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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以为我开创了修真(40)

江宁郡对此次赈灾之事倒也积极,不过相助的人员多数是郡尉号令的军士,郡守所领导的文官并未下派。若是郡城有官员下派,在严威这个巡抚到达之前,也轮不上柳县令这个一县之长做主。

郁承渊点了点头。从江南的境况,和江南郡守的作风,不少人会怀疑郡守。只是,苦于没有直接证据。

江宁郡守与穆华荣有几分联系,手段和那位也是肖似,做事比较谨慎。一旦东窗事发必有大祸的事,自不可能留下痕迹。

这次丰和水门的事也的确不是由他兴起,他需要做的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发的时候自然有人顶罪。若是说不知情,决不可能。

“自是因证据不足。。”郁承渊听穆靳有此一问,眸光一闪。莫非……

“你是想要直接将他们直接处理掉,还是准备继续等待时机?”穆靳好似随口一问。

穆靳说的是直接处理,而不是处罚。这其中的差距,可是大得很。

“如果有证据,崇国自不会养着这些蛀虫。”郁承渊开口询问,“师尊手中,有他们参与此事的证据?”

“我手中并无证据。”穆靳再次将名单上的姓名看了一遍。

郁承渊紧紧地盯着穆靳,“那便是,师尊知晓何处有证据?”

“江宁郡郡城之中有的是证据。”穆靳将名单往郁承渊面前推了推,“现在就要问,这上面的人你要处置多少了。”

郁承渊微微眯了眯眼睛,没有过多迟疑。“全部。”

“既然如此……”穆靳眼眸闪了闪。

郁承渊看着面前的纸张无风自燃,消散在天地间。这样奇异的事,却没有引起他的关注,视线未从穆靳身上移开。“弟子,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必做,这次就当做是我为你准备的拜师礼。”穆靳说完便闭上了眼眸。

郁承渊心有疑惑,却没有多问。视线从桌案上扫过,不经意间发现那纸张燃烧的灰烬还散落在案几上。

马车总会有几分颠簸,再怎么安稳的马车都无法彻底避免。正常来讲,灰烬本该随着马车的颠簸四散而去,而不是还停留在案几上。

郁承渊看着那三三两两堆在一起的灰烬,不由的和之前的名单做了对比。他敏锐的察觉到,如今灰烬所在的位置,正是纸张上之前书写的姓名的地方。

这其中,有何深意?

郁承渊抱着疑惑审视着桌上的灰烬,眼眸明明暗暗,不知道在思索什么。直到车夫高毅与严威的交谈声响起,他才回了神。

“大人,前面便是江宁郡的郡城了。”赈灾队来得时候十分匆忙,选择的是最短的路线,并未经过江宁郡城。

此次他们来江宁郡郡城倒也并非绕路远行,是为了更换马匹。他们之前的马匹都进了百姓们的肚子,柳宁县内准备的车马用的是最近原则,速度不快。他们来郡城,自有郡守为他们更换车马,以便尽快返京。

“尽快入城。”严威满脑子都是拿着手中的证据,敲诈郡守他们一笔。有了这一笔银钱,受灾的百姓就能安安稳稳的坚持到下个收获季。

郁承渊刚想要从那看不出子丑寅卯的灰烬上移开视线,便看到那最底端的一团灰烬隐隐泛起了金光。

随着金色的光芒闪耀,那团灰烬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延展开来,上面浮现出了一叠文件,最上方的纸张内金色的字体熠熠生辉。

郁承渊看清其上的内容,便再也移不开眼。连忙拿起颇有厚度的文件,从上到下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

这是……

上面记载的是一人的生平记事。详细到某年某月某日,某个时间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这记载的言行自不是无意义的日常,其中所彰显的,正是这人的罪责。

