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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暴君一起重生了[修真](55)

他瞥见云错皱起的眉头和隐隐不开心的眼神——按道理不是该笑的时间,可是他就是压不住,每回看见云错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就想笑。

雪怀抬高手臂去揉云错的头发:“又怎么啦你?被欺负了?若是被欺负了,告诉雪师兄,师兄去为你出头。”

云错生气时开不起玩笑,嘴唇抿得紧紧的,要把他的手拿开:“雪怀,别闹。”

雪怀这下就懂了,这个人原来在跟自己生气。

跟他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于是也皱着眉去问他:“喂,你怎么了?”

连问了三声,云错才肯回头看他,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来:“你要历劫,都没告诉我,一定要让我担心是不是,雪怀?”

雪怀大脑空白了一瞬,接着骂他道:“你是不是傻?我不告诉你,我让小饕来叫你干什么?”

他用脚尖踢了踢趴在一边睡觉的饕餮鬼。

饕餮鬼不满地嗷嗷叫了几声,顺着他的腿往上爬,抱住他的大腿,像一只树懒一样挂着接着睡了起来。

接着,雪怀又挑起眼去瞅他:“当时师尊催得太急,我没来得及给你留字,本以为小饕来了你就懂了,结果你……笨死了!”

云错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片刻后反应过来了他的话,脸红到了耳朵尖。

雪怀逼近他,问道:“你跟我生气,我还没跟你生气呢。你闭关出来,都不来找我的?我送了你一罐狻猊肉,就算是出于礼貌,你也要过来谢谢我的罢?”

云错磕磕巴巴地道:“我来找,找你了的,可是你在睡觉……”

话没说完,雪怀凶巴巴地打断了他:“那好,现在我们两边扯平了,不许生气了。”

云错不知道怎么回他。

他看着雪怀湿润如水、漆深如夜的眸子,话到嘴边都收回去了。

他惊觉他自己又陷入了前世的那般困境中——不安,多疑,自卑,脆弱,偏执。只要跟雪怀有关,他便会将一切丑陋的部分表露出来。

仅仅一天之前,他还以为自己仍然没有资格被雪怀看进眼中,没有资格参与他的生活。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料到,会是雪怀亲手为他拨开迷雾。

他的小仙郎,就是如此直白、率真地告诉他,他在意他,也希望他回报以等同的在意。

他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的,喜欢他了?

云错的心脏砰砰直跳,激烈得快要炸开了。他怔怔地看着雪怀,却没料到雪怀步步紧逼,贴得更近了一些,对着他伸出了手。

踮脚,用一根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

雪怀紧紧盯着他,一本正经地道:“我刚历了雷劫,走不动路。”

他这次又靠得太近,云错看着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了。

只听雪怀认认真真地要求道:“你抱我回去。”

第36章

这一日是云错抱着雪怀走回去的。

仙门内都传遍了, 说是雪怀今日过雷劫,虚弱得走不动路。云少仙主深情,故而一直等在仙障外边,人出来就直接抱上了, 据说根本不让雪怀下地。

一干人围观了半晌又讨论了半晌,都是回去带着羡慕低低地笑。主要是这两人平日里看起来低调, 一个清心寡欲, 一个沉默锋利,看起来也不太搭边。但真要往深里去探查,却总能发现这两个人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给人以无限的遐想空间。

这个传言版本, 雪怀本人自然是没听到的。

云错抱着他往回走, 他整个人陷在他坚实的臂弯里,头埋在他胸前, 不让人看见。唯独手指紧紧地抓着云错的衣袖, 旁人看了, 也只能窥见他泛白的指尖,白色上去后是微红, 莫名地让人感到一阵酥麻甜美的战栗。

他觉得自己今天丢脸丢大发了, 偏巧说过的话还没来得及收回,云错便已经一把把他抓进了怀里,毫不客气地把他整个人往怀里压。他像一只猫或是什么轻巧的雀儿,被他捏住了轻轻一拎,便全然处于他的掌控之下。

云错低声说:“雪怀。”

雪怀“嗯”了一声, 听他说。

“有时候我觉得为你活着也值了。”他轻声道。

雪怀抬眼看他,想说什么,又将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

他伸手拍了拍云错的肩膀,为他拂去了肩上一瓣落花。

*

回了暖阁,雪怀仍然精神不振,云错便说要去帮他打水找仙药,泡个药浴给他休养。

雪怀拦下了他,并将打水这个业务交给了饕餮鬼,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哪里就这么娇弱了。”

云错便说:“那我给你做饭,你想吃点什么?”

