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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慕鱼(27)+番外

作者: 二泉 阅读记录

顾渊气也散了,听得头疼,心底又莫名觉得对不住这孩子。只得哄,把人给哄稳了。

“柳泉你冷静点。”顾渊从河里爬上来,“现在不是你、我与慕哥儿怎地,是阮家。别说你我,现在慕哥儿才是最头疼的那个。”

他看着柳泉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开始耍赖,就差没打几个滚又有点好笑,“你哭我干什么?且不说我怎地,慕哥儿也没说欢喜谁啊。”

“骗子!”哪知他这话一出,柳泉反应更激烈了,“顾渊你个大骗子!……我刚问慕哥儿了……”

他嘴一瘪,泪眼婆娑,极其委屈,“……他说他不喜欢我,他愿意选你。你个骗子……”

说完,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哗流。

顾渊愣了半响,看着柳泉又慌了,“你别老哭啊。”

柳泉气得跺脚,边嚷着“慕哥儿不肯见我了”“顾渊骗子”,边踏着泥巴和水,直嚎啕大哭往家里走。

人走了,顾渊不想碍他眼又不放心。看了眼慕临安家紧闭的门,隔着两米多跟在了柳泉后边。

莫约半响,木门悄悄打开。

慕临安透着雨幕瞧着远坡那两个黑点,瞧了半会,眼底腾升起和雨幕一般的朦胧水汽,满眼迷茫。

他蹲在了柳泉坐过的位置,垂着眼帘不知想些什么。

远远地,又见雨幕中走来一人。

第26章 第 26 章

柳泉一声不吭地进了门。

闹也闹完了,跟在他身后准备回去的顾渊却与柳家阿姆和柳源打了个照面。

“这是怎么了?”柳阿姆疑惑地看着低头丧气的儿子出了声,又瞧见后头湿透的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面容有些发愁。

  默了半响,问道,“你便是顾渊?”

一旁的柳源见此景,接过话,“是顾渊。你是送我家弟弟回来么?可麻烦你了。不过,这送趟人怎地还湿透了?”

柳阿姆这才反应过来,见顾渊身上没泥泞却浑身湿透透的,“这是往水里走了一遭?快进来换身衣服罢,染上风寒就不好了。”

的确是在水里走了一遭,还是被您家儿子推进去的,顾渊心想着。若是应了,柳泉看见他怕会更加生气,自个也糟心得很。他还得找慕临安商谈一番,便拒绝了柳阿姆的好意。

临了告辞,柳源给他找来了一顶斗笠。

“你先用着罢,劳烦你照顾柳泉了。这几日莫要上来了,下回我到村里找你拿便是。”他说道,也不知说的是莫要上他家来还是莫要上坡了。

顾渊琢磨不透,接过斗笠,问道,“村里的谣言你可听说了?”

他问完柳源又看向柳阿姆,满是歉意道,“也不知谁掀起的流言,那日我与柳源偶然遇见便一起下了坡。兴许是我没注意,的确怪我误了您家柳源的名声,十分抱歉。我定会早日澄清。”

柳阿姆看着他默了半响,又盯向柳泉。见平日心思灵敏的大儿不吭声了,柳阿姆缓缓颦起眉。

“这事柳源与我说了,不怪你的。你若不换衣裳,便早些下去罢。天也快暗了,这雨也渐大……”

他说得迟疑,顾渊却从里头听出赶人的意思。他现在名声不怎么好,又与柳源传出流言,这多待一会都是不合时宜的。顾渊便点了点,准备下去。

“唉,且等一下。”刚抬脚,柳源便把人给叫住了。他回头对着自家阿姆,神色乖巧道,“阿姆,我与他说几句话。”

柳家阿姆看了眼柳源,也不说话合了门却让出了空间。

见阿姆合门了,柳源走过去,上下打量了眼顾渊压着声音道,“是柳泉将你推进河里了罢?这小子糊涂幼稚得很。我还得与你道歉,流言的事也非你一人的错。那日也怪我多嘴与那刘阿姆多说了几句,不过,这流言起得突然。我看……”

他点了几句,顾渊对此也有些想法。后头的话,柳源不说,他也知道了。

“顾渊。”柳源正经地唤了他一声,忽而皱了眉,“你不该上来的。”

那日说得明白,却没想顾渊没避嫌还是往慕临安跟前凑。他耐心地等着顾渊开口,门里头的阿姆却等不急了,唤着他的名字。

柳源见等不了,皱起眉,自个接过话,“你便是决定了?”

