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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师兄他又因为我入魔了(41)

作者: 发条手帐 阅读记录

她周身气焰放开,终兰这才发觉自己原先的感觉还有点偏差。

这人并非是有意藏起了魔泽,相反,她经络中流淌着的是纯正的仙息,其中那一缕似有若无、藕断丝连着的魔泽,倒像是因常年浸染,而不得已沾留上去的。

姑娘一身磅礴的气势远超出终兰的预期,比之松盈也不为过,这令终兰感到了一点后悔。她好像有点儿情急了。不过,即便占据着如此优势,这人之前却还是选择了迂回的方法,想来也并不是轻易就会付诸暴力的人。

实在不行,就只能……

思及此,终兰默默垂眸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内心不由得有些烦躁。

她好像总是这样的。

无论原本说得多大义凛然,也只不过是遵循着世俗常理。真到危难当头,才能一窥自己真正的心思。她当真排斥这种事情吗?似乎并不是。不然,上回怎么会一受教唆,就能自尽得那么干脆?当下明明孤立无援,却还是肆无忌惮,潜意识中可不是早就计算好了自己尚有底牌傍身?

这要是在穿越之前,她是绝对不会如此的。

难不成只是因为有了金手指的缘故?

终兰可不认为自己的适应和脑补能力有这么强大,她毕竟也才亲身体验过一次而已。

或者……她是并不在乎此地的生死?

细细一想,这似乎也是无可厚非之事,她本就不属于这里,终究是要离开的。然而,不知为何,终兰却因这个想法而感到愈加地烦躁了。

杂念倏过,终兰压抑了一下自己逐渐飘远的思绪,将注意力又重新聚回现今的场景之中。

阿月除了换了张脸以外,一身行头倒都还是原来的。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半晌,做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一手扶住床上的矮桌,压下腰,直勾勾地盯向终兰,沉声道:

“你不要干涉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有你好看的。”

本该是威胁人的调子,但被她颇具刻意地拿腔作调,反而显得偏向滑稽。

终兰眨了眨眼睛,仿佛明白了什么,整个人不由得放松了许多。况且,姑娘要做什么本就是与她无关之事,何来干涉一说?终兰想着,便十分贴心地点头应道:

“知道了,阿月姐姐,凡事都有第一次,你也不要太紧张了。”

阿月:“……”你这是知道什么了啊!!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方才的话说出来效果不是很称心,阿月颊边浮起两片羞恼的薄红,敛着神色又警告了一声:“我说真的呢,我就是当坏人时间不长,不代表我就不坏!”

终兰:“……”

行吧。

牌面摊开,两人也就没什么话了。

阿月将没嗑完的瓜子往怀里一塞,将矮桌和茶具收拾好,便又从窗户上跳了出去。终兰等了一会儿,没见外面闹出什么太大的动静,想来这道途径还算安全,于是也自床上起了身,打算步阿月姑娘的后尘,直接跳窗溜走。

虽然按照她当下的猜测,一个试炼之境,内里机制作祟,恐怕不可能让她如此轻易就逃脱。但无论如何,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窗外连着一处回廊,回廊尽处,就是府中的花园。

一路上,终兰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回忆之前被明水寒带来此地时的场景,似乎也是这般,冷冷清清的,路中不见行人,进府后也无出来迎接的仆从。明府中原先是何模样终兰不清楚,但这个镇子绝不会一直都是如此的状况。阿月曾说外面有些古怪,也不知是不是就包含了这一点。

不过,听她当时的措辞,应该是不久前才发生的变故。

明水寒发疯有段时间了,这件事,大抵和他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也就是说,若真是为试炼而设置的情境,那么需要解决的事端还不止一件。

终兰不禁有点儿头疼。她从阿月那里听来的大多都是明水寒的信息,关于外面的变故,暂时还没有太多的头绪,根本无从寻起。而且,不知为何,她隐约中总感觉这件事发生的时间点,有那么一点太过巧合了……

园中的花草树木都是深秋的景致,冰凉的池水下没有一丝活气。终兰的目光在院墙边逡巡了一圈,果然就找到了一颗小说里最常见的标配——歪脖子树。

虽说,她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爬过树。

终兰走至树下,左摸摸,右摸摸,先跟这位即将成为合作伙伴的兄台打好了招呼。老树表皮道道沟壑,受了秋日的凉风,又结上一层透白的冷霜。若是一着不慎栽到上面,蹭出的伤估计会很疼……

思及此,终兰抬头望了一眼石墙的高度,肉眼丈量过树干距离墙头的距离,内心模拟一遍自己待会儿可能会经历的一系列动作,难免就生出了一点忐忑。

她站在那里,正兀自犹疑。不曾想,脚底下的土壤却在这个时刻,突然颤动了一下。

不算很明显的动静,只牵连她脚心一阵转瞬即逝的麻痒。

终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感觉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给箍住了。

提起裙子,低头一瞅——

是一只从土里钻出来的人手。

“……”

宽大又修长的男人的手,皮肤皙白,指甲修剪得平整又干净……

好熟悉的场面呐。

终兰忍不住就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

她会被同一种伎俩吓到两次吗?不能够啊!

没有过多犹豫,姑娘提劲抬了下腿,先从桎梏之中挣脱了出来。之后一刻不停,又蓄起了力气,冲着某人的手腕就是狠狠一踢。

☆、时运不济

明府院墙外的窄巷子中,终兰和危绍并排蹲着,面面相觑。

他们现在都有点儿怀疑人生。

方才,危绍一朝从土里爬出,两个人对于会在此处见到对方,皆表现出了十足的惊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开口——

危绍:“巧了,你怎么也在……这特么是哪儿?”

终兰:“你怎么也进到这个试炼阵里来了?”

听清对方所说后,大家自然又都是一脸懵逼。

危绍:“啥试炼阵?”

终兰:“你以为自己在哪儿?”

“……”

简单交换了一遍各自所知的信息,终兰差不多明白了两点。

第一,危绍原本是在一风园附近的一处山林里找他的灵犀泉,不成想再见天光之时,已经跨越了半个大陆,来到了任安。第二,一风园周遭并没有什么怀虚涧友情赞助的试炼阵,他在地底,自然也没啥机会进去其他别的阵法。瞬移的过程发生得悄然无息,加之他身边可参照物又少得可怜,因此根本无从察觉。

“不过,我的镜子刚才好像确实有点儿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震个不停,还东南西北地四处乱窜。要不是四周有土压着,我现在估计已经失去它了。”

终兰:“……”

这特么只是“有点儿”奇怪吗?!

不过,没有明确的时间点,硬要说关联,也略显牵强。终兰思索了一下,以防万一,还是又问了一声:“你那个储物镜是个什么来历?”

危绍却摇了摇头:“不知道。就一直都在,听说是我娘留给我的。”

等于没说。

这路走不通,终兰就暂且将它搁置了。毕竟,她如今最关心的问题还是:

“你说这里不是试炼阵?”

“当然不是了。你之前到底经历了啥啊?”危绍匪夷所思地看了看她。

终兰:“……”

原先,她寻思自己转眼间就换到了另一方天地,加之来到此处后,所有可联络他人的方法均被阻隔,而这地方还处处都不似寻常人间……难免会生出是被拉到了什么异境里的想法。况且,终兰一直以为,只是回去藏经楼的传送阵出了什么差错,才导致她一时误入了别的阵法。

她甚至想,可能不过多久,她师兄便会进来找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