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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活(59)+番外

作者: 阿姑不弃坑 阅读记录

邢武若有所思地取出珍藏了一路的木盒,“替我把这个带回京城,要快,一定要交到老管家的手上。”

木盒里是能救林迁南的东西,他堂堂一国之君,却去偷盗了岐黄之族的圣物。

五年前的苟活,暂且保住了林迁南的命,而木盒里的东西才能真正让林迁南重获新生。

霍亮接过来,多嘴问道:“陛下,林公子他……还活着?”

“你见到他了?”

霍亮眼神闪烁,答非所问道:“昨夜末将在林中守了整夜,见到您枕在林公子腿上整夜……”

昨夜是他五年来睡得最安稳的一夜,那是发自内心的心安,失而复得的喜悦几乎快要淹没了他。

五年前,他曾发狠地质问着忠心耿耿的老管家。

“你的药究竟有没有用!”

“老奴的药有用否,取决于执念,执念对于老奴的药来说好比药引,再好的药,没有药引子,也是徒劳。”

“若是没有执念呢?!我要让他活下去,这药能否做到?”

“能,”老管家拱了拱手,“只是老奴不能确定会发生什么。”

……

林迁南不声不吭地背负着红诏多年,最后落个不死不活的下场,世人皆道新皇薄情。

他刻意向申屠玹透露他将林迁南丢在了乱葬岗,为的就是让“死”在豫国的林迁南在南国“活”下去。

有苟活庇护,林迁南能够活下去。

只是再醒过来的林迁南,便不再是属于他的林迁南了。

若没有收到申屠玹的消息,他本已打算这辈子不再见林迁南。

“派人暗中跟紧我,没有我的指示不得靠近,京城有情况立刻来报。”邢武道。

“喏!”

林迁南手里拿了条谷莠子,在修长的五指间动来动去,连邢武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

“你在做什么?”

林迁南抬头见是他,又低下头编制手中快要成型的草杆子,漫不经心道:“三急解决了,可以出发了?”

邢武心有余悸地看着赤焰马,硬着头皮跃上去,赤焰马没了前一日的狂躁,只是从鼻子里“噗哧”一声表示不满,见林迁南也跟鞋坐上来了才不情不愿地让邢武驱使。

林迁南把没有编完的东西收进怀中。

“迁南兄要是害怕可以抱紧我。”行了一会儿,得心应手的邢武回头对他道。

这条路很不平坦,坚硬的马蹄踩碎了许多小石子,道路弯弯曲曲地看不到尽头,两边的山峦高峰逐渐多了起来,像是进了一处山谷。

“看路,”林迁南拽住他的腰带,拧着眉道,“你走的不是官道。”

“对,走的近路,我对去往京城的路很熟,若是走官道,我们没有通关文牒,遇上官兵纠缠恐要多费时日。”邢武怕他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勒着马绳让速度慢下来,“迁南兄相信我,我们七日内定能到达京城。”

“相信你?”林迁南下意识问道,口气像是在质问某些至关重要的事。

邢武嘴角抿成一条线,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山谷内,他带着一分试探道,“我不会害你。”

“走吧,赶路要紧。”林迁南没发觉不对。

出了山谷,要攀越一座不低的郁郁葱葱山林,秋季的落寞与这里格格不入,林迁南又问道:“此地依山傍水,是隐居的好地,这山可有名字?”

邢武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山林,半山腰的炊烟袅袅尽数落入他的眼中,他道:“三虎山。”

“三虎山?”

“曾由三只巨虎出名,山中野味繁多资源丰富,因那三只虎,附近没人敢贸然上山去,”邢武隐去了霍亮大战三虎这一丰功伟绩,简明道,“后被远征的豫国军队捕杀,山中才没了要命的祸害。”

“这里便是近道?”林迁南随他看去,才看清山中炊烟,身后方便传来石破天惊的脚步声。

“来了两个胆大包天的生人?兄弟们把他们抓起来!”

