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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64)

作者: 梦中说梦 阅读记录

黑衣人走上前来,生锈的短刀在郑娴儿的面前晃来晃去:“你怎么会没有价值?正五品宜人、立过牌坊的贞妇、楼家的脸面……你的价值大着呢!我已经给你公爹送信去了,叫他明日正午之前拿五万两银子来赎人!要是到时候我见不到银子——你这条小命可就得留下了!”

“五万两啊?”郑娴儿瞪大了眼睛,“大哥,你疯了吧?拜托你绑票之前先查查目标人家的底细好吗!我公爹那是多么死脑筋的一个人!你是歹徒诶,我公爹这辈子何曾向歹徒妥协过!别说五万两了,他连五两都不会给你!五个铜板也不会给你!你……你干脆现在就杀了我算了,省得我还要多受一夜的罪!”

她的话音刚落,黑衣人手里的短刀已经落了下来。

郑娴儿心头一紧,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真杀啊?

生死关头,郑娴儿后悔了。

她刚刚明明觉得这个人并不想杀她的,难道判断失误?

早知道不那么嘴贱了!

这样把自己作死了,多冤啊!

郑娴儿悔不当初。

但她竟然没有死。

短刀抵在她的脖子上,微凉。

并没有留下血痕,可见是把钝刀,至少远远不能用“锋利”来形容。

劫后余生,郑娴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黑衣人的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不是不怕死么?”

“怕的。”郑娴儿诚实地道。

黑衣人重重地“哼”了一声,短刀“唰”地插回鞘中。

完美地挽回了尊严。

看着老实了许多的郑娴儿,黑衣人骄傲地挺直了腰杆:“你安分在这儿待着吧,等我们拿到钱,自然会放你走!”

“我们”这两个字又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他有同伙。

于是郑娴儿得出了一个不太美好的结论:我命休矣!

指望楼家出钱赎她,还不如指望天降陨星把这屋子砸了来得靠谱些!

外面的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郑娴儿心里盘算着:靠别人是没指望了,她得自救。

试了试手上的绳子——绑得还挺紧。

晚上并没有人送饭给她吃。郑娴儿只早上吃了点东西,这会儿早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熬到了二更天,她的肩膀已经疼得像折断了似的,两只手腕更是早已经磨破了,腕上的绳子仍然没有解开。

郑娴儿的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等死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很轻的脚步声。

因为那声音实在太轻了,有点儿小心翼翼的感觉,所以郑娴儿的心里忽然生出了几分希望:莫非是来救她的?

当然她的希望很快就破灭了。

她听到来人刻意压低了的声音,阴沉沉的:“没出什么状况吧?”

正是先前那个黑衣人。

另外一个声音同样压低了,有些嘶哑:“老实着呢!一整晚都没动静——没有大叫大嚷,没要吃要喝,也没有拉屎撒尿!”

第一个人冷笑了一声,低低地道:“不能掉以轻心!姨太太吩咐过,这件事半点差错都不能出,不然咱们就等死吧!”

姨太太?

郑娴儿一惊。

她认识的可以被称作“姨太太”的人,只有一个。

竟然是她?

细想了想,安姨娘倒也确实有对付她的动机。

那女人原本就是一条蛰伏的毒蛇,这么久了,她也确实是该露一露头了!

想到自己此刻的处境,郑娴儿欲哭无泪。

门外,那黑衣人忽然又说道:“不行,那女人太老实了,多半有诈!开门,我进去看看!”

沉重的木门“嘎吱嘎吱”地打开了。

郑娴儿慌忙装睡。

黑衣人不再掩藏自己的脚步声,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郑娴儿能感觉到他在她的身旁停留了好一会儿。

身边的空气似乎变得有点挤,好像有只黑熊在身边蹲着似的。

这种体验并不美好。

许久之后,那黑衣人似乎动了。

郑娴儿以为他要走,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腕上忽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剧痛。

那人捏住了她的手腕。

耳边,是一声戏谑的笑:“三少奶奶是想逃跑么?这绳子打的是死结,解不开,很难过吧?”

