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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女(114)

没想到,这在世人眼里早就死了的二皇子,如今却突然冒出头来兴风作浪,更是用心歹毒,居然想要调换姜秀润行刺他!

凤离梧觉得这是凤舞自己找死,也不要怪他不念兄弟情谊了。

而姜秀润说这些话时,其实也是小心翼翼。

毕竟凤舞心存歹念,也是凤离梧的心头大患。

而自己虽然无辜,却被搅入了这兄弟阋墙的乱局里,一旦凤离梧疑心自己与凤舞勾结,那么自己与哥哥的处境便堪忧了。

这么一想,姜秀润心里不由得一紧,身体也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凤离梧倒是察觉到了自己掌下身体骤然紧绷之感,便低头问:“你紧张着个什么?”

姜秀润是在检讨自己。因为要混淆视听,她在凤舞那里时简直是恣意妄为了。

可方才见了凤离梧后也没有捡拾起该有的恭谨奉承之心,实在是不该。

于是便抬着头,重新小心翼翼地讨好道:“想到自己这么脏,定然累得殿下手酸,正悔不应该……我已经洗好,殿下也去歇一歇。因为我蠢笨不知奸人潜伏在身侧,倒是累及殿下太多,幸而殿下乃大齐天命国储,祥云罩顶,金龙盘身,就算有宵小歹人也不能近身……”

凤离梧看着姜秀润眼看着又套上了惯常拍马捧屁的面具,浓眉不禁一挑,倒是问了个要紧的:“你说凤舞劫持你是为了观察你的仪态做派,为何那影女言行却是不甚相符,在房里还要打孤的屁股?”

姜秀润一听,觉得这是表忠心的好时机,立刻道:“我生怕殿下中了歹人的奸计,自然什么都是反着来,学了恃宠而骄的样子,蒙骗那凤舞罢了。”

凤离梧扫了一眼,放置在一旁的狐裘披风——那披风式样皮毛金贵,却明显比姜秀润的身形大上许多,应该是凤舞的……

于是他听着姜秀润的话,漫不经心地问:“那凤舞可曾怀疑?”

姜秀润觉得给自己表功的时机到了,便又往水下坐了坐,任水漫过脖子略显得意道:“我处置得小心,他并未起疑,我便知依着殿下的机敏,定然能发现那女刺客的破绽。”

凤离梧没有再问下去。依着他对凤舞这个弟弟的了解,他能在得手之后,依然留着姜秀润便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姜秀润被他劫持了那么多日,这么一个灵秀妖媚的人儿,凤舞那色胚能不动心?

可是他又细问不得,好不容易才找回的人儿,疼爱都来不及,没得存心给自己添堵。

左右以后,再不让她离开身边半步。而那凤舞……凤离梧的心里已经蒸腾了无尽的杀意,这个弟弟到底是留不得!

当天夜里,姜秀润被凤离梧拉到了床榻上后,便没再起身,充分见识了饿了好几日的狼,腰杆子是有多强。

云雨间歇时,她倒是抽空费神问了下浅儿,可是凤离梧却埋在她的脖颈间,含糊不清道:“担心个什么?只要她不愿,哪个男的能强了她?”

姜秀润倒是被反问得无话,想再言时,又被他封了口。

这边团圆意浓,甚是黏腻。

可是大齐二皇子那边却是彤云密布,雷雨交加。

凤舞醒来时只觉得头疼欲裂,举目四顾发现侍卫和下人们皆倒卧在地上,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中了姜姬的圈套,心中恨极,他生平玩弄女子无数,因为模样俊美,气质非凡,那些个女子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

他自问这些日子对姜姬也算是温柔小意,照顾得无微不至,远胜那凤离梧的单板无味。

姜秀润明知自己将来要成为大齐的国储,却一意要逃,实在是给脸不要脸!

凤舞被算计了一番,心内发闷,更是觉得姜秀润辜负了他给予的真情,只恨不得立刻抓她回来,叫她追悔莫及,只咬牙切齿道:“姜姬,待抓住你时,且要看看你还能否再嚣张恣意!”

