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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攻总想喂胖我(126)+番外

作者: 大君归 阅读记录

苍斗山该穿的穿了,该盖的盖了,心慌慌落不到实处,伸出手叫道:“胡了呢?”

“他上茅房了,喝了好多水。”洪茂才道。

“还有多久?”

“快了,二爸爸你着什么急呢。”

苍斗山老脸一红:“我没着急,我就问问。”

“嗯嗯,你就问问。”

房间里静了好久,他听到胡了推门进来了,嘴里嘟嘟囔囔。

然后又是一阵难熬的沉默。

他听到远方有飞剑破空的咻鸣声,像雪夜疾驰咆哮的风,洪茂才跳起来:“来啦!”冲出去堵门叉着腰讨喜钱,笑闹声一下子涌过来。

胡了还在嗑瓜子,磕磕磕。

“别磕了,快进来了。”

胡了把瓜子壳一把撒床底下,擦了擦手。盖好,那边迎亲的人可算进来了,喧哗笑闹充斥了整个房间,闹哄哄的腾地一下就热起来了。苍斗山先是感觉微生握住了他的手,随即腰一紧,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噢噢噢噢!”一群人拍巴掌高呼,笑个不停。好像赵无涯也进来了,赵家的姑娘在唱《桃夭》,边唱边笑着打拍子。

热闹得像一场梦。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在我存稿的时候恰好是第九十九章 ,连载时调整字数,拖到了现在。故事将近尾声了,感谢还在追更的小天使陪伴。

突然发现我该开新坑攒预收了——虽然可能要很久以后才会开始更新就是了(心碎)

第107章 如意圆满

“天地为证,永结同心……”

唱祭词的人是赵家的,几百字祭词,唱得连绵悠长,气息脉脉,老半天没唱完。苍斗山跪得膝盖发疼,眼睛也开始花起来,迷迷糊糊,红得眼睛疼。

唱词的人可算是唱完了,拖长了尾调喊:“新人请起——”

苍斗山站起来,微生暗中扶了他一把,他使劲眯眼睛,膝盖打颤。

苍斗山和微生比赵无涯和胡了多一道“合心”仪式,也就是用银针取两人指尖血混合,书写二人名字烧祭给上天。

此后便是道侣以道心起誓,永不背离,永生永世,携手不弃。若有背离,天地共诛。

苍斗山指头还疼着,茫然地起了誓。世界像是喀吧一声,有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

一刹那,他仿佛站在黑色的海洋上,天的那头他看到了升了一小点的巨月,巨月下镶嵌着一座孤零零的岛,岛上坐着人,一个早已死去的人,他知道她是江以蓝,可是她回过头来,却发现她是秋薇歌,脸上挂着悲伤的微笑,凄美得像坠落枝头的桃花。

只是电光火石一刹那而已,他眨了眨眼,又回到了锣鼓喧天笑闹不已的世界,微生握着他的手握得那么用力,握得指骨都发痛了。苍斗山手心汗津津的。

有人高喊:“送入洞房——”

一下子炸了,轰轰烈烈。众人挤挤挨挨地将两对人送入洞房,有人筷子敲碗大喊开饭了开饭了,喝酒!提着酒罐子划拳吆五喝六的。

苍斗山茫然地被推进房里,思绪很乱。

微生还要出去招待客人,新房里他独坐,坐着没事,他小小地掀起盖头看了看四周,妈耶,一片红,看得眼睛疼。

想磕瓜子。

虽然苍斗山没生孩子的功能,床上还是照规矩撒了账,花生桂圆红枣帘子栗子葡萄干一应俱全。他剥了几个桂圆吃,都是桂圆干。花生炒过的,有股子甜味,红枣脆脆的,栗子也炒过,酥糯可口,就是有点霉气。

还是想磕瓜子。

他把盖头一半掀起来堆头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拉抽屉,翻柜子,看有什么东西。每个能装东西的都装了点东西,有书有钱有元宝,还有梳妆盒,珠宝盒之类的,有的他还眼熟,此前在文缙郡卖粮晚上结账的时候,他清点过。