顾渊点头,又道,“你家阿姆在唤了,你快些回去吧。”

正巧里头柳阿姆开了门,柳源匆匆扫了眼顾渊。转身,面略带气恼地进了屋。

他觉得顾渊这人也算个傻的,非要搅和,又没个好处捞。

人走了,柳源见到自己阿姆不虞的神情,先开了口,“我有分寸的。”

柳阿姆无奈,自己的孩子自己还不知道么?柳源柳泉两兄弟性格迥异,柳泉一条筋,可柳源不同。打小聪明伶俐,一颗七巧玲珑心。说话做事都喜爱滴水不漏,几时见过他主动露破绽。

村里头谁不知道刘家阿姆最爱胡说,又是个大嘴巴。旁人都不愿与他多说些什么,只愿听他八卦。若说旁人露了话尚可理解,可偏偏是柳源多了嘴。

别人不知,可柳阿姆却明白,这便是柳源故意而为。

若说村长是推动流言的主力那么柳源便是暗手,给流言掀起埋下了预兆。

他不惜毁了自个的名声弄了这一出,不是玩弄便是有意想拆开顾渊与慕哥儿,再自个插一脚。

柳阿姆脸色严肃起来,压着恼火的声音,“我瞧你心底的分寸还不够!源儿,你莫要与他们混一起。这事儿不简单,你也捞不到好处。你每件事都想争最好,却没必要非与人比较不可。慕哥儿进不了我们家,便随他去。事凡没有十足把握莫要插手,不小心便会惹得一身腥。”

“阿姆,我没有。”柳源微白了脸,凑近自家阿姆,半带撒娇讨好道,“我知道的。”

半响,眼神微沉,又悠悠出了口,“可我发现顾渊的确是个好的。”

顾渊其实也猜出了几分,他总觉得柳源有些热心过头。可转念一想,柳源也从未主动与他拉近距离,平日接触也都是偶然,说不定人家就是这么个性子。

他摇了摇头,走回了慕临安家。

门敲了又敲,却没人应答。申时快过完了,天也渐暗。按道理,这时也不该出去。

只是人不在,那该出哪儿了?

顾渊有些不放心,兴许到村里头找程大夫去了?他想着又急忙下了坡。

慕临安并未程大夫家而是出现在了阮家。

顾渊走后,又来了一个人,便是阮晟才。

他是一个人来的,打着油纸伞,望着蹲在地上的慕临安。也不好奇为何慕临安蹲在地上,像似在完成任务。俯视着慕临安,语气平淡无奇道,“我爹刚回来,非要来见你。他年纪大了,走那么远家里头不大放心。为表诚意,我便来接你了。”

慕临安站起身来,觉得这人让人好笑。平白无故地解释,硬要展示一下他们阮家的好意和诚心。若他不接受,好显得他多不识好歹似的。

“我瞧阮公子你面色不大好,一个人前来,家里放心?怎地不像那日般多待几个仆人,这要是滑倒了。没人见着,怕是没人搀扶。”慕临安平日不爱多说,若非要他开口便是要呛人了。

阮晟才忽然被呛了一道,面色也不好了。

果真像他阿姆说的,乡野俗夫多为视短嘴毒。

“我不愿与你计较。”阮晟才皱了眉,面色极其不虞。

而慕临安原本便因柳泉、顾渊的事心情烦得很,罪魁祸首阮晟才又偏凑了前来,他便抓这人出气了。

少年的爪牙其实锋利得很,模样又冷又傲,话里尊称却不见得软,“若非您偏要来招惹我,我也不愿与您计较的。”

阮晟才气得手微动,嘴里还抖着读书人的客气,“我来并非与你起争执,慕先生与我爹交好。我与你为何要生冲突?此行,我爹托我传话。他说,慕先生与他相识许久,二人犹如知己。他便是想听你说说慕先生这些年来的事,以了他多年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