林迁南眉头拧得更深了,转首看着一脸无辜的邢武在动着嘴皮说“我真不知道这里有山贼”。

双拳难敌四手,他们两个人被十多个五大三粗的山贼围住,只能暂时被捆上了结实得绳子。

“这两人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先别急着杀了,带回去给当家的看看!”

林迁南吹了声哨子,赤焰马逃得极快,一溜烟地跑没了影,山贼们不识货,对马没有兴趣,擒着他们回了山寨。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我想鸽啦,是重感冒了55555,最近天气不好,大家多穿点衣服,对不起各位读者们,我一定好好做人,每天更新!再也不瞎蹭玄学(关键还没蹭上)

第26章 第 26 章

三虎寨立在三虎山的半山腰的平坦之处,寨子几乎环绕了整个半山腰,屋子看上去挺新,像是才盖上不久。

山贼们口中的当家的似乎没有空见人,山贼们便把新捕获的‘战利品’关进了木牢里,木栅栏制得很粗糙,成年男子能一手掰开。

木牢外面无人看守,山贼们像是知道俘虏逃不出去。

看似不起眼的三虎寨,有着几百个健硕的山贼,他们多是脸上受了墨刑的人,身世来历多半是奴隶或罪犯,走投无路了只好聚山立寨。

“抱歉,我并未料到会遇见山贼。”邢武与林迁南面对而站。

林迁南倚着栏杆,扬起下颔道:“你不是无意为之,三虎寨危不危险与我无关,你浪费了我的时间。”

邢武作出为难状,他摸了摸下巴,挠了挠后脑勺,眼珠子转动了几圈,装得无辜又纠结。

装成这样,真是委屈韩歧了。林迁南在心里默默道。

“那我悄悄告诉你,”邢武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父亲说若是我剿灭了三虎寨,回京城后便给我大官当!”

你就是最大的官儿,还需要当官?

林迁南没有拆穿他,沿着木牢走了一圈,只看见远处畅快吃肉喝酒地几个山贼,“山贼们好不容易逃出牢狱,没有做穷凶极恶的事,为何要剿灭他们?”

“怎会没有?”邢武指着他们道,“三虎山虽好,却不适宜耕耘,没有耕耘劳作,成日吃喝玩乐,他们的物资是凭空而起的?”

“许是……”其实林迁南对他们做没做害人之事一点兴趣也没有。

邢武气极反笑,不再多言,他们静默独处了片刻,押送他们的山贼又带着“战利品”回来了——是数个哭哭啼啼的女人!

她们被关在了不远处的木牢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们除了哭与求饶,一点儿抵抗能力也没有。

“这个女人我要了!”

“要什么要!都是要留给大当家治病的!!”

“玩玩总行了吧?妈的,你别说出去!”那山贼说完便进了木牢。

另外的山贼站在门口把风,时不时叫着同在木牢里的其她女人闭嘴。

这一切落入了邢武和林迁南的眼里,再多不忿也无处施展,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是明哲保身,邢武握紧了拳头等着淡漠的林迁南说出于心不忍的话。

林迁南什么也没说,也说不出什么,他知道该去怜悯那些无辜的人,可他心里淡漠的很,应了那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邢武眸光暗浮,趁林迁南不备,取出一支小管,朝天空放去,一束微光熄灭后,山林中传出普通的鸟啼声。

邢武轻声道:“迁南兄,那些女人可能是谁的妻子、母亲、女儿。”

木牢外骚动一片,一双双脚踏在尘土满步的泥地上,卷起的尘灰迷蒙了眼。

“都到寨门集合!有人闯寨子!”远处的山贼扯着嗓门喊着还没集合的弟兄们。

把风的那人赶忙把才逮住心仪女人的山贼拖出来,忙不迭地跑向寨门,女人们连连安慰着尚未受辱的女人。

林迁南扭头道:“天下可怜的人太多了,你救的过来吗?”

邢武朝前走了两步,手在快要碰上林迁南侧脸时又缩了回来,嘴角的苦笑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