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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女(64)

便像模像样地端详了一会,指了指距离太子最近的一处院落道:“听闻曹姬不耐花草之味,鼻息敏感得很,此处离花园比较远,最适合曹姬将养身子。”

凤离梧点了点头,便顺着她的手指头又画了个圆圈。

最后轮到田姬时,姜秀润“贴心”为田姬选择了一处靠近水潭的屋院。

到了夏季时,这水潭必定滋生蚊虫,而田姬的肌肤特殊,一旦被蚊虫叮咬,就会红肿连成片。

此处风水,跟田姬甚配!

至于曹溪,她能帮的也就于此了。希望这一世曹溪能争口气,打压下田莹的嚣张气焰,这样她这个假国舅的日子也好过些。

在姜少傅的帮助下,凤离梧很快便圈定了三位平妃日后的住所,然后准备去城郊巡游军营。

姜秀润原本以为自己也要跟去,可是当凤离梧却斜眼看她,阴阳怪气地问她,是不是想念秦将军了,才要一并跟去?

这是哪来的话?秦诏虽然调拨入了军营,可是她陪着太子巡游运营,跟思念秦诏那狗东西又有什么干系?

既然太子不高兴,姜秀润立刻表示,其实自己胆子小,听到军营里将士们操练的震天吼声,便胆战心惊,若是能不去,那是最好的,她当谢过殿下体恤着她呢!

不过由此可见,凤离梧断袖分桃的征兆日显,竟总疑心着她跟秦诏有什么苟且。但愿三位平妃进府,能矫正一下这位太子的畸念。

前世的凤离梧因为身中毒箭的缘故,体质虚弱,娶了一府的女人,竟然都没有留下子嗣。

而今世的他,看上去甚是强健的光景,那书房里还藏有各种春画,应该是能行的。

所以最近太子虽然总爱用言语撩拨她,没事摸手搂着肩膀,但是姜秀润自认还能忍受,只待太子沉迷女色,开枝散叶后,她的好日子便来了。

再说凤离梧进入军营后,按照往常的惯例,验看了兵马演武后,便入大帐,抽调文书,检查军营的日常。

入了军营有一段时日的秦诏,好不容易盼到了太子垂临,自然迫不及待地守在太子的身旁,指望无人时说一说话,

他已经想好了,太子是因为误会了自己贪恋男色这等陋习,才将自己调拨出太子府去的。

若是这般长久下去,虽然对他的前程无甚大碍,可是他与那波国的质女,便再无联系的可能了。

就一个弱女子,她的身份能藏多久?倒不如由着自己说破,恳请太子做主,将她许配给自己才是道理!

这么想着,秦诏也是下定了决心。

等到大帐里其他将军都退下是,他扑通一声朝着太子跪下,恳请太子挥退左右,他有话要讲。

太子冷冷瞟了他一眼,挥手叫左右下去后,才道:“秦将军有何话讲?”

秦诏咬了咬牙道:“末将有一事,一直隐瞒了殿下,今日便要说出实情,还请殿下肯宽恕成全。”

凤离梧的身子缓缓向后倒了倒,倚靠在高垫上问:“何事,说罢。”

于是秦诏便一五一十地说出了姜秀润女扮男装的隐秘。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太子的面色从头到尾都沉静如水,仿若山一般沉稳,眉毛都没有半丝跳动。

可是那表情却明显透着阴郁,活似化解不开的黑云。叫秦诏心里越发没了底气。

听他说完后,凤离梧殿下只问了一句:“你……在恭房里看到了她的胸?”

