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小角门时,拧了拧眉:“大家族,还真是事儿多。”
到了容府正门,门房见来人是温朗,赶紧往后头瞧瞧,不见温言,这才缓了口气儿。
不过温家人,都一个德行,门房飞奔到主院,喊道:“小沾包赖来了!”
容进不在府上,正好碰到了容管家。
那管家见门房火急火燎的,还当什么事儿呢。没好气儿道:“不知道么,温家一级警报,解除了。日后再叫我看见你慌慌张张的,仔细挨板子。”
门房前两日回家探亲去了,不知府上发生了什么事儿,容管家一说,他还愣了半天。
容管家见他呆愣愣的,猛的往他后脑勺一拍:“还不赶紧去将人请进来!”
“诶诶诶。”门房寻思,过会儿可得找个人问问,不过几日功夫,咋就变天了呢。
门房火急火燎的去,又火急火燎的回来,温朗有些局促不安。
“那个,温小公子,您请。”
第41章
温朗有些不自在,这容家的人,何时对他这般客气过?总感觉莫名其妙的。
其实他站在门口的时候,就有点儿后悔了。毕竟他就是个泥腿子,人家容小姐是什么人,何时轮到他来关心了。
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不进去岂不是显得太怂,回头又要被二叔嘲笑了。
温朗紧了紧身后背着的竹筐,蹭了蹭沾了点儿泥的鞋底,这才进了府。
容管家在主院等着,见来人就一个半大小子,也没有什么看不起的意思,上前问道:“温小公子,我们老爷在容记茶楼跟温公子谈生意呢,您来这里是……”
温朗揪着手指头,道:“我,我来找容小姐的,我,我有事与她说。”
容管家有些诧异,他们家小姐性子直爽,又有点儿骄纵,平时也看不惯别家小姐装腔作势的柔弱模样。其他府上的公子小姐呢,也素来不爱与她玩闹,导致他们家小姐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玩儿。
今日这温小公子主动上门,他可得好生招待了。毕竟他也听说了,他们老爷如今跟温公子做生意呢。
温家人跟以前可不一样了。
“哦,我们小姐在自己院子里呢。前几日闹了脾气,老爷不许她出去走动,拘在院子里好几日了。”
“啊?怎么能拘着呢,就是犯了错也不能这样啊。”温朗急道。
容管家偷笑两声,说道:“温小公子别急,只是拘在自己院子里,没说不让出屋。”
“容小姐不是最爱玩闹,你们这么拘着,她得多难受。”
温朗跟着容管家,一边走一边嘟囔。
容管家心里暗笑,这小公子这么关心他家小姐,可别是瞧上他家小姐了。虽说小姐貌美,可这脾气……
“我说了,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饭,反正爹也讨厌我了,饿死了,不是正趁了他心意!”
还没等走到容安的院子,就听见噼里啪啦的清脆声,温朗寻思,这么多盘子碗,得花多少钱,容小姐真够浪费的。
容管家叹息道:“这都好些天了,老爷都不知请了多少先生来教,都被小姐这脾气给吓跑了,如今又开始绝食了,你说说这……哎。”
温朗脚底抹油打算开溜:“那个容管家,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
容管家一把拎住温朗的脖领子,笑眯眯道:“温小公子,难得来一趟,就进去看看吧,小姐也没什么玩伴,兴许你来了,她就愿意吃饭了呢。”
温朗几乎是被容管家拎进院儿里的……
容安见温朗来了,眼睛倏地一亮,忽又瞥见了容管家,本来要站起来的身子又瘫了回去:“小沾包赖啊,你咋来了?”
温朗支支吾吾的,他总不能说,他是来看她过的好不好的吧,他可说不出口。
“那个,那个……容小姐,你还没赔我鸡蛋呢!”