郑娴儿没法再装睡,只得睁开了眼睛,冷冷地看着他。

那人忽然笑了:“你这眼神,真像一只被困在捕兽夹上的小兔子!”

“你说谁是兔子?!”郑娴儿大为恼火。

黑衣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出声:“就是像兔子啊,不然你以为你自己像什么?老虎吗?你看你这眼睛,圆溜溜的、黑漆漆的,就连生气的时候也有点像是在笑的……明明就是一只任人猎食的小兔子啊!”

“拿开你的脏手!”郑娴儿恶心得直想吐。

黑衣人察觉到了她的厌恶,不怒反笑:“还以为这是在楼家,可以由得你作威作福?你现在,是我的猎物!”

说罢,他的手指非但不肯挪开,反而沿着郑娴儿的脸颊一路往下,轻而易举地解开了她颈下的衣扣。

“三少奶奶,怕不怕?”仍是戏谑的声音,却比先前更加暗沉。

郑娴儿竭力假装平静:“我要是死了,你的那五万两银子可就泡汤了!”

黑衣人俯下身来,贴在郑娴儿的耳边轻笑:“据我所知楼三奶奶惜命得很,断然舍不得咬舌自尽。而且——你也不是真的‘贞妇’吧?”

郑娴儿一时竟无言以对。

被人说中了,怎么办?

看样子这伙贼人竟是做过不少功课的,连她的性情和私事都知道!

有点儿绝望。

但郑娴儿不是个肯轻易认命的人。

趁着黑衣人贴在她耳边说话的工夫,她忽然张嘴咬住他蒙脸的黑布巾,猛然向旁边甩了一下头。

黑衣人愕然。再抬头时,郑娴儿已看到了他的脸。

陌生的、却有点儿似曾相识的一张脸。

不年轻,倒也不算很老;不丑,但也称不上好看;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凶神恶煞,却也绝对称不上儒雅温和——总之就是扔在人群里绝对不会有人注意到的样子。

那黑衣人被郑娴儿偷袭了这一下子,显然已经动了怒。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双手忽然抓住郑娴儿的衣襟,用力一扯。

外袍上的缎带已经被扯开了,里衫上的盘扣也开了两颗,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胸脯来。

黑衣人的指甲划过郑娴儿的肩头,留下了三道清晰的红印子。

郑娴儿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指肚上也没有明显的老茧。

不是个做粗活的。

没等她捕捉到更多的信息,黑衣人已将她的肩膀连同椅背一起抱住,俯身在她的肩上用力吮咬起来。

郑娴儿从心底生出一股无法抑止的厌恶之情,忍不住向后仰着身子,拼命挣扎。

黑衣人抬脚踩住乱晃的椅子,双手死死地钳住了郑娴儿的肩:“这么好的皮肉,生来就该是给男人吃的,当什么寡妇!你实话告诉我,你这身子给多少男人尝过了?”

郑娴儿闭目不语。

黑衣人捏住她的下巴,愉悦地笑了:“脸红?身上也红了!你该不会是——动情了吧?”

郑娴儿将眼睛睁开一半,又逃避似的马上闭紧了,咬住下唇飞快地摇了摇头。

典型的欲盖弥彰的表现。

对方玩味地一笑,声音比先前更沙哑了几分:“先前我还不信——楼家贞妇,竟果真是个人尽可夫的!”

“我不是!”郑娴儿慌忙否认,眼中挤出两滴泪来。

黑衣人眯起眼睛,低头看着郑娴儿不安分地互相磨蹭着的两条腿。

她的脚踝是被绑在椅子腿上的,能移动的幅度实在有限。

可是这个动作背后的含义,却是很明白的。

郑娴儿察觉到了黑衣人的目光,双腿慌忙停住不动,眼泪却像是开了闸似的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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