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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渊慕鱼(46)+番外

作者: 二泉 阅读记录

“无须多谢。”柳源握紧了他的手,勾起唇角,“‘三日义兄’也算是义兄,无论如何也得多担当着点。”

二人在棚里坐到已时,从远炮响听到敲锣打鼓。

迎亲队伍终于来了,柳源扶慕临安上了轿。轿帘刚落,柳源就被人扯了手后肘。

他回头一看,是他满眼焦急的阿姆。

柳阿姆笑着对迎亲队伍道,“你们先走,娃第一次送亲,我不大放心。交代他几句,后头再跟上。”

说完边扯着柳源到了棚后,柳阿姆厉了神色,压着声音有些恼,“你到底要做些什么?”

柳源脸上带笑,挣脱柳阿姆的手,“木已成舟,阿姆,我能做什么?您先松手,我快赶不上了。”

“柳源!”柳阿姆怒了,“我原先就不同意!你可别说都是为了你弟弟,我让你有个分寸不是叫你捣乱!你怎地能跟你弟一般不懂事?”

柳源定定瞧了自家阿姆一眼,拍了拍阿姆的手,“说起弟弟……我爹现在正在大夫家帮忙,家中无人,阿姆可得看好弟弟。若是让弟弟跑出来了,那就不好了……”

他话音刚落,柳阿姆就白了一瞬脸,急忙松了柳源的手往家里跑。回头,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句,“你糊涂!”

“唉!”柳源应了声,糊涂他也认了。

后脚跟上了送亲队伍。

顾渊一大清早就在门口望着,大夫拉了他几次。语气又躁又好笑,“你现在怎地能站门口呢?里头等着!急个什么?都半道了人还能跑了不成?”

顾渊几分委屈,“大夫,我有些慌……”

程大夫一拍脑袋,连哎哟几声,“你慌也得憋着!”

“憋不住,换您您也得慌。”顾渊扒着门眺望前头又道。

大夫嘿了一声,又火急火燎赶到后头忙活去了。顾渊瞧着这门口贴的那对囍,听着屋里头喜气热闹的忙活声,手心竟渗出了汗。

这两世也还第一次成亲啊,哪能不慌。

近了正午,锣鼓喧天,一顶轿子终于露出个尖。

轿子落了地,先是陈阿姆忙拉过顾渊小声道,“新郎官,踹轿子踹轿子。”

顾渊愣了一下,紧张得早就把陈阿姆先前嘱咐的抛到后脑勺去了。他忙上前,朝着轿门轻轻踹了一脚。

“三脚!新郎官三脚!”陈阿姆看着干急,“踹重点儿!”

于是顾渊又踹了一脚,第三脚加大了力度。轿子摇晃了一下,顾渊有些迟疑,怕慕临安磕着碰着了。

半响,里头传出一声轻响。

陈阿姆急,“哎呦,慕哥儿你哪能回踹哟。”

顾渊噗地一笑,也不知轿子里头的人什么表情。笑着紧张感散退,“陈阿姆莫要计较了,我同临安都是第一次成亲,没经验。赶紧儿,叫我牵进去罢。”

他笑得爽朗,长眉入鬓,笑完又轻抿嘴唇。本就生得温雅英俊,一身红衣又衬出飞扬的神采,惹得人去瞧他。

柳源瞧着他,直到陈阿姆拉开轿帘。他才牵出慕临安,把人交到顾渊手上。

“可要牵好了。”柳源温声道。

顾渊哪里还听得进他人的话,满眼都是慕临安纤细修长的手。他小心牵过人,手握了又握。

挨着人低语,“我带你到里头去。”

第44章 第 44 章

接了人,从午时耗到傍晚。

仪式方开始。

顾渊牵着人跨过了门槛,抬头又见一个火盆搁在前路。

小娃子从门侧伸出头嘻嘻笑,大人围坐在一旁瞧热闹。坐在厅堂正中央的大夫含笑望着过来的二人,旁侧是留给慕先生的空座。

陈阿姆报着流程,“该跨火盆咯!”

他一瞧顾渊牵着慕哥儿的手,走上前将二人拉开,“新郎官可不能再牵了,这得要郎夫自个跨过去。”

顾渊这才松了手,待慕临安跨过火盆。

那火烧得旺,火苗跳跃。

慕临安抬了脚,红盖头有些遮视线他便弯了腰低头去瞧火盆的位置。还未落地,盖头先向前滑落。慕临安脚先落了地,听到旁侧的陈阿姆倒吸了口冷气,又瞥见前头的大夫惊起了身。

盖头被顾渊扶了上去,稳稳当当盖在慕临安头上。

于是,陈阿姆那口气松了。

柳源抢先扶过慕哥儿,对着顾渊道,“顾渊你莫心急,流程还没走完呢!这会还不能碰慕哥儿。”

顾渊被这些繁琐的礼节弄得头疼,他只想牵个人还如此心累。又见陈阿姆点头含笑赞同,只好讪讪收了手。

“陈阿姆快些报流程罢。”顾渊压着声催道,“叫人受罪。”

他说完,身旁的慕临安就给了他一肘子示意他莫要乱讲话。顾渊瞧着笑,“听见没?你可不能碰我。”

想来临安那张脸也同盖头一般红了。

陈阿姆抿着嘴笑,“可还得等一个下午,小两口儿怎地就等不及了?”

他笑完,高声喊道,“火盆过,日子红红火火!往里头起!”

柳源扶着慕临安同顾渊进了门朝高兴得红了脸的程大夫走去。

礼数尽,接着拜天地。

柳源将红绸交到了顾渊手中,顾渊满眼温柔喜悦叫他喉头有些发紧。他退到