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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圣父的垮掉[快穿](45)

想到那个银簪子,孟芸娘有些晃神,还是在族长开口后从往事回忆中惊醒。

“嗯。”

族长松了口气,也没在江家逗留太久,毕竟孟芸娘是个寡妇,虽然他都是当爷爷的年纪了,保不齐有那些长舌妇背后搬弄是非,胡说八道。

在族长离开后,孟芸娘也顾不得整理东西了,带着一身喜气冲进了儿子江流的房间内,将练了一晚上的字,睡得极沉的儿子给晃醒了。

“娘的乖乖诶,给娘挣了大脸了,我的心肝肉,宝贝蛋子,你怎么就那么出息,那么能耐呢。”

孟芸娘捏着儿子的小圆脸,左亲一下,右亲一下,怎么都亲不够。

江流就是在这样的骚扰下清醒过来的。

“大郎,给娘背背你在你方正族叔面前背的文章,让娘也听听读书人学的东西。”

总归是眼见为虚,耳听为实,虽然刚刚族长夸赞了一通她的儿子,可孟芸娘终究还是有点不踏实的感觉,她怕是江方正认错了人,把别人家的儿子当成了她家的江流。

听到美人娘的话,江流一下子清醒了,他明白他娘大早上的把他叫醒的原因了,看来是他昨天那一番表演的成果出来了。

“在方正族叔面前背的文章?”

江流**地学着孩童的表现,双手捏拳揉了揉眼睛,然后歪着脑袋装作思考地模样。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而十,十而百。百而千,千而万……”

“嗯,还有弟子规,圣人训……父母教,须敬听……物虽小,勿私藏,其他的不记得了。”

刚醒来,还没喝口水就说了那么多话,江流有些口干舌燥,舔了舔嘴唇,不再往下背了。

孟芸娘倒是听不懂这些话到底是啥意识,她就觉得这文章文绉绉的,听着顺耳,尤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背诵出来的,更是比唱戏还要好听了。

“娘的大郎出息了,娘以后就指望你了。”

她捧着儿子的胖脸蛋重重亲了两口,然后紧紧搂住儿子,喜极而泣。

丈夫离世后的这两年时间,孟芸娘的艰难远比外人看到的要多得多,可偏偏身为一个寡妇,她必须和男人一样顶门立户,甚至还要比一般男人更厉害,比最泼的泼妇还要蛮横跋扈。

因为只有这样做,她才能赶走那些觊觎他们家财的恶狼,才能守住自己的小家。

旁人在背后对着她指指点点,说她容貌风骚,必定是受不住的,也有人在人后说她尖酸刻薄,与本该最亲近的小叔子一家闹得如此难堪,没有长嫂的风范……

种种流言蜚语,孟芸娘在人前都大度的一笑了之。

可没有人想过,她在十六岁的时候嫁到江家,第二年生下儿子江流,二十岁那年,丈夫身患重病,她一个人撑起了这个家,现在她也只是一个二十二岁的小娘子罢了。

在女人年华正好的年纪里,她钗荆裙布,不敢有任何打扮,她用自己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整个家的家计,她还得教养幼儿,还得赶走那些豺狼虎豹,偏偏身边一个诉苦的人都没有,多少苦水都要独自往肚子里咽。

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别人又曾善待过她。

孟芸娘的心里太苦了,这一刻,借着喜悦,她终于能够痛痛快快的哭出来了。

“娘的乖乖。”

“娘的心肝肉儿。”

“娘的宝贝蛋子。”

即便是哭,孟芸娘嘴中还是翻来覆去地念叨着这句话,对于她来说,江流就是她的全部,是她唯一的指望了,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聚集在江流的身上。

听着美人娘的哭声,江流的心里也有些涩涩的。

他不知道这是他心里他自觉为数不多的同情心作祟,还是原身残留的情绪干扰。

下意识的,江流就忍不住抬起手,环抱住美人娘的腰,想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等等!”

