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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119)

作者: 梦中说梦 阅读记录

“楼桐阶,你无聊不无聊?”郑娴儿有些哭笑不得。

楼阙放下了筷子,郑重地道:“这很重要。”

郑娴儿被他过于认真的目光盯得心里有些不自在,只得不情愿地安慰道:“虽然确实有点嫌弃你,但目前看来尚可忍受。你记得要养好身子,别得罪那些官差给自己找罪受,我不许你再瘦了!”

楼阙笑吟吟地听着,一点异议也没有。

郑娴儿的心里有些酸,忙偏过头去避开他的目光,低声道:“楼明安在你们出事当天就回京了,我没有见到他。你那两句话,我让信鸽带去了,不知道有没有用……”

说到正事,楼阙也就敛了笑容,神色郑重起来:“一定有用。这件事,你做得很好。”

郑娴儿却不满意如今的状态:“那鸽子的主人是谁?他会来救你们吗?什么时候来?”

楼阙皱眉看着她:“你先告诉我,抓到那只鸽子的时候,它有没有带书信来?”

郑娴儿忙道:“就两个字,‘灯节’。”

“灯节?”楼阙笑了,“跟我想的一样。这么说,问题应该不大。”

“到底怎么回事?”郑娴儿急问。

楼阙笑道:“你别担心,灯节之后,我们必定能平安出去。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可能要有一些天翻地覆的事,不管听到什么、看到什么,你都不要慌张。”

“天翻地覆?”郑娴儿听到这几个字,心里大致就有数了。

可是,这么大的事,她怎么能不紧张!

楼阙看出了她的心思,微笑着攥了攥她的手:“我说没事,就一定没事。你要相信,我,我们,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没用。”

郑娴儿细细地品味着他这番话,忽然抬头盯住了他的眼睛:“反诗的事其实根本不重要,上面要收拾你们是因为别的事对不对?你们现在……都关在牢里了,还能决胜于千里之外?”

“娴儿,你问得太多了。”楼阙笑道。

郑娴儿知道他不肯说,只得不甘心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追问。

可是,她虽不问,并不代表她喜欢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心里有了气,郑娴儿的脸色便有些不好看。

楼阙看了出来,只得又笑着安慰道:“其实在这件事之前,我们已经料到了会有这一着。上边早有准备,没那么容易死的。”

“如果‘上边’败了呢?”郑娴儿穷追不舍。

楼阙迟疑了一下,又笑了:“你今儿是怎么了?我若死了,你不是正好可以换个新的?我跟你说,京中风物繁华,容颜俊美之人甚多,将来若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看看……”

郑娴儿听到一个“死”字,心头骤然一紧,后面的话都没有再往心里去。

楼阙一番话说完,见郑娴儿只管发呆,心里也不由得有些发沉。

片刻之后,却是郑娴儿又笑了出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等你死后,我一定去京城!其实上次见到那个楼明安小公子,我就已经觉得我有点儿坐井观天了,说不定将来……”

楼阙的脸色渐渐地黑了:“你先打住!这会儿我还没死呢!”

“差不多快了!”郑娴儿理直气壮地道。

楼阙郁闷了。

他决定,无论如何一定要活下去,坚决不给这个女人任何“长见识”的机会!

两人各怀心思地对峙了一阵,楼阙已经把饭菜吃干净了。

郑娴儿正要叫小枝进来收拾碗筷,忽然又想起了一事,忙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玉坠子来:“上次收拾你那些信的时候,在抽屉里发现了这个,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楼阙看了一眼,微微皱眉:“我也没有地方放,你拿着玩吧。——别叫旁人看见了。”

郑娴儿见他不甚上心,也就不再多问了。

这玉质虽然稀罕,但也不过是个玩意儿罢了,既然说给她玩,她就没什么不敢收的。

外面已经响起了狱卒催促的声音,郑娴儿知道不得不走了,便叫了小枝进来收拾,又笑向楼阙道:“你的听松苑最近不怎么太平啊,夜里常有孤魂野鬼出没,怎么办?”

楼阙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不必在意。最近马上就有热闹了,你只管看戏就好。”

郑娴儿答应了,跟着狱卒走了出去。

楼阙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一呆:

听松苑的事,她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莫非——

第82章 她怀的是颗凤凰蛋吗?

年关越来越近,反诗一案却迟迟没有进展。

大理寺那边一直没有来提人,众书生就只能继续在桑榆县大牢里熬着。

偶尔受点刑,也不甚严重。

郑娴儿每隔一两天便带胡氏和小枝去牢里送点吃的穿的,顺便关怀一下那些家贫无人照料的书生们,为楼家博得了一个极好的名声。

书生们心思单纯,一旦认定了郑娴儿是个好人,以后再看她就怎么看都顺眼。因此郑娴儿每次到楼阙的牢房里一待便是小半个时辰,竟也无人多想。

于是日子居然也就这么过了下去。缀锦阁和茶楼依旧红红火火地开着,时光、银钱和消息在那里面消耗或者生长,日复一日。

辞灶之后,年味渐浓。南大街的街市每天都有,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充斥着醉人的烟火气。

这种平静的日子被打破是在腊月二十六那天,家家户户正为了备年货而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谁也说不清流言是从哪里开始冒出来的,总之等大家留意到的时候,它已经传得满世界无人不知了:“二十年前,先帝并非暴毙,而是被当今皇上逼宫夺位,幽愤触柱而亡!”

臣弑君,子弑父,逼宫篡位……

这些只存在于戏文中的可怕的故事,在一片升平的大周王朝之中竟然实实在在地发生过。——这个消息所带来的冲击和震撼,远比先前的反诗一案来得强烈千倍万倍!

黎县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褚仲坦那老东西果然有后招”。

但当他正准备动大刑严审褚先生的时候,忽然听到了更可怕的消息:那谣言并非生于桑榆县,而是在整个王朝境内,从每一个角角落落里,一夜之间同时爆发出来的!

黎县令摔落了手里的惊堂木,骇然坐倒。

罪魁不在桑榆县,这似乎是一件好事,但——

如此大规模爆发的谣言,必定不是一人所为,更不是一日之功。这必定是一场苦心筹划已久的、志在必得的阴谋!

这场阴谋的目的是什么?结果又会如何?

黎县令不敢去想,但那个答案已经明显得根本不需要去想!

这个王朝,要变天了。

一大早就去了茶楼的郑娴儿当然也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消息。

起先她还没怎么留心,直到满大街每个人都在议论此事的时候,她才忽然意识到不对,忙叫上小枝上车回府。

府里也已经听到了消息,丫鬟小厮们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一得空便聚到一起嘁嘁喳喳地咬耳朵去了。

郑娴儿直接去宁萱堂找了楼夫人,开口第一句话便问:“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种宫廷秘辛,既然直到今日才传出来,可见寻常官员也是不知道的。

但郑娴儿就是有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她相信楼家一定会知道点什么。

楼夫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只是怔怔地坐着,似在沉思。

郑娴儿意识到自己有些莽撞了,只好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在旁边坐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楼夫人终于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你这话,可真叫人没法子回答了。当今皇上继位是在癸卯年,老爷却是壬寅年秋天就离京还乡了。京城里的事、朝廷里的事,咱们又怎么会知道呢?”

“真的?”郑娴儿将信将疑。

楼夫人笑得有些无奈:“人尽皆知的事,我骗你做什么?”

郑娴儿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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