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穿书)师兄他又因为我入魔了(40)

作者: 发条手帐 阅读记录

终兰眨了眨眼睛,赶忙做出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积极揣测道:“是位大能?”

“差不多。”

阿月说着话时,探了探头,往屋子里寻摸了一圈。之后起了回身,把软榻上的小矮桌给搬了过来。放上一套茶具,再配两叠瓜子……看上去也是惬意得不行。

可惜终兰被那个黑衣男折腾了一下午,如今腰酸背痛,实在没法对这人的闲情逸致感同身受。

她刚一活动开身子,就直接窝进被和里瘫着了。

阿月姑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垫着枕头靠在床头,给终兰讲故事:

“要说,明家也能算得上是咱修真界的一代贵胄了。其祖上出身尚清阁,算是尚清阁的一处分支。祖师爷当年自神魂中炼出一把太乾锁,这锁无所不能,锁天地,锁生死,锁来去,锁有无,都不在话下。此物一出,可谓轰动一时,风头无两。明家祖师爷当年的气焰,饶是比不过现在的仙尊,好歹也可与柏掌门、甘仙师之流同较上下。”

“哇!”

伴随着姑娘话中语调起伏不断,终兰也特别配合地摆出了一脸惊艳的神色。

阿月:“……”

她奇怪地看了终兰一眼,继续道:“这锁,便是千金难的前身。因其也可作为疏经导脉、活络引泽之助力,明家祖师爷便自改了一套适用度更广的心法,命为《千金难》,供天下修士以参悟。”

终兰心中一动。

原来锁只是个比喻,千金难其实是套心法。怪不得温吟也有……

所以,这名字的初衷,真的不是“千金难买”吗?

阿月目光向她这边一扫,为了不让对方看出她心中有何端倪,终兰不及多想,赶紧就殷勤地接了个下句:“然而?”

阿月:“……”

姑娘眉毛一抖,虽然不太情愿,但她最后还是顺着终兰给引的调子,“然而”了那么一声。

“然而,这锁可用之处太杂,为善千般善,为恶也仅仅是一念之间。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操纵言行这般匪夷所思之事,在明水寒那里,也不过是动个念想的功夫而已。”

终兰兴致勃勃地一瞪眼:“所以?”

阿月:“……”

她终于受不了了:“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就不能安静地听我把话说完吗!”

终兰感觉自己特别无辜:“我、我这是在表明自己有认真听啊……”

阿月:“……”

她盯着对面姑娘那一双珠润有光的水眸,默默凝望了半晌。

然后“咔”地一声,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牙关之间卡着的瓜子壳,认栽道:

“行,你可爱你说了算!”

这种夸奖,终兰当然毫不推辞地就受下了,末了,还要略显娇羞地移一移眼眸,搭配着颊边飞起两朵半含不露的红云。

阿月:“……”

这人有毒吧!!

静默了片刻,阿月姑娘再一次经过了一番十分痛苦的心理挣扎,最后,还是耐不住要硬着头皮,咬牙切齿地开口:

“所以……”

终兰:“……”

她忍了一下,根本憋不回去,只得矜持地缩进被窝,然后放任自己笑成了狗。阿月坐在外面,就看到她露出被边的一侧肩膀,一抖一抖的完全停不下来。

姑娘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天地良心,她这究竟是遇到了个什么玩意儿!

☆、故事

等终兰笑得差不多了,阿月姑娘冷冷地看了看她,才面无表情地将接下去的故事一股脑讲完了。

叙述时语调持得毫无感情,仿佛一个冷酷的杀手。

……终兰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被一刀剐了。

咳,她顿时就乖巧了许多。

黑衣男人的故事比终兰想象得还要简单一些,因为那里根本就没有阿熹什么事情。

明家祖师爷发觉《千金难》存在隐患以后,便立时停止了发散,并上报了十三盟。一夕之间,所有抄录皆被焚烧殆尽,只留下祖师爷最初写就的那卷原本,束于明府高阁之内,由明家子弟世代看守。时至今日,这本书仍旧宿于禁书之列,但自然耐不住,暗地里总会有人慕名而来,揣着神鬼不知的心思打这心法的主意。

