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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书)师兄他又因为我入魔了(45)

作者: 发条手帐 阅读记录

到最后才想明白了一点,急忙就又跑回去把终兰正在左右衡量角度的手给按住了:“等会儿!那人还没说要把咱们怎么样呢,你至于的吗!”

“这要是个好事儿,她就直接说了;她要是个好人,肯定是先商量的。关都关起来了,你还指望个啥?”终兰瞪着一双纯良无辜的大眼睛,一套歪理说得头头是道。

危绍:“……”

少年额头青筋直跳:“可是既然还有余地,咱们可以再等等,见机行事啊。”

终兰皱了一下眉头,也是有点儿嫌弃了:“就咱俩?”

危绍:“……”

什么叫“就”!

他不太开心地祭出了自己的储物镜:“你不要小瞧我的宝贝啊!”

“见识过好几回了,就没啥用嘛——哎地上还有个戒指你忘收回去了。”

“……”

危绍心有不忿,很想辩驳,但欲言又止半天,愣是没找出一条可以反驳的依据。

少年憋屈地咬了咬嘴唇,默默地松开了握着终兰的手,转身先去把地上的戒指给捡起来了。他盘腿往那里一坐,还是对此事存有芥蒂,心情一烦躁,下意识就会去抓自己胸口挂着的那块血玉。嘴上不愿示弱地道:

“那怎么了,我还有却雪呢!”

说着,便向一侧探了探身,把刚才因为嫌沉而卸去了桌子底下的巨剑给拖来了自己跟前。

长剑厚重,即便是双手齐上,用生拉硬拽的法子,少年也拖得十分吃力。偏偏,他还不甘于此,一心想把它挥起来一展雄风,好让自己的话显得更加真实可信。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剑没抬起来,他整个人反而还被这番动作的反作用力狠狠一拉,直接栽去了剑身之上。

终兰便听耳旁先是金属摩擦地面的闷钝之音,紧接着又响起了肌肤相撞间发出的嗡鸣,嗟吁的同时,心中难免就泛起了一阵疼惜。

多好的剑啊,犯了什么错被人这么糟蹋!!

她实在有点儿看不下去,趁着这会儿危绍脑袋被剑撞得晕头转向无暇他顾,赶紧就握紧金簪,闭上眼睛,回想着上一次的感觉,扬起手来,向着自己心口狠狠一扎。

危绍那边正捂着自己的额头蜷在地上打滚,虚影重重间恍惚着看到这一幕,幼小的心灵顿时被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卧槽,终兰?!!”

*

事实证明,终兰还是失策了。

她再醒来时,危绍蹲在床头,额头上青紫一片,连血印子都还没来得及消去半分。

脑顶是熟悉的纱帐,向外一瞅,木桌茶具,软榻矮桌,她还在明府的那间厢房之中,连位置也没挪动一下,只不过是从坐着变成了躺着。

终兰不免感到疑惑。更疑惑的是,她一醒,危绍便如蒙大赦一般,二话不说往床上一窜,直接把她的被子给抢了,逃避现实似的将自己包成了个粽子,战战兢兢地躲到了床边靠墙的角落之中。

???

终兰眉头紧拧,下一刻,感官回笼,她就意料之外、却又是情理之中地,蓦然被迎面而来的庞大魔泽给浇了一个透彻。

这份魔泽,瀚如银川,清似晨曦,隐约里还蕴着一味松烟竹韵,一点也不难捱。但耐不住其中那股狂纵无羁的势头,夹着尖厉的气息重重压下,难免令所面对之人本能地反射出一种畏惧。

虽然即便如此,危绍的反应还是略显古怪,不过危急之间,终兰也无暇思考太多。她顾不上去想为何这次自己会恢复得如此之快,一摸发髻,金簪还在,便一举将其拔了出来,抵向指尖,先将血给放了。之后忐忑地一起身,本来以为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又死一次——

