸道地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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