物是人非事事休。

想磕瓜子!他有点焦躁。

但是找来找去,真的没有瓜子可磕,他郁闷地吃枣子干,脆脆甜甜的,勉强还行。把一床的枣子干吃完了,吃葡萄干,一边吃一边计数,葡萄干都吃完了。只好剥花生,一粒粒地搓了红衣,每粒扳成两半吃。

吃着吃着,感觉微生快来了,喧哗声渐近,赶紧抖抖身上沾着的红衣碎屑,把果壳一把火烧了,清风诀吹走气味,盖好盖头,坐得四平八稳。

一帮人闯进来了,带着一股子浓郁的酒气,闹哄哄地说着口齿不清的醉话,微生牵着他起来,一帮人高呼:“翻床咯!”把褥子一掀,抖抖床单。

“咦?枣子呢?没撒上去?”

“葡萄干和桂圆也没了。”

“花生也没剩多少了!”

苍斗山脸火辣辣的,哪想到这床上的东西是给客人吃的……丢人了。

洪茂才抱着个篮子挤进来:“让让让,撒帐了!”

喜娘跟着洪茂才后面唱撒帐歌,每唱完一句就往床上撒一大把,密集得像砸冰雹一样:“撒帐东,帘幕深围烛影红,佳气郁葱长不散,画堂日日是春风……”

喜娘唱完歌,床单上五色吉果子铺了厚厚一层,进来的争先抢床上的果子,边抢边唱:“一翻金床得贵子啊!”

另一帮人和:“二翻珍球铺满床啊!”

三翻三元及弟,四翻子孙满堂。五翻五子登料,六翻黄金万两。七翻仙鹿献瑞,八翻吉福呈祥。九翻一禾九穗,十翻世代团圆。

等进来的人人手一把果子,磕巴磕巴心满意足地出去了。微生关上门,隔着盖头刮了一下他鼻子:“是不是你吃的?”

苍斗山哼哼:“我吃点怎么了!”

“你怎么说都有理。”微生笑着,用玉如意挑开盖头,苍斗山一下子有些适应不过来,眯了眯眼。

“眼睛疼吗?”

“不疼,揉揉就好。”

微生坐下来,看着苍斗山笑。苍斗山抿了抿嘴:“你笑什么啊?”

“没什么。”

“……”

苍斗山还是觉得有点别扭:“有话就直说啊。”

微生想了想:“斗山,我们在一块住了多少年了?”

苍斗山也说不清:“应该快十年了吧?”

“应该没那么久。”微生握住他的手,“我有个事想跟你说……我瞒你很多年了,怕你觉得我是个怪物,现在有必要说出来了。”

看他这么庄重,苍斗山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你说。”

微生抿了抿嘴,说起了黑海。

一个早在天纵木玄面前说过的事,他花了很长时间才下定决心坦白。

苍斗山听得很认真。

微生还特意把木玄的猜测说了,紧张兮兮地问:“你有没有见过类似的?”

“有。”苍斗山道,“但是我看到的那个死人,她是我转世以前差点结成道侣的江以蓝。她的……”苍斗山卡了一下,“她的伤口跟我走之前一模一样。”

微生感到奇怪:“为什么你登得上那座岛,我上不上去?”

“这我怎么知道!”苍斗山又好气又好笑,

不管怎么说,微生心里的负担总算落了地,喜笑颜开,试探着说:“那我们……”

苍斗山眨眨眼,努力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什么?”

“吃合欢饽饽。”微生变戏法似的从喜服袖里拿出一碗热气腾腾的合欢饽饽,顶上一点嫣红,一人分两半吃了,糯糯的豆沙馅儿的。

“再喝交杯酒!”微生将一杯酒递给他,两人交叉着手相互饮下,酒味浓醇,入喉略火辣,呛得他直咳嗽。

该吃的吃了,该喝的喝了。微生站起来,嘴巴直哆嗦,眼睛很亮,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苍斗山心跳急促,直直地看着他,一咬牙闭上眼,主动贴了上去。

微生脑子轰的一下炸了。完了,栽了,心甘情愿,出不来了。

他低下头抱起他,恶狠狠回吻过去。

盼到灯昏玳宴收,宫壶滴尽莲花漏。半帘清风,一榻明月。半似含羞半推脱,回头叮咛轻些个,不比寻常浪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