这时候过了傍晚,未到夜深。雪怀在仙障里头吃过了药粥,只说让云错做他自己喜欢的东西,他不饿。

云错便仍旧煮一碗白粥,准备就着自己的酱腌仙草粒吃。

雪怀瞅他:“我给你的狻猊肉呢?”

云错从袖子里拿了出来——里三层外三层用布包好的,层层叠叠,剥了半晌才瞧见雪怀的杰作。

雪怀过来继续瞅了瞅,发现罐子封得死死的,也没有被打开过的迹象,于是撺掇云错道:“快!尝尝看?”

云错说:“我过段时间在尝,现在我……”

他没按住雪怀,便见到雪怀已经把罐子抱在了怀里,咯吱咯吱地拧开了。

那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还有点委屈——

他小心翼翼,好好收了这么多天的东西,就这么被轻轻松松地打开了!

可是送他这个东西的人是雪怀,打开的也是雪怀,他有理说不清。雪怀这个人永远比他有理由。

雪怀很快发现了他有点落寞的神色,敏锐地反应过来了:“啊?这个不能打开吗?我做坏了?”

云错看着他,迟疑地——摇了摇头,勉强道:“没事。”

雪怀便拿了一双筷子,要试试里面的口味——这次云错反应过来了,在他送入口中之前直接伸手拦了下来:“那个——雪怀!”

雪怀停下来,狐疑地看着他。

云错的喉结动了动:“我想第一个尝一尝,可以吗?”

雪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于是把筷子让给他。

已经打开了,不吃也说不过去。云错接过雪怀递来的筷子,很小心地把第一片狻猊肉戳出一小块边角,再夹起这块边角送入嘴里,细细咀嚼。

雪怀有点期待地问他:“怎么样?”

云错说:“好吃。”

说不上特别美味,但也不算难吃。雪怀不会做饭,充其量是小时候过家家瞎鼓捣过。他知道他重油重辣,但因为自己不怎么喜欢,故而也没把控好放调料的度,油放得太多,又少了一点盐。但他的狻猊肉切得真好,薄薄的带着肉汁,狻猊肉本来就有着夏季凶兽那种暴烈、辛辣的口感,入口爽利过瘾。

云错吃完这小小一片,立刻把筷子放下了,拧好盖子,再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起来。珍而重之地抱在怀里,生怕被谁抢走了。

雪怀终于没忍住将自己的疑问说出口了:“你在骗我吧?是不是根本不好吃?你只吃了这么一点点。”

云错立即否认:“好吃的。”

“那你为什……”

“因为只有一罐,吃完了就没有了。”云错谨慎地看着他。

雪怀一怔,而后回味过他话里的意思,又是一笑:“吃完了就没有了?谁说的,你喜欢的话,我再给你做就是了。”

“真的吗?”云错紧紧盯着他,“雪怀,我会当真的。”

雪怀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谁跟你开玩笑?那日我猎了一头狻猊回来,那么大一只,若是都做成酱腌肉,恐怕得上百罐。剩下的狻猊肉我都带回给姥姥姥爷了,你什么时候再想吃,找我说一声。你给我做了这么久的饭,偶尔我也得回报你。”

云错受宠若惊:“好。”

雪怀等云错吃完饭后,自己把碗筷抢了过去洗碗。

饕餮也衔着一桶水回来了——他们取的浮黎泉水,终年温热微烫,即使是在冰天雪地里,温度也不会消散。雪家的泉池引的就是浮黎泉水,不用再烧火或是用法术维持,惬意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