于是他命令清醒的巡防侍卫将剩下的人逐一泼醒,然后稍事整顿马上派出一队侍卫沿着痕迹抓捕姜姬和侍女二人,自己则带着余下人向京城赶去。

只是派去追捕的侍卫来报,那主仆二人似乎易容,根本查不到行踪。凤舞干脆舍出重金,行贴告示悬赏她二人的行踪。

这世间的东西,最是珍贵的便是得不到之物。

凤舞原本对姜秀润不过抱着玩弄些时日的心思,可是她这般弃他不顾,逃得无影无终后,凤舞便在心里不断演绎着那女子慵懒而恣意的样貌情态,越发的心痒,心里也越为她的不识时务而气闷。

要是找不到也无妨,那女子的软肋便是她的兄长。

只要自己快些回京,拿住了姜之,就不愁那女子不自投罗网。

想到她被迫来见自己,不得不匍匐在脚下祈求着自己原谅的情形,凤舞便觉得一阵快意。

于是便也不再耽搁,想要尽快赶回京城。

可是这路上,凤舞发现大道上设了许多关卡,察验往来人员身份。欲近京城,查得愈是仔细。

凤舞思量了半晌,觉得这事情略有蹊跷。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为何京城里他的暗探也毫无回报。

就算太子手下的人再大胆,他们也是有妻儿的,怎么可能隐而不报,任凭太子的尸身在异乡腐烂掉?

难道……凤离梧没有死?

第93章

凤舞心里这么一迟疑,立刻想到了影女若是失败,凤离梧会不会躲在暗处诈着自己?

他的少年时光可以说是人生顺遂,没想到在最得意时,被自己那个闷嘴葫芦样的大哥给掀翻落入了尘埃。

当时他的母妃被杀,凤离梧去他被囚禁之处看他,他流涕痛骂着那个冷冰冰的皇兄。可是凤离梧却像看垂死的狗那般看着他,然后道:“废物,除了依靠你那骄横跋扈的母妃,你还有什么本事立在这宫廷之中?”

随后皇兄又说了什么,凤舞大约都记不得了。唯有这句话,却是至死难忘。

从小被父王和太傅夸赞到大的凤舞,第一次被人踩在脚下骂成废物。

这是凤舞致死都难以磨灭的耻辱。

当初定下了刺杀凤离梧的计划,若说有什么遗憾,就是不能亲眼看到凤离梧被打回原形,重新跌落在他脚边的可怜模样。

如今他疑心凤离梧还活着,心内倒是有些快慰——他这辈子的致死宿敌,总不能让他这般痛快死去了。

活着也好,就是要在他的面前,将他珍视的一切,都一样一样的夺走……这么想定,凤舞拨动着自己手上的一枚宽戒,思度着自己接下来的计划……

再说姜秀润,与凤离梧缠绵了一夜,第二日在一阵鸟儿婉转的鸣叫声里勉强睁开了眼。

当初为了下河捞人方便,凤离梧将营地安扎在了河边高处的树丛里,是以天色微亮,黄莺便在婉转低唱。

姜秀润从凤离梧的怀里翻了出来,刚要舒展腰身,却又被他捉了回去,禁锢着腰身道:“去哪?”

姜秀润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闷声道:“衣服都叫你扯破了,光着身子还能去哪?”

凤离梧冷哼了一声,她的那身衣服都是从凤舞的贼窟里穿出来的,带着一股子臭味,自然不能留。

于是他起身,先从帐篷的衣箱子里掏出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既然已经找寻到姜秀润,凤离梧自然不必再在这停留,只出营叫来侍卫准备拔营起寨回归齐地。

姜秀润弄不好头发,便想着寻侍卫去看看,将浅儿找回来。结果一探头出帐篷,正看见浅儿管火头要热水喝呢。

她连忙招手,让浅儿入了帐篷。

当浅儿进来时,姜秀润不由得上下打量浅儿看看有无布扣搭错的样子。这上下验看,似乎没有不妥,便放下心来。

小主子贼溜溜的眼儿,让浅儿看不下去了,拿着梳子将姜秀润的身子扳正了开始给她梳头。

姜秀润忍了又忍,还是忍耐不住好奇心道:“昨日窦思武开口向你求亲,最后你可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