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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游戏[无限](20)

作者: 萌妖 阅读记录

三个玩家正坐在道边的石头上发呆。杜坚强还不知从哪混了一根卷烟,正眯着眼抽着,看起来有些疲惫。

村民们很快就要把尸体搬到别处去了,肖渡和容音走到三人身边,也只是站着。

肖渡抱着胳膊,问杜坚强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在这待了很久,发现村民们除了刚开始有些害怕以外,全程都很淡定,似乎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他们也不打算给这个男人操办后事,准备就这么卷巴卷巴,带到后山埋上。”

烟已经抽得只剩烟尾巴了,杜坚强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冲他们背后抬了抬下巴:“这不,拿铁锹的人都回来了。”

几个强健的壮年男人扛着铁锹了过来,其中有一个男人还抬着两块厚厚的长木板。抬着尸体的村民们见到他们来了,什么都没说,默契地朝同一方向走去。

那边就是村后的山了。

见村民们都陆陆续续地动身,玩家们也都跟了上去。

村后山上大片都是枯树,活树大约只剩三分之一。现在已经是初秋,好多树的叶子都开始泛黄凋落,整座山远远看去便是灰蒙枯黄的颜色。

山路崎岖,村民们抬着尸体,爬山爬得有些缓慢。

地狱游戏,毕竟是游戏,要给玩家找线索的机会。这次村民们没有阻拦玩家的跟随,不过玩家们也不知道要去哪,只能慢吞吞地在队尾跟着。

等到他们龟速爬到山顶,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

山顶处有一块平地,周围的植物被村民们特意清理过,寸草不生,倒是零零碎碎堆着不少石头块。平地中央有一个坟包,那个坟包很简陋,不但没有祭品,连块像样的石碑都没有。

荒山,孤坟。

好在现在人多,中午阳气也剩,没有人害怕。

老村长绕着那个坟头走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坟的右边。他指向脚下的空地,叹了口气:“就埋在这吧。”

老村长在村里的威信很高,他说完,没有任何人反驳。几个壮年男人扛着铁锹走上前,卖力地挖起来。

挖土坑的过程无聊又漫长,玩家们各自在附近找了石头休息。

容音独自走到了比较远的地方,那地方有很多碎石块,她蹲在石块堆旁边,一边搬弄着那些石头,一边发呆。

“我没有丈夫。”

“村里的女人只有怀上孩子的那几个月才会好过些,可是生产的时候痛,生完孩子,可能会更痛。”

没有丈夫,怀着孕,听她的语气,还不是遗腹子。

女人只有怀孕的时候才会好过,但生完孩子可能会更痛。

村里的孕妇也都得干活,没有任何优待,什么是好过?

生完孩子,可能会更痛?

手掌心传来尖锐的痛楚,容音低下头,发现她的手掌心被石块划出了一道锋利的口子,血正顺着伤口往石块上滴。

这附近的石块棱角都很明显,有的边缘异常锋利,都可以用来切割东西。容音按住手掌上的伤口,准备起身,忽然看到石头堆的缝隙间闪着一抹浅绿色的亮光。

她把上面的石块搬开,又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挖了半天土,终于在二十厘米左右深的土坑下,发现了一根黄色的细绳。

绳子很细,用土黄色的细线编织而成,里头还掺着一根红线。容音用指尖挑起那根细线,把还埋在土里的部分拽了出来。

那是一枚很朴素的纯色玉扣,上面挂着许多泥土。

她用衣摆擦干净,把玉扣放到了口袋里。

容音把土埋了回去,把石块放回原位,站起身,手垂在身侧,指尖滴答滴答地淌着血。

这里的好多石头块都上有血。

那些沾血的石头块埋在石堆的最底下,风吹日晒雨淋了整年,上面或多或少地还沾了泥灰,那些血迹已经很不明显了。

如果她没有被割伤,或许也不会发现。

容音回过身,看着还在忙碌的村民们。

这里明显不是莲子村的坟地所在,男人却被埋在了这里。看村长的架势,也没打算给这个男人立碑,这个男人的坟估计只能像旁边的前辈那样,土包为坟,木板为碑,没有祭品。

祭品……

或者,这两个男人,本身就是祭品。

第21章 为虎作伥

“你怎么受伤了。”