有了第一个,便有第二第三。第二个文件出现之时,郁承渊还没有将第一个看完,不过他依旧将文件拿了起来,唯恐其在桌面上会影响到穆靳。

直至所有的灰烬,都消失在桌面上,穆靳才睁开了眼眸。

“师尊,这种手段是?”郁承渊忍不住询问。

“卜算之术。”穆靳扫过那金色的字体。“正如传言所说,人在做天再看。这些人做的事,瞒不过‘天’。”

“这种手段,可以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所有事吗?”郁承渊想到这个手段可以运用的范围,心中不由一动。

穆靳意味深长的看了郁承渊一眼,“只要能付的出代价,让‘天’愿意透露讯息的代价。”

“代价。”郁承渊忍不住看向穆靳,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穆靳的面容似乎不若之前那般红润。“师尊,付出了什么代价?”

穆靳微微一笑,“不过是些许身外之物,不足挂齿。”

他付出了什么?他付出的是当年‘穆家’所赠的‘镇魂钉’,最后一枚刚好用在此处。以穆家之茅,攻穆家之盾,也算是物尽其用。恰逢时机,他便为原身收些利息。

郁承渊微微垂下眼眸,手中的文件似乎都沉重了许多。

身外之物涵盖的范围太广,穆靳之前侥幸所得的‘功德’恐怕也在身外之物的范围内。穆靳当真还记得,他口中的‘外门弟子’之说?有师者会为外门弟子如此费心?

第30章

“大人, 时候不早了。”蔡星文看到还在桌案前忙碌的霍明武,提醒了一句。

霍明武揉了揉太阳穴, 想要驱散身心的疲惫,却是收效甚微。随后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夜色已经完全降下, 郡尉府的灯火也已经熄了七七八八。

“我看完这点资料就去休息。”霍明武说着又低头看向手中的资料。

蔡星文面上有几分无奈, “这叠文件你已经来回翻看了几遍, 内容怕是都已经背下了。”

霍明武忍不住再次将手放在太阳穴上,“这资料上记载的,和那位亲自出力赈灾的巡抚,着实不像是同一人。”

“抛去赈灾的传言不提,今日宴会上与郡守大人和监察吏大人言谈甚欢的那位, 还是很符合资料记载的。”

蔡星文与霍明武两人是多年老友。在军队的时候便是一个将领一个军师, 霍明武离开前线蔡星文也跟着做了个副手。两人有多年的感情基础,遇事时常商议, 蔡星文从不在霍明武面前避讳, 向来直言。

“这位巡抚大人, 和我们恐怕不是一类人, 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

“若非心怀百姓, 他为何要亲自为百姓重建家园?只要他安排妥当, 便无人会多言。我去赈灾, 也不一定能放下身份, 与民同工。”霍明武觉得资料上的东西可以造假, 眼皮子底下的事更容易让人相信。

“巡抚大人为的可能不是百姓, 而是讨好某些人。你可不要忘了,大水之祸可是牵扯着京师的那几位大人!”

蔡星文向前走了几步,低头扫了一眼资料。白纸黑字上记载的事件实在让人难以苟同,这还只是他们查到的。他们查不到的,可能更加的触目惊心。

从小事上看一个人的人格,这位与他们同样出身军营的严威,应是他们一向羞与为伍的军痞之流。

“此次赈灾积极的可不只这巡抚大人一位。在你安排各县预防大水时,郡守他们漠不关心,不愿出手相助。丰和水门坍塌后,他们虽然没那个胆量前往灾区,在运输物资协助抗灾方面,可是积极的很。”

霍明武忍不住叹了口气,“本以为可借这次大水之势,清理一番江南的官员。至少能让我这个郡尉一心本职、驻守一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郡守、监察吏他们打太极。看来,是我多想了。这次那位巡抚大人哪怕处理一些人,也只是雷声大雨点小。”

听此一言,蔡星文也忍不住沉默了片刻。良久后,他才开口。“圣上是难得的明主,只要我们能坚守过这一段时间,自能等到官场清朗之日。”

霍明武下意识的点了点头。下一刻,他的眸光忽的一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