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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妾身邀你扛牌坊(65)

作者: 梦中说梦 阅读记录

黑衣人仍旧低头凑到她的耳边,戏谑地道:“这样蹭,怕是解不了痒啊!楼三奶奶,要不要我帮你?”

“你……你不要告诉别人!”郑娴儿哭道。

言外之意,竟是答应了。

这是她眼下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她绑在椅子上并不方便“办事”,这人要打她的主意,就一定要给她松绑!

她的反应大出意料之外,黑衣人竟然怔住了。

郑娴儿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她对自己勾引男人的本事还是挺有自信的,何况对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断没有肥肉送到嘴边却不肯吃的道理。

谁知,这次她竟失败了。

黑衣人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又俯下身来在她肩上啃了两口,然后——站起来跑了!

看着那两扇黑门关上之后,郑娴儿发了好一阵子呆。

这年头,连歹徒都不欺暗室了?

那也不对!要是真的正人君子,她这被蹂躏得惨不忍睹的肩膀又算是怎么回事?

郑娴儿很快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种:那人是个天阉,裆里没那个东西,或者虽然有但无用。

第二种:他有顾虑,不敢做到那一步。

这第二种可能性就很有趣了:什么样的顾虑,会让一个男人在本该色迷心窍的时候竟选择了落荒而逃?

若是真的亡命之徒,绝不可能是这样的反应!

门外隐隐有说话声响起。郑娴儿屏息凝神,听到了那黑衣人略显恼怒的声音:“别进去了!那荡妇不讲究,万一……咱们担不起!”

郑娴儿若有所思。

这几句话,似乎印证了她的第二种猜测?

担不起,说明这两人只是替别人办事的,而幕后黑手并没有允许他们乱来。

郑娴儿稍稍放心了几分。

连那件事都不敢做的人,恐怕也未必有胆量杀她!

这么说,真的只是为钱财了?

如果幕后那人真的是安姨娘……

安姨娘那么胆小那么仁慈吗?连自己的亲孙子都能下毒手,却不敢当真毁她的清白?

这事儿还真是奇了怪了!

郑娴儿揣了一肚子的疑问,但眼下却并不是她胡思乱想的时候。

逃命要紧啊!

这都大半夜了,绳子至今没有解开,迷惑敌人的招数又行不通,难道当真要在这儿等死不成?

又等了一会儿,外面再也没有说话声响起,郑娴儿却也没有听见脚步声。

那歹人到底是不是还在外头守着呢?

郑娴儿没法估算时间,只好静下心来数自己的心跳,没一会儿却又数乱了。

她不想再继续等下去,便试探着用脚尖抵着地面,身子努力往后使劲,试图把自己挪到靠墙的位置去。

这个任务并不轻松。

这把椅子似乎是仿照太师椅的样式做的,虽然做工粗糙了些、用的也不是什么好木头,但架不住它够宽够大,更何况郑娴儿此时已经饿着肚子挣扎了大半夜,这会儿早已经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为了活下去,郑娴儿只能咬着牙忍着疼,一点一点地挣动着。

一刻钟、两刻钟……椅子一寸一寸地向后挪动着,在地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印痕。

当然也有弄出声音的时候。郑娴儿起初很担忧,但外面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就渐渐地放了心。

手腕终于能碰到墙的时候,郑娴儿的衣裳已经被汗水湿透过几遍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看到了一点希望。

郑娴儿闭上眼睛,专心地在墙面上磨着腕上的绳子。

在先前的挣扎试探之中,她的手腕已经磨破了,此刻每动一下都是钻心刺骨的疼。

可她顾不上这些了。

幸好墙面并不光滑。郑娴儿试探着摸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便竭力靠近了那个地方,将手上的麻绳绷紧了,一下一下地磨着。

这项工作消耗的不止是她的体力,还有耐心、信念,以及希望。

幸好,成效还是会有的。

在千千万万次的疼痛之后,郑娴儿终于察觉到手上的麻绳松动了一些。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力将双手向两边分开——

绳子终于断了。

郑娴儿靠在椅背上喘了好一会儿才攒足了力气,将已经疼得没有知觉的双臂挪到了前面。

断了的麻绳垂了下来,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磨掉的墙土和手腕上渗出来的血混在一起,和成了颜色奇怪的泥巴,把麻绳和郑娴儿的衣袖都粘在了一起。

“真他娘的遭罪!”郑娴儿咬牙骂了一声,捡起先前掉落在地上的缎带,撕了一半草草地缠了缠手腕上的伤,然后重新系好衣扣,将剩下的半边缎带绑回了原处。

做完这些之后,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又贴在门边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在心里暗暗地估计了一下自己此时的处境。

留下,必死无疑。

逃跑,还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哪怕逃跑不成,最多也不过是回来继续等死罢了。

郑娴儿将眼睛贴近门缝,算了算此刻的时间。

先前门缝里是有微微的亮光照进来的,应该是天上的星光。

但此刻从门缝里向外看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应当是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候了。最多再过半个时辰,东方的天幕就会发亮。

不能再等了。

这房子没有窗户,要想出去,只有门口可以走。

郑娴儿试了一下,外面是锁着的。

这难不倒她。

郑娴儿弯下腰,双手抓住一扇门的下边用力提起,往旁边使了使劲,下门轴就从础石上的小窝里脱了出来。

再抓住另外一扇门,如法炮制。

两扇门同时晃了一晃,外面发出铁链撞击的声响,却没有人来问。

郑娴儿越发放大了胆,轮流搬着两扇门往础石的边缘挪动。

如此反复四五次之后,第一扇门的门轴终于从础石上滑了下去。

郑娴儿一时防备不及,那扇门发出“咣当”一声巨响。

暗夜里,这声音恨不得能传出三条街去。

郑娴儿吓惨了,贴在墙边好久不敢动弹。

但,绑架她的歹徒始终没有出现。

郑娴儿定了定神,看见第一扇门的上门轴也已经脱离了原来的位置,便知道自己成功了。

她小心翼翼地把那扇已经歪斜的门抱了起来,挪出一道可容自己挤出去的缝隙。

成了!

站在门外看着空无一人的院子,郑娴儿仍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没有人在门外看守?这年头的绑匪这么不敬业吗?

多半是陷阱!

郑娴儿这样想着,一时不敢往院门那边走。

她细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此处似乎是一片废弃的民宅,院墙颓圮得不成样子,从这一家都能看到尽头那一家院子里的荒草。

这对郑娴儿来说不是坏事。

她踩着坍塌在地上的碎泥砖跳到隔壁院子,发现院中的荒草长得很密,并没有被人踩过的痕迹。

所以歹人应该不在这边。

郑娴儿稍稍放心,却没有停下来。

逃命嘛,当然是离原来的屋子越远越好!

因此郑娴儿不假思索,又以同样的方式跳到了最西头的那一家。

同样的荒草遍地,仅剩的半扇房门惨兮兮地挂在门框上。

这一排房子,竟只有她先前所在的那一间是完整的。

郑娴儿没有着急离开这个地方。

虽然夜幕是她的掩护,但她此刻的体力并不适合逃命。

郑娴儿在荒草里翻找了一圈,找到几棵能吃的野菜,甩了甩土,硬着头皮塞进嘴里。

一边吃一边自嘲:

野菜不是没吃过,生吃倒还是头一遭。

而且还没有水洗。

看来人生果然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把能吃的野菜都吃完之后,郑娴儿捡了块石头碾碎了自己刚刚找到的一株大蓟草,敷在手腕上重新包扎了,这才稍稍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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