温润的嗓音在身后响起,容音还未回头,手腕就被捉住了。

肖渡站在她身后,挺拔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他托着她的手掌,皱眉凝视着她流血不止的掌心:“我带你去清理。”

肖渡说完,便走到她身前,蹲了下来,后背展露给她。

容音站在原地怔了片刻,爬上了他的后背。

“你们在这里继续看着,我先带她回去处理伤口。”

肖渡背着容音从杜坚强等人身边经过,他停住脚步说完,忽然挑起眉道:“潘建夏不是和你们待在一起吗,他在哪?”

潘建夏平时总跟在杜坚强身后,默默地不说话,又不像楚三三和余芭玲那样事多,存在感极低。被肖渡这么一说,杜坚强才意识到他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他说他去上厕所了,我靠,这么久,他不会死了?”

肖渡和杜坚强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凝重的情绪——看来女鬼不仅仅是要报复村民,也会对他们下手。

“别想太多,也许他是找到了线索,正在调查。”

肖渡转身离开:“我会去找找他的。”

容音默默趴在青年的肩膀上,配合他的演出,视而不见。

肖渡带着容音来到了村里经常用的水井边,那口水井边放着一只桶,里面正好有半桶清水。井水又清又凉,青年用井水将手帕洗干净,叠好压在了少女的掌心。

“我刚刚发现了一点东西。”

容音用左手拿出了口袋里的玉扣,指尖挑着,伸到青年眼前。

肖渡用清水把玉扣清洗干净,放到手里细细端详:“这是很普通的平安扣,还是假货,成本只有几毛钱,某些廉价的白酒瓶子上经常会挂着。你是在刚刚的石块堆里发现的?”

容音点头:“这个玉扣被埋在了石块堆底下。那些石块不大,却都很锋利,用来割肉也不成问题。我还在某些石头上看到了血迹,血看起来是很久以前沾上的。”

容音正用手压着伤口,肖渡听完后,便轻轻塞进了她的口袋里,声音低低的:“你想暗示我什么,张秀秀的死法吗?”

容音淡淡抬眸:“你对这些不是更了解才对吗?”

肖渡怔了怔,失笑地揉了揉她的头:“我们回去。”

青年说的回去,并不是指回去山上,而是回到住的地方。现在村里的男人们几乎都去了后山,他们家里便只剩了女人和孩子,正是他们打听情报的好机会。

肖渡是男性,不方便探听消息,容音看起来娇小可爱,没什么攻击性,就由她以借蜡烛为由,挨家挨户打探情报。

如果对方看起来好说话,她就多问几句,如果对方守口如瓶,她就看看女人和孩子的状况,拿了蜡烛乖乖走人。

等到他们俩走回住处的时候,肖渡的怀里已经有大把蜡烛了。

“那些女人们对张秀秀的事都避而不答。”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三点钟左右,他们俩都很饿,回到住处,放下蜡烛后,肖渡和容音便默契地走向菜园子。

容音拿着小竹筐,在细竹架子里走着,时而仰起头,摘些细长的绿豆角下来:“我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她是个苦命的女人,那件事根本就不是她的错。”

“只有这几句?”

“嗯,至于张秀秀到底发生了什么,谁都不肯说。”

容音摘了小半筐豆角,从架子下钻了出来,走向旁边油亮油亮的黑茄子:“村里的女人很少,有的家甚至没有女主人,而且,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女孩子,无论是什么年龄段。”

容音摘豆角,肖渡便拿着小铲子在旁边的地里挖土豆。他拔出一根土豆秧,用剪子把根须上的土豆弄掉,放到身边的筐里:“看来,之前不确定的事,现在差不多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