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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相(160)+番外

刘藻一下就急了,扬声道:“备水,朕要沐浴。”

殿中无人搅扰,殿外必有宫娥候着。果然,话音一落,立即有人应诺,前去准备了。

宫中热水是常备的,不必新烧,宫娥前去,只传句话罢了。刘藻直接过去即可。她撑着床站起,虽不致站不住,却也是手脚绵软,极是乏力。

幸而浴房离得不远,且步出殿门,便立即有宫娥上前搀扶,省了她不少力气。

刘藻生得俊秀,这一场病又使她容色憔悴,身形消瘦,光是看,便令人心生怜爱。往日倒不如何,然自谢漪入宫,世人皆知皇帝喜好女色了。众多宫娥便不大自在,有心思活了,欲往刘藻身边凑,搏个富贵锦绣的,也有逃得远远的,以免入了陛下眼的。

只刘藻忙得很,不忙时又全与谢漪一处,竟未留意宫中风向。

她见有人扶她,便倚在了那人身上,好省些力气。

宫娥脸涨得通红,悄悄看了她一眼,又忙垂下头去,不敢久视圣颜。

到浴房,里头已是烟雾缭绕,诸物齐备。

刘藻入殿,只觉烟雾笼罩,既湿且闷,不过一会儿,便有些头晕起来。

宫娥还未退下,见此,犹豫片刻,方下定了决心一般,先是弯了弯唇角,挤出一个笑来,往前走了一步,将要碰上皇帝时,她忽想起什么,将眉眼放得格外温婉,又将唇角的笑意淡去几分,显得端庄温雅。

竟是在模仿谢漪。

可惜美人在骨不在皮。她虽模仿得有五六分像,却仍是一眼就能指出区别来。

刘藻扶着柱子缓了缓,正欲抬手宽衣,一只柔弱无骨的手轻轻地触上她的一带,先一步将一带解开,口中还轻轻唤了声:“陛下……”

掖庭令此来,是欲向谢漪请示修缮永巷之事。因后宫空虚,大多宫室殿宇皆是空置,房舍若久无人住,便易损坏,故而永巷之中宫室都已破败了。

此前,陛下嫌宫中事务杂且繁琐,除必要之事,便不爱管。可偌大一未央宫,她若不管便无人管了,于是这些殿宇便荒废了有七八年之久。

而今有了巩侯,掖庭令忙来请示。

修缮宫室,花费钱物,不在少数。谢漪想了想,道:“过几日,我亲去看看,已破到何等地步了。”

掖庭令恭敬道:“诺。”

此事便算禀过。掖庭令也知陛下正在病中,必是离不得巩侯,也不敢多留,忙就告退了。

谢漪看了眼日头,正是用药的时候,便欲回去,侍候刘藻服药。

不想,她一回到寝殿,却是扑了个空,本该乖乖躺在床上等她回来的人,不知去了何处。

谢漪皱皱眉,召了殿门外一宫人来,问道:“陛下去了何处?”

宫人回道:“陛下沐浴去了。”

真是不让人省心。

谢漪暗自叹了口气。错眼不见,陛下便又不肯安安分分的了,果然方在寝殿中的乖巧模样皆是装出来哄她心软的。

她也知陛下身上必是难受,可天还冷着,陛下又是才病愈,且还虚弱,便不敢让她沐浴,唯恐她又受了凉。谁知她趁她不在,自己就去了。

谢漪离了寝殿,往浴房去。

宫娥替她解了衣带,刘藻便道:“不必你侍候了,退下吧。”

她是皇帝,受人侍奉惯了,唯有沐浴,她总不爱有人在旁看着。

那宫娥却没走,而是迟疑片刻,接着将身子贴了上来,抱住了刘藻的背。刘藻站立尚且不稳,全靠着扶墙借力,小宫娥这一出,她先是身子一僵,险些摔倒,而后便是勃然大怒,正欲出声呵斥,殿门开了。

刘藻顿觉不好,她紧张地也顾不上斥骂了,直接使力挣脱。

谢漪已进来了,恰好见了这一幕。

宫娥也未想到她会突然来此,忙退开一步,惊慌失色地跪下了。刘藻身上无力,小宫娥一退,她无处借力,便靠在了墙上,惊恐地望向殿门处。见了谢漪站在那处,容色冰冷,便害怕了,低低地唤道:“谢相。”

