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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做大嫂好多年(246)

陆行舟一边迎合着他的亲吻,一边笑着问:“吃醋了?”

“吃你和顾曲的醋么?”石饮羽压抑的声音从喉间传来。

陆行舟道:“吃我和风极反的醋。”

双唇分开。

石饮羽稍稍后撤,双手抓着陆行舟的肩膀,一时没有说话。

陆行舟被他的力道抓得有点疼,轻声道:“我什么都没讲,你为什么吃醋?”

“我也不知道。”石饮羽喃喃地说,“潜意识里觉得这个人很危险,顾曲提起他时,你的反应让我嫉妒,这种感觉……唉,我真希望是我多想了。”

“就是你多想了。”陆行舟抓着他的一只手,拉到唇边,吻了吻,“风极反……你应该听说过他。”

“嗯,传说中天底下最惊艳的降魔师,一生降伏恶魔666只,最后羽化成神……等等,他不是成神吗?为什么顾曲会在归墟等他?他入魔了?”

陆行舟点了点头,掏出那个破旧的罗盘:“我知道你对这玩意儿很好奇。”

石饮羽笑了一下:“它对你很重要……”

“它叫海底针,是风极反送给我的。”陆行舟道,“如果他在附近,海底针会告诉我。”

石饮羽笑容有些忐忑:“你们……什么关系?”

陆行舟:“他为我开蒙,教我降魔,带我欣赏这个世界,但……当下一次重逢到来时,就是我诛灭他的时候。”

第192章

石饮羽从未听陆行舟提起过以前, 这个人仿佛出现在世界上时就已经是现在的模样。

他怔了怔, 想起记忆中第一次见到陆行舟的场景——那时村子被妖蛇屠灭,幼年的自己拿着残尸玩耍, 感觉到背后有人, 回过头去, 就见到残阳如血,照在断墙上, 那人从断墙后走过来, 霞姿月韵、爽朗清举。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感慨世间竟有这么惊艳的男人, 竟从来没想过:难道他从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吗?

那个叫风极反的降魔师, 他什么时候认识陆行舟的?教了他什么技能?什么时候分开的?为什么会入魔?那些关于他成神的传闻又是怎么回事?

石饮羽心中一时间滚过无数个疑问, 话到喉头,却都一一咽了下去——谁都有不愿他人知晓的秘密,那些不曾提起的过往,陆行舟不说, 自己便不该问。

横竖这人在自己怀中, 全身心地爱着自己, 别的事,再惊悚离奇,又跟自己有什么相干?

陆行舟看不清石饮羽的表情,但能感觉他紧绷的神经悄然松弛了下来,笑问:“你怎么不多问我几句细节?”

石饮羽:“比如?”

“比如他是不是一个好老师?有没有体罚学生?”

“他敢打你?”石饮羽皱眉,“那他确实该死了。”

陆行舟失笑:“没有, 他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却是个好老师。”

石饮羽:“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你说他不是个好人,顾曲说他混乱邪恶。”

“他是我见过的,对这个世界最有好奇心的人。”

“好奇到该死?”

“有些事,是不能好奇的。”陆行舟道,“比如人心。”

“人心?”

陆行舟叹一声气:“他曾经躺在集市上假装快要饿死,求行人给他一口饭吃,集市上人山人海,他求了半天,却只有一个赶集的穷妇给了他一个饭团,他说自己是个赶路的小吏,但身体不支倒地不起,请妇人帮他跑一趟腿,将一个锦盒送到另一个地方。”

石饮羽:“锦盒里是什么?”

“是一锭金子。”

“一锭金子?”石饮羽饶有兴趣地思索,“这个妇人会不会半路偷偷打开锦盒?当她发现里面是金子后,还会按照要求送去那个地方吗?这诱惑太大了,如果她私吞了金子,该怎么向家人解释?更大的问题是,穷人乍富,多半守不住,搞不好会家破人亡。”

“你说得不错,那个妇人打开了锦盒,将金子拿回家,本想向夫家邀功,然而夫家怒斥她品行不端,大吵起来,妇人气不过,半夜服毒自杀。”

石饮羽:“真的是自杀?”