哭声戛然而止。

“族长说你过耳不忘,听了几遍的文章就能够倒背如流,这不是说,以前娘和别人吵架时说的那些不三不四的话,你也全都学了去了?”

孟芸娘捧着儿子的脸,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自家的神童儿子,表情十分严肃慎重的问道。

正准备安慰美人娘的江流想到了那天她高举着的砍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讨好地冲着美人娘笑了笑。

那个,他可是她的乖乖宝贝蛋子啊!

作者有话要说:改了一下设定,将原身父亲的死亡时间改成了他四岁的时候,因为之前查资料发现好像三年孝期内是不能参加科举考试的,我们的江江,是要成为神童的男孩纸

第38章 寡妇娘的状元儿6

“这在这里看着点, 娘去趟茅房。”

看摊位上的豆腐卖的差不多了, 孟芸娘捏了捏口袋里装着的细长的簪子, 抿了抿嘴, 对着一旁的儿子说道。

“水豆腐每块都按分量切好了,一块俩文钱,老豆腐一块五文钱, 别给记混了。”

现在摊位上就只剩下两块水豆腐和一块老豆腐, 孟芸娘也不担心儿子出差错。

“嗯。”

江流点了点头, 他没有多想什么,只当是美人娘突然想上厕所,留他一个人看着摊位。孟芸娘又拜托边上摊位的妇人照看着些儿子, 这才放心离开。

县城的街市十分热闹, 道路两旁都是挑着自家货物过来贩卖的小摊贩, 不少都是周边村落的乡下人,因此在街市的主要街道上,都会设有独立的茅厕,也是为了这些人方便用的。

孟芸娘拐了几道弯,没有如她说的那般朝茅房走去,而是去了一家老字号的当铺。

“这根簪子能当多少银钱?”

她掏出一根细银簪,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十分爱护它,样式有些老了,却锃光发亮,丝毫没有氧化的痕迹,想来是夜夜擦拭抚摸的。

“看你死当还是活当了。”

老掌柜接过那根银簪子, 这根簪子的做工不算精细,看着重量挺重的,却不是纯银,里面还掺了一层铜,上面镶嵌着一块碧玉,玉质也不是最好的,只能说是寻常。

“死当的话我给你二两半,活当就一两,每个月利息一百文,一年内没有拿钱来赎,这银簪就归咱们当铺了。”

掌柜给出的价钱略低于孟芸娘的预期,不过想到儿子还需要这笔钱买文房四宝,孟芸娘的犹豫又减轻了不少。

“小娘子,你这根银簪本就不值多少钱,不论你拿到哪家当铺去,就不可能给你超过我刚刚所说的那个数,死当还是活当,你给句准话。”

掌柜将那根银簪放在了柜台上,孟芸娘闭上眼,咬牙说了句死当。

等从当铺出来时,孟芸娘的荷包里多了二两半的银子,可她的心却空落落的。

她把自己最后一点想念给丢了。

孟芸娘深吸一口气,步履沉重地往回走去。

往事不可追忆,对于女人而言,最重要的永远都只有自己的孩子。

*****

“我拿这个野兔和你换这三块豆腐。”

另一边,在孟芸娘走后,江流迎来了自己独自接待的第一个客户。

对方身材高大魁梧,江流得仰着头才能看得清对方的样貌,在古代男性身高普遍只有一米六出头的当下,这个男人简直是鹤立鸡群,极其突出。

他的五官倒是普通,不过瞧着还算顺眼,那一身的疙瘩肉即便穿戴严实也能看得出来,江流看着那个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兔子,心里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开始盘算起了是红烧兔子比较好吃,还是香辣爆炒的更加入味。

也不怪他馋肉,来到这具身体里后,因为守孝的缘故,再也没有沾过半点荤腥,日常三餐不是豆腐就是咸菜。

而这个兔子出现的时机却十分恰当,昨天是他二十七个月热孝的最后一日,严格说起来,今天他就能吃肉了。

“小兄弟,这三块豆腐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个铜板,你这个兔子起码能卖一二百文钱呢,这么交换,你算是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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