谢漪笑了一下,眼中却是冷的,她走过来,那宫娥瑟缩伏低了身,谢漪低头,打量了她两眼,这宫娥她见过许多回,是殿中近身侍奉的。双目灵动,容貌柔美,是一美人。

谢漪扶住了刘藻,道:“你退下。”

宫娥脸色苍白,道了声:“诺。”忙就往外跑。

刘藻欲解释,张了张口,又觉无甚可说的。她并无此意,她有了谢相,心中哪里还装得下旁人,是那宫娥突如其来抱住她,谢相必是知道的。

“陛下想沐浴?”谢漪出声道。

一个字一个字,好似敲在了刘藻心上,她每说一字,刘藻便颤一下,小声道:“是。”

谢漪看着她的模样,抿紧了唇角,待瞥见她散开的衣襟,愈加动怒。但她忍了,衣衫已除下一半,得快快洗好,不能再拖延了。冬日里,热水本就凉得快,再拖延下去,必会着凉。

谢漪看了看刘藻,目光冷静,朱唇微启,吐出一字:“脱。”

第132章

雾气弥漫,烟雾袅袅,刘藻半靠在谢漪身上,听她这一声冷冰冰的“脱”,不知怎么,竟有些腿软。

谢漪说罢,便探手入水,试了试水温,水温尚可。她想着既要沐浴便好好洗一洗,过会儿再令宫人送些热水来。

试过水温,一回头,只见刘藻仍愣在原地,还未动手宽衣。见她看过了,刘藻涨红了脸,眼中满是紧张,磕磕绊绊道:“你、你先回头。”

谢漪终是展颜,笑了一下,回过身去,背对着她。

刘藻叫她这一笑,笑得越发不自在了。她低下头,宽衣解带。谢相就站在她前面,她却在她身后,要将衣衫脱得一干二净,而谢相却是衣衫齐整,仿若置身事外。刘藻窘迫非常,欲快一些,赶紧脱干净了,到浴桶里去。

可她一急,手下就不那么灵活,屡屡出错。

谢漪等了一会儿,身后仍是“窸窸窣窣”的,便道:“可需我帮你。”

“不必!”刘藻连忙道,又盯紧了谢漪的背影,见她不曾转身,方松了口气,愈加专注手下。

好不容易衣衫尽去,刘藻迈入水中,水面波动,水声连连。刘藻光是听着这水声便觉十分羞耻,忙坐下了,将身子都沉到水面下。

谢漪走过来,将水伸入水中,用手心聚起清水,淋到刘藻的肩上,将她露在水面上的部分也用水打湿。

刘藻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谢漪将她的身子都打湿,而后在她肩上轻搓。刘藻愈发不敢动,她低着头,脸上通红,不知是水汽熏染,还是秀的。

谢漪的手滑到她的背上,所过之处,皆起战栗。她不由自主地躲避,带起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别动。”谢漪淡淡道。

刘藻含糊地答应,将自己定在原处,僵硬地好似一塑雕像。谢漪看着水珠自她的后颈滑下,有些滑到她洁白如玉的背上,连那嶙峋的脊骨都显得诱惑起来。有些则是往她身前滑下,谢漪的目光顺着水珠,看到刘藻身前,水底下的羞涩的小红果无处藏匿,就这么尽收眼底。再往下,双腿间的风光在涟漪波动中,

谢漪的手便顿了一下,竟看得入神。

刘藻察觉她的目光,抿了抿唇,稍稍弯身,用手臂挡了挡,低低地唤了声:“谢相。”

话音一落,她的耳垂已是鲜红欲滴,双眼都好似被这水汽浸润了,似含了一汪泪水,使人既怜惜,又想带去榻上深入怜爱。

谢漪不敢再看了,取过一旁的帕子,浸到水中,代替她的手,给刘藻擦洗。

忙了将近半个时辰,刘藻方觉身上清爽了。

她被热水泡得她酸软无力,又因谢漪,连头都不敢抬,跨出浴桶时,脑袋里乱糟糟的,险些跌倒。谢漪忙扶住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而后取了干净的帕子,为她擦干身子。

她的衣衫被刘藻身上的水珠沾湿了,但总体而言,依然称得上齐整。刘藻却是身无片缕,全然是赤、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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