“毒药是死后被灌进去的,伪装成自杀的假象,凶手就是他的丈夫。丈夫杀死妇人,想独吞那一锭金子,再娶一个年轻漂亮的续弦,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亲戚朋友很快就闻风而来,借钱的借钱,要账的要账,岳丈家也找上门来,让他赔钱,否则就告上官府,说他杀妻,闹得不可开交,最后,风极反来了,将那锭金子拿走,留下一地鸡毛。”

石饮羽大笑:“有意思。”

“有意思?”

“这个风极反,真是有意思。”石饮羽道,“怪不得你说人心不能好奇,因为人心就像棺材里的锦袍,看着华丽,其实一碰就化为齑粉,露出底下腐烂的尸体。”

陆行舟:“而风极反,最爱将这条裹尸布撕开。”

两人长途跋涉,都已经很累了,亲热了一番,相拥着躺在床上说着每天都没什么分别的情话,说着说着就陆续睡着了。

夜晚的温度渐渐下降,床头的水杯里都结起了薄冰。

陆行舟一边睡,一边无意识地往石饮羽怀里钻,嘀咕:“冷……”

“老公抱……”石饮羽在睡梦中嘟囔了一句,将他的脚放在腿间焐着,又抓过他冰凉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

……然后被冰醒了。

石饮羽一脸懵逼地睁开眼睛,困顿地怔了好几分钟,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他握着陆行舟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发现凉得不像话,被自己两腿夹住的脚丫也很凉。

要不是耳边还有这人绵长的呼吸声,石饮羽差点以为他睡到半夜猝死了。

怎么会这么凉?

特别是肢端,简直像冷血动物一样。

冷血动物……

蛇?

石饮羽微微眯起眼睛,借着木窗洒入的微弱天光,端详着陆行舟的脸,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他抬起手,轻轻掀开陆行舟的眼皮,记忆中每次修蛇出来作妖,陆行舟总会出现蛇瞳……

眼睛没什么任何异样。

星眸生辉,灿如星辰。

只是毫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眼神中盛满了“你犯什么神经病”的强烈质疑……爱妻眼眸也好美……生气也美……

“哈,哈哈……”石饮羽的手指悬浮在陆行舟眼皮前三厘米处,尴尬地笑笑,“你醒了?”

“哪来这么多小动作?”陆行舟疲惫地骂了一句,抓着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嘟囔,“老老实实睡觉。”

“哦。”石饮羽见他没有异样,放心地闭上眼睛。

“嗯?”陆行舟肌肉突然一僵。

石饮羽:“我在睡!!!”

“不是,”陆行舟霍地坐起来,沉声问,“什么声音?”

被子从他光滑的肩膀上滑落,窗外洒入的微光映亮他的身体,宛如玉人,石饮羽不由得看得痴了,躺着没动,咬住被角,含糊不清地呢喃:“是我心动的声音。”

“……”陆行舟一顿,伸手扯开被子,怒道:“扯你个乌龟王八蛋!”

“哎,别闹,别闹,万一冻着怎么办?”石饮羽被迫也坐起来,抄起被子将两人裹住,一齐听向窗外海面上传来的乐声。

乐声空灵,既远又近。

远得像是在遥远的海底,微弱迷离,仿佛有一座纸迷金醉的海市蜃楼,在广阔而又浓雾弥漫的海面上,渐渐露出端倪。

又近得好像在每个人的心底,震撼,鼓动,直接震动着耳膜和胸腔,如同端正清净的梵音,甚深如雷。

两人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事出反常,必有妖异。

“去看看。”

两人一边穿衣服一边冲出小木屋,前台那个魔魂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听到动静抬起头来,惊道:“哎,二位大晚上干嘛呢?外面冷,多穿点儿……我靠跑真快。”

外面至少零下十度,陆行舟一出门,就感觉瞬间被冻透了,打了个哆嗦,裹紧夹克,大步向海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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