容安气的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抄起手边的一本书就甩了过去:“你个死抠门儿的,一个鸡蛋也值得你惦记,容管家,给他送一筐过来,本小姐连本带利都给你。”
温朗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这么说呢。
容管家一脸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直接退到一边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温朗期期艾艾上前:“那个……容小姐,你吃了么?”
“……”
虽然温朗说话总是叫容安气的肝儿疼,可她现在被困在院子里,哪儿也去不了,有这么个木头陪着,也挺好的。
“我做饭可好吃了,我给你做饭吧。”
“你?”
“啊!”
容安想到那天在温家院子里吃的虾,虽说味道不如自家酒楼的,可也算不赖吧。
“那成,你看看小厨房有什么食材,随便做些吧。”
温朗说干就干,其实他特别喜欢做美食。只是家里穷,没什么可做的。见到容安院子里的小厨房,温朗登时就睁大了眼睛。
这才是他的梦想啊。
温朗也不用人打下手,洗菜择菜切菜,一气呵成。进入状态的温朗,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好吃的。
容安托着下巴看着温朗,觉得这死小子,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陪着容安吃了饭,温朗瞧着天色不早,便告辞回去了。
“小沾包赖,你什么时候再来?”
“我,我有空就来。”
容管家见这小子挺上道,也是露出老母亲般的微笑,亲自引着温朗去府门口。
“哎呀,容管家,奴婢正找你呢。我们姨娘忽然想吃燕窝了,可管库房的人说,要容管家同意了才行。”
温朗瞧这小丫鬟正是小角门那个,便留了心。
容管家眉头微蹙,这赵姨娘自打坏了孕,今儿要这明儿要那的,不过是个妾,也忒不识抬举。不过老爷求子心切,容管家勉强的嗯了一声。
小翠儿得了允准,乐颠颠儿的走了。
“容管家,那是谁的丫鬟啊。”
“还能是谁,妖里妖气的,可不就是咱们老爷新纳的赵姨娘跟前儿伺候的。”
温朗哦了一声,原来是她啊。
“温小公子问这个作甚?”
“哦,没啥,随便问问。”
温朗对于角门的事儿,也没听囫囵个儿,不知个中缘由,故而也不敢多嘴多舌。想着,什么时候去打听打听那男子是何人。若真与那姨娘有什么龌龊,也该尽早提醒容小姐才是。
花魁赛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可余温仍在。那日的盛况,仍旧叫人津津乐道。
胸衣风靡各大秦楼楚馆,也引得不少公子哥儿们流连忘返。就连清平馆,也开始兴起一种名叫内裤的东西。
据说,这内裤还是从何公子那儿传出来的,还有其他几位公子哥儿,也早早就入手了。
还是那清平馆的小倌儿追问,才知道,这东西和云出岫穿的胸衣,都是打温公子手里流出来的。
于是,众人纷纷往锦绣坊找温言……不过,都是私下里找。
毕竟古人对贴身衣物的态度都比较隐讳,奈何这东西,又确实好穿。
凡事有利有弊,温言虽说这些日子赚了不少,可毕竟他兜售这样的东西,在大部分人眼中,为世俗不容。
于是,丰裕县渐渐开始有不满之声。
文人纷纷抨击温言,视礼教于无物,将秦楼楚馆的低俗物件堂而皇之的售卖出来,助长了歪风邪气。
又有各家夫人夫郎,斥责温言做出那下作的东西,叫青楼女子,清馆小倌儿,把自家相公勾的家都不回,败坏风气。
温言怒极反笑:“呵,怎么,难道你们都不穿亵衣的?”
“自是要穿,可贴身衣物,如何能拿来售卖,不知羞耻!”
“你们穿得?就不许我做得?那试问,从前茹毛饮血,到如今衣衫精美考究。既然亵衣如此隐讳,那么历朝历代下来,若没有变革发展,又是如何从‘抱腹’、‘心衣’到今时的‘两当’?我不过将‘两当’改为更加轻巧方便的‘胸衣’,又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何必如此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