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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傻夫(39)

周嫂子左右一撒摸,抄起一旁杵着的笤帚就往温言身上招呼。

“你个臭流氓,叫你不学好,呸,真丢人!”

温言一边躲一边叫:“周嫂子,你误会了,我不是,我这真的是来招工的。”

元宝原本蹲在院子门口望天儿,听见院里动静,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疯女人,不许你打言言。”

周嫂子被元宝这么一吼,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笤帚也吓掉了。有福见冲进来一个傻大个,凶他娘亲,哇的一下子嚎了出来。

“臭流氓,你欺负我娘亲。”

周嫂子家本就住在村中央,周围左邻右舍一听见动静,以为周家遭贼了,有那腿快的,听见动静就往地里去寻周同。

“哎呀周嫂子,你这是干啥,买卖不成仁义在,我又没怎么着你,你这不是成心埋汰我么!”

瞧着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温言也急了。他还要送温朗温玉去念书呢,若是传出他调戏良家妇女,这俩兄弟日后必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再说了,自打出了云出岫那事儿,他对女人根本就生不出什么歪心思来。

今儿这事儿,本来也就是透透口风,可谁承想闹成这样子,他不要面子的啊!

元宝见这些人欺负他小夫郎,挥起拳头就要去揍人,温言好说歹说才拦了下来。

“哎呦,温言真是出息了,带着自家傻相公来欺负人家周嫂子,你还有没有良心,忘了当初是谁帮你忙前忙后了。”

“人家温言现在也是东家了,自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地里刨食儿的人。”

“白眼儿狼,呸!”

温言:“……”

他怎么了,明明不是那么回事儿,怎么就白眼儿狼了!

周同回家时,院子里闹哄哄的,有福哭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自家媳妇儿跌坐在地上,呆愣愣的。

听了信儿的温朗温玉也紧跟着过来了,瞧见他们二叔被人拦着,忙挤了过去,挡在温言身前。

“我二叔不是这样的人。”

“你二叔不是,那谁知道这傻子是不是啊。”

温玉气道:“你说谁是傻子!”

“就是,说这话之前,最好想想当初卧牛山上那头猪是怎么死的!”

吃人嘴短,温朗这样么一说,倒还真有几个人不吱声了。

周同倒是急了:“媳妇儿,你咋了,你可别吓我啊!”

周嫂子见自家男人回来了,像是抓到了主心骨一样,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眼温言。

温言心里咯噔一下。他本来名声就不咋地,这场面下,周嫂子若说他欺负人,怕是大家都会站在她那边儿了。

温言正兀自后悔,谁料周嫂子却道:“大家误会了,是温言来找我商量点事儿。我不小心碰倒了碗,水溅了一身,元宝以为温言烫到了,这才冲进了院子。我那时也是吓到了,没站稳,才摔了。有福还小,不懂事儿,见我摔倒了,给吓哭了。吵到了大家,给大家添了麻烦,真是不好意思。”

众人虽有些狐疑,可见周嫂子一脸诚恳,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就是,我宝叔可紧张我二叔了,本就是误会一场,你们没搞明白经过,就七嘴八舌一顿胡说。眼下说开了倒还好,若是说不清,岂不是平白叫我二叔担了这骂名,也污了周嫂子的清白。”温玉说道。

温言看着周嫂子,垂眸道:“周嫂子,今儿是温言唐突了,抱歉。”

周嫂子明白温言说的是之前那事儿,点了点头道:“过去了,无须再提了。”

众人见是乌龙一场,也没什么热闹可瞧了,便纷纷散去了。

倒是顺子,看着温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温言心里烦,也没有回家,抱膝坐在河边,蔫头耷拉脑的。

他还是低估了古人的思想,没想到周嫂子的反应这么大,刚说了一句话,就谈崩了。

元宝似是知道温言心情不好,难得的没有打扰他,而是紧挨着他坐下,静静的陪着。

“宝宝,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做什么都不行,只会偷奸耍滑,若不是运气好,我怕是早就被人打死了。”

元宝头摇的拨浪鼓似的:“言言最好了,比任何人都好。”

“哪里好了?”

“对宝宝好。”

温言嗤笑一声:“若是你遇到了别人,兴许比我对你还好呢。”

元宝摇头,十分认真的说道:“可我只遇到了言言,第一眼就见到了言言。言言好,言言不嫌宝宝傻,给宝宝饭吃,还跟宝宝睡一个被窝。言言会绣花,会开铺子,会做生意,会缝小裤裤,宝宝穿的可舒服了。还有小衣裳,那狐狸精穿上,都把言言的魂儿给勾走了……”

元宝还在叭叭叭的说,殊不知,温言正眯着一双眼盯着他……

“宝宝,告诉言言,你在红袖馆看见什么了?”

元宝使劲儿的哼了一声:“我看见那狐狸精勾引你,她都贴到你身上了,她还要言言亲她的脖子,还脱衣裳,真是不要脸!幸好那狐狸精现了原形,不然言言要被她吸干了!”

温言冷笑一声:“所以,你从哪儿看到的这些?”

“就是那屋子里一个洞洞看到的。”

“哪里的洞洞?”

元宝挠头:“就是一个洞洞,我也不知道嘛。”

“那你从哪儿进去的?”

“哦……不知道哦,反正走着走着就进去了。”

“所以,方辰没说谎,你那天,确实去了红袖馆,你在骗我,对不对,宝宝?”

温言森森的声音传进元宝的耳朵,元宝倏地僵直了脊背,乌溜溜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末了,嘿嘿一笑:“言言,你吃虾不?”

温言眯起眼睛,狠狠的给了元宝一个爆栗:“我吃你大爷!”

“可是,可是宝宝没有大爷哦……”

温言站起身,拍打拍打屁股上的灰,恶狠狠的瞪了元宝一眼,转身就走了。

原本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光。

既然此路行不通,那他就去买人!

刚走了没多远,似是听到呜呜咽咽的声音从林子里传了出来,温言脚步一顿,伸着耳朵又仔细听了听。

果然是有人在哭。

本不想管闲事儿的,可他这双腿不听使唤了。

走近了瞧,嘿,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卖老母鸡的李玉儿。

“李家姐姐,这是怎的了?”

李玉儿本来正伤心呢,忽然从旁冒出个大活人来,也是吓了一跳。

瞧来人是温言,后头跟着他家的傻夫婿,还有些不好意思。

“没,没啥。就是……哎,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温言最受不了话说一半不说了,刚勾起的八卦之心,就这么吊着,真是叫人恼的很。

李玉儿呆了半响,见温言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又叹了口气,咬了咬唇道:“这话,我也就跟你说说,你听听就算了。陈大夫寻了药材,可以治弟弟的病,就是这花费贵了些,我爹娘打算五两银子把我卖给李家屯的老地主做妾。你知道我年纪也大了,本就不好找婆家,若是剩在家里,平白叫爹娘给人戳脊梁骨,日后也会连累弟弟娶媳妇儿……”

“可是,我听说了,那老地主今年六十多岁了,光是小妾就有十八个!我,哎……”

李玉儿边说边叹气,眼泪也止不住往下流。

温言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女子,本就没地位。只是想想这黄花大闺女要给那老不死的续弦,倒真是可惜了。

那李玉儿的爹娘一心扑在儿子身上,合着闺女就活该遭罪了?

温言看了眼李玉儿,心思一动。

“李家姐姐,可愿卖身与人做工?”

李玉儿狐疑的看了温言一眼,瞧温言说的认真,心里某处似是发了芽。

“左右都是卖身,既然这样,还不如卖身与人做工了。”李玉儿很快就给了答复。

“什么都能做?”温言又问道。“哪怕是世人眼里伤风败俗的东西,也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