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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降傻夫(51)

重新签订了合约后,云出岫拿着自己那份儿先离开了。

雅间里只剩温言和容进。

容进给温言倒了杯茶。

温言受宠若惊。

“容老爷,你这是……”

“那日小女多有叨扰,麻烦你了。”

“哦,这事儿啊,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温言以为是小事,但容进却因为这件事,对温言以及温家人有了些许改观。再加上温言也是有几分本事的。

跳出容琪和温言的过往来看,其实温言,算是个不错的年轻人。

“本老爷生意场上风风雨雨经历的多了,但今日不想用那一套来应付你。我就直说了吧。胸衣和内裤生意,只是捎带脚的事儿。我真正看上的,是你的双面绣。”

“不用我多说,柳家也有绣坊,你的双面绣已经问世,柳家必然不会放过你。就算你关了锦绣坊,他们该盯上你,还是会盯上你。若不是那柳嘉宣被揍的下不来床,你以为这些日子,你能消停的了?”

“诶,说到这儿,我倒想问一句了,那柳嘉宣被揍的这么巧,不会是你找人动的手吧。”容老爷说着,瞟了一眼元宝。

这人虽然脑筋不清楚,可相貌堂堂,不似寻常百姓。弄不好,也是个有来历的。

温言哭笑不得:“容老爷,我哪有那本事啊。”

容进一想也是,温言就不说了,光会耍嘴皮子。这傻相公就算以前再厉害,那眼么前,不也是个傻的么。

“得,我的意思就是,容家也想开个绣坊,你只要将这手艺传下来,绣坊我分你一半的利润,你看……”

温言知道容进说的没错,他也正犯愁这事儿。不过,他那双面绣就是个半吊子。

只恨他当初耐心不够,学艺不精。

二十条绣帕绣的都是中等难度的图案,这也是为了防止被人看出门道,偷学了去。才费了好大劲儿绣出来的。

其实仔细看去,针脚不细密,有几处连走线都不对劲儿。

就这样,还要他去传手艺,这不是误人子弟么。

可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不过温言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不管自己到底会不会,他已经被人给盯上了,倒不如就赶鸭子上架吧,有容家庇佑,那些人总不好太放肆。反正入门的东西,他还是会教的。

“这样,容老爷,我也不哄你。双面绣是我温家不外传的针法,其实,我也只学了一半。你也知道,我一出生,我娘就不在了,我都是靠着我娘留下的几页残纸,自学的。”

温言抬头瞄了眼容进,又道:“虽说只学了一半,但也足够了。你也看见了,我那双面绣的绣帕,日日都有人来观摩。而且,我这么聪慧,谁又能说,日后我就参不透那另一半呢,对吧。”

容进捋着胡子点点头:“光靠自学,就有如此成就,温言你当真聪颖。”

温言谦逊的摆摆手:“教,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既说了,这是我温家的不传针法,若要学,必须要拜入我温家门下。没有我的允许,不得私自将双面绣的针法传授他人。”

“这事儿,我应了。当然,我们容家给了你五成利润,你也须得保证,除了我容家送去的人。不再将双面绣的针法,传与外人。”

“一言为定。”

“还有,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会尽全力去教,可绣娘天赋良莠不齐,我可不敢保证,我教出来的,个个都能出师。”

“那是自然,不过,我会尽力挑选天赋高的绣娘给你送去。这样,那锦绣坊如今空着,待我找齐了人,就在那里学吧。”

“好。”

“至于胸衣和内裤的作坊,我们容家在文安胡同有个空置的院子,里头面积足够大。原也是个废弃的作坊点儿,回头我叫人拾掇拾掇,人就搬那里做工吧。”

“容老爷,我那做工的,有个叫李玉儿的姑娘,是我同村人。那人性子好,品性不错,人又聪明机灵。你看……”

“既然是你看重的人,便叫她做个小管事吧。我会另派一个管事过去教她,若品性能力当真过的去,胸衣这部分,就交给她,如何?”