等到看清了窗边所站何人以后,她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如今已是昼间,不过这个镇子上阴云高笼,厚厚实实一层,将金乌的麾羽都尽皆隔挡在外。雕花窗向内洞开,没有温度的光线例行公事般斜飞而入,将窗边人的衣摆照得有些发白。他穿着一身苍青色的长袍,衣上金纹繁复,看着十分讲究。如瀑长发却只松散地披在脑后,鬓间余出几缕碎丝,发尾用一带玉绦闲闲束起。

男人双臂抱怀,叠着脚倚在窗台,手中还握着一把折扇。耳垂中央别出一格坠着两只小巧圆润的银铃,铃身上又分别缠了条正在恹恹吐信的迷你白蛇。

这些,终兰匆匆一眼扫过,都不怎么在意。

她的目光唯独锁定在这人的面容,心跳陡然加快了。

明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可是这个人……这个人怎么长了一张温吟的脸?

她这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却先她一步,自行开口了。

只不过,话并非冲她所说。鹰一样的目光冷冷地掠过她,径直向着床榻深处探了过去。薄唇轻启,话音微恼,带着一丝讽意:

“躲起来算什么本事?当初信誓旦旦地当着师伯的面允诺,说下次再见定要让我们刮目相看。”下颌微侧,眸珠一转,终于分出一点余光落到终兰的身上,却是带着陌生又排斥的嫌意,“你便是这么让人刮目相看的?”

他周身气息随着话音而动,仿若狂风呼啸下卷起的海潮般逼迫而来,即便终兰并不是被特别针对的那个,只承了些许溢出来的气浪,也已经被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危绍显然经受不住这种摧残,他可怜兮兮地从被子里钻出个脑袋,生无可恋地向终兰泣血痛诉:

“咱们真的不是进了一处试炼阵吗?!”

终兰:“……”

她还想问他呢!!

☆、清枝

方才,所见之人与预期相差太大,终兰心绪混乱之下,思维难免有些迟钝。冷静下来以后,她稍稍分析一回,便差不多明了了当下的状况。

首先,她之前已经见过多年前的阿熹切真出现于过自己眼前,证实了外面存在着和他们不同时间之人的猜测。按理,她死后,本该是温吟被感召来此。而如今,师兄没有见到,来的却是另一个顶着他脸的……不知道什么鬼。因此,很可能,这人也是温吟,只不过,并非她那个时间的温吟而已。

而从这个青衣服的温吟在她面前的种种表现来说,终兰能够很明确一点:他不认识她。

他不认识她,可是又并不好奇她是谁。

证明他心中一定通过某种途径,确定了某个猜测。

终兰简单联系一下这几个人之间的人物关系,就能差不多推断出这位兄台内心的想法。

青衣温吟不认识她,但他一定认得温诵的骨骼,并且很清楚自己为何会被突然拉来此地。终兰甚至怀疑,她会恢复得这样迅速,也是出自他的手笔。而可巧,危绍又是喜欢温诵的。这人刚才气势汹汹地那么一大段责问,该不会是以为……她是危绍想要复活温诵,才捣鼓出来的东西吧?

无论如何,这都是个误会。终兰想明白了以后,便赶忙上前一步,语气友善地制止了一下正戾气外露的仁兄:“等一下。”

青衣温吟眉头一抖,并没打算理她。

所幸终兰比较知道抓重点,下一句立马就是:“现在是仙历二七六一年。”

青衣温吟:“……”

???

眼见对方剑眉蹙起,周身气势向下一坠,针对之意顷刻间就缓和了许多。终兰便知道自己的判断大概是八九不离十了,刚打算进一步和他阐明一下状况,谁知道这人反应太快,眼皮一跳,思绪立马就向着另一个方向马不停蹄地一转——

“挺厉害啊危绍,居然早这么好几十年,就已经背着人暗地里在做这种事儿了?”

终兰:“……”

您能不能先从错误的道路上下来再动脑子啊!!

老实说,刚刚终兰察觉出这个人不认识她以后,便意识到了不对劲。他认得温诵的骨骼,但并不奇怪为什么温诵的骨头上长出来的不是温诵的身子,证明在他的时间点上,温诵大抵也是已然死去了的。是以,他应该不是过去的温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