第51章

秦诏被问得一愣,无论从何种角度而言,太子这般问都太过孟浪。

要知道他方才可刚表白心迹,言明这是他钟情的女子。就算太子不同意,也不该这般轻佻地问他有没有看到波国质女的胸。

可是太子问了,他又不能装聋作哑,只照实道:“扯开衣服时看见了里面的裹布,才知她用这法子遮挡身材,不过那胸口雪白,脖颈纤细,一看便是女子……”

没等秦诏将话说完,凤离梧突然起身抬脚,朝着他的胸口狠狠踹去。

秦诏一个不提防,便被踹翻在地。

他赶紧重新跪好,太子这般反应也对,毕竟他知情不报,隐瞒了姜秀润这么久的身份。

可是凤离梧踹出这一脚却犹不解恨,当日在恭房里出来时,二人神色慌张的那一幕复又在眼前重演。

只让凤离梧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恼意,只取了一旁的马鞭朝着秦诏狠狠抽去。

秦诏也不敢躲,只硬生生地承着,被抽得浑身都在颤抖,一缩一缩的。

凤离梧抽得他后背皮开肉绽后,将鞭子狠狠扔甩在了一旁。

因为他这般尽出全力打下去的话,估计是会把这小子活活打死的。毕竟是秦家的子嗣,他还没有娶亲,总要给秦家留个传承的种子。

可是秦诏那等子没有边沿的绮念却要狠狠掐断。他掏出巾帕擦了擦自己的手,然后扔甩给秦诏,踹一踹他,示意他自己擦拭脸上的血痕。

然后凤离梧缓缓吸了一口气道:“你当真是吃了熊心豹胆,要将你祖辈的功德折损干净!既然早知她是女子,为何迟迟不报?却任由这等居心叵测之人潜藏在孤的身边!”

秦诏被问得哑口无言,只愧疚地低下头,痛哭出声道:“殿下,她不过是个被父王弃之不要的孤女,不愿入宫才被迫乔装,她哪里有那么多的祸心,若是有,也不会亲自解救了殿下您……”

凤离梧抬脚又将他踹倒道:“此时还不忘替她狡辩,当真是被女色迷了心窍!便要替你的父亲好好的给你收一收心,边防戍边告急,你却去戍边几年,想明白了再托你父亲告知于孤!”

秦诏此时全不管前程,哪怕被殿下贬官,也想求殿下松口将那女子赏赐给自己。

可是凤离梧哪里还有心听他的纠缠,只一抬脚儿便气冲冲地出了军营。

他生平喜怒不显露于色。

何况秦家是他的一大助力,他原是不该这么动怒的。

所以从军帐里出来,被冷风一吹,凤离梧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他顺着河沿走了走,问身后的侍卫时辰几何。

算一算时间,正是姜少傅散学的时间,便上了马车顺路接她回府。这让秦诏理智全失,害得他们主下二人失和的罪魁祸首岂可放过!

凤离梧决定,今日尽是剥了那东西伪装的表皮,看她如何再左右逢源,到处勾三搭四!

不过书院今日散学略晚,凤离梧到时,书院正在进行辨讲。

几大分院各自派出得力的辩手,在高台上依次雄辩。

丁院人才凋零,能充场面的只有姜秀润。只见她身着宽大的儒服,头顶三寸竹冠,眉眼飞扬,恰似少年风华正茂时。

今日的辩题,是立德立天下,这原是天下的正统,先生口中常有的口号。

可偏偏沐风先生却要学子分正反两个方向,进行辩驳。

一个是立德才可立天下,一个是无德也可行天下。

相比较而言,“立德立天下”更符合人之常情,好辩驳些。

可赶巧姜秀润运气不佳,抽中的却是“无德行天下”。

而与她对阵的天干分院的书生,不是别人,恰是上次沐风先生茶会时,卖诗下套的那一位。

此人名唤子瑜,原本与敬侯是远房的亲戚,为人好学聪颖,是天干分院的佼佼者。

原本与他对阵者,轮不到丁院的学子。

可是那公子小姜也不知施了什么下作手段,竟然换成了他俩对阵。

虽然上次捉弄公子小姜,乃是敬侯的示意。不过,子瑜这类天干分院的学生,本来就瞧不起丁院的门子生,所以当日暗亏了公子小姜,却并不羞愧,只当给这不学无术的异国质子一个教训!

而那金,他也没有归还,看那公子小姜有脸来要!

当时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公子小姜最后竟然弃用了他买的诗,而自己独做一首。

这诗意远超他卖的那一首,当真是令人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