而明水寒作为祖师爷的第二十好几代曾孙,当年之所以会出名,倒并不是因为功法造诣上又出了什么新鲜的花招。反而……还是借着这本《千金难》。

监守自盗,私炼禁术。

却是为了——

锁情为聘,迎娶当时一风园掌门的千金,江心月。

一时间,九湖十三洲的少女心都炸裂了。搅得十三盟想要下惩都无从下手,最后只得迫于舆论压力,从轻论处。给明水寒身上安了个看管用的契,便当这事情是揭过去了。

终兰一听,“江心月”三个字里并不带“熹”,那看来应该是挂在大堂中央那幅画卷上的蓝衣姑娘了。而可巧,这个名字,与阿月姑娘,又同享了一个“月”字。

她不免起了疑心。

面对终兰质疑的眼神,阿月只赏给了她一个嫌弃的白眼:“此阿月非彼阿月。”

终兰只好默默地将自己的疑心藏回了肚子里。

阿月:“……”

江心月的父亲,一风园的上一任掌门,也就是柏盛从的师父。据说,江心月与危楼月当年,还并称过一阵“一风双月”。明家再怎么家大业大,当真结了亲,也只能入赘。

只可惜,时运不济,江大小姐红颜薄命,一段佳话传了还没有二三十年,姑娘就在一次围剿魔物的行动中不幸香消玉殒。也就是自那以后,老掌门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门派事务也渐渐地移交到了小辈手上。而明水寒这个名字,连同他整个人,从此都没再怎么出现于过人前。

有人说,他在姑娘陵前守了一年半载,之后便心灰意冷地回了自己的本家。然而更具体的信息,大家就都不清楚了。

直到最近。

听到这里,终兰便知道重点来了,急忙竖起了耳朵。

结果,阿月只是说:“最近,这个日月镇上总有女子失踪。府衙一合计其中规律,发觉大多都是在每月初九午时至未时之间进镇的人。所以渐渐地便传开了一种说法,让来此的姑娘们都最好避开这个时段入镇。”

“后来,不过几日,便有女子被重新寻回。可无论如何细问,她们都无法描述出被掠走的这段期间,究竟所生何事、所见何人。因着事有异样,令官恐其中有妖魔作祟,故而便去十三盟司妖府中挂了一回赏令。奈何地处偏僻,好一阵子都没人来接。所幸前些时候终于等到了一位仙师,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差不多能猜到了。”

终兰听完,觉得特别失望:“阿熹呢?”她的四角恋呢?!

阿月:???

“什么阿熹?”

“他管我叫阿熹啊。”

“……”

阿月忍不住就又翻了一个白眼:“疯子口中的话,能当什么真。”

终兰幽怨地拧了拧眉毛,觉得这位姐姐真是太不懂得套路了。

不过,既然对方不想说这种专门用来缓解气氛的闲闻轶趣,那她就只好从善如流,勉为其难地,来谈点儿正事了:

“你说那些被掠走的姑娘们,回来以后对自己的经历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听说是。”

“那你为什么能说呀?”

“……”

阿月有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转了个弯儿才发现自己这是掉坑里了。她一言难尽地望了望终兰那一双除了好奇以外没有闪烁出一点杂光的眸子,可算是认清了其背后隐藏着的邪恶本质。

而终兰还表现得一派无辜,揪着被子泪眼汪汪地委屈道:“我把姐姐当恩人,没想到姐姐竟是这样的人!”

阿月:“……”

???咱们很熟吗!

阿月眉头一锁,猜到终兰大抵已然觉出了端倪,索性也不再做无谓的辩解了,直接将加诸己身的幻法卸去,露出了本来的面容。凤目上挑,鹰鼻微勾,薄唇抿成一线,大抵是常年沉淀下来的气质加持,眉宇间隐隐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