“多谢容老爷。”

温言知道,虽说胸衣被云出岫这么一带,确实火了一把。可也只在秦楼楚馆受欢迎。

丰裕县八大青楼,姑娘拢共不过百余人。就算花魁赛那日有其他县镇的人慕名而来,但这东西受众面窄。相应的,也不会有大批量的需求。

想想现代的维密,那各式各样的内衣,受欢迎的不得了。可没办法,这是古代,礼教森严。

就算是新鲜事物,还需一段时间的适应和流通呢。就别说这本来就敏感的女性贴身衣物了。

不是自己不行,是自己所处的时代不行。

温言如是安慰自己。

从容记茶楼出来,温言带着元宝去了趟济宁堂,却被告知纪先生上次失了太多内力,至今尚未恢复。再过十日,进行第二次治疗。

温言有些担忧,纪先生为了元宝,耗费那么多内力,日后自己回报于他的,必定更多。

这个人他完全不了解,若是自己孤身一人也就罢了,还有温家哥仨呢,若真要他做什么为难的事儿,该如何是好。

元宝抓着温言的手,指了指街市上售卖面具的小摊贩,激动道:“言言,看,那是宝宝!”

温言抬头,一张青面獠牙的鬼脸面具映入眼帘,冷不丁的吓了他一跳。

那小贩见元宝憨憨傻傻的,笑道:“这分明是‘北阴大帝’。”

元宝摇头:“不,这就是宝宝!”

温言看了眼那面具。“宝宝喜欢这个?”

元宝道:“这本来就是宝宝,宝宝当然喜欢。言言,你快把宝宝买回去,不然宝宝就要被别人买走咯。”

那小贩觉得这傻相公还真有意思,忙道:“小公子,这面具就剩一只了。既然这位相公喜欢,不如就买回去吧。”

元宝难得问温言要东西,虽然温言觉得这面具吓人的紧,也还是利落的掏钱买了。

元宝将面具带在脸上,龇牙咧嘴道:“言言,宝宝威不威武!”

温言扯了扯嘴皮:“威武,威武。”

元宝又将面具扯下来,仔细端详着,闷闷道:“看,宝宝在外头都被晒坏了,都不如从前光亮了。连重量都轻了不少,皮肤也不紧致了。这么丑,这还是宝宝么……”

元宝一边走一边嘟囔,温言只当他傻病又犯了。

温朗时常在家自己鼓捣吃的,这日调料用完了,正好来县里买。温玉说要一本什么书,温朗记下书名,一道也给买了。

还有温凌,天天在家扎马步,也不知咋使的劲儿,□□开了好几次了,都补不上补丁了,还得买些结实的布料才行。

原本来时空空如也的竹筐,一会儿功夫就被填满了。

买好了东西,时候还早,温朗惦记着容安。

上次她爹打她了,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在家,有没有又挨打。

他虽然是个乡下小子,可也听人说过,大家族里那姨娘小妾的,心黑着呢。

容小姐年纪小,可别被欺负了去。

这么想着,温朗抬步就往容府去。

他从文安胡同过来,此时刚走到容府东边的小角门。瞧见前头一个男子鬼鬼祟祟的,在跟一个丫头说什么话。

那丫头穿的不错,想来也不是普通丫鬟。

“姨娘说了,就这些银子了,都给你,足够你买间宅院安置下来的,你就别再纠缠了。”

男子嗤笑一声:“小翠儿啊,你打发要饭的呢,这点儿钱,都不够赌一回的。”

“你就不能戒了赌么!”

“你说的轻巧,爷身上还背着五十多两的赌债呢。这些钱我收着,赶紧想办法再弄钱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你……”

男子邪笑一声,低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温朗使劲儿听,就是什么都听不见。见那男子走了,温朗稍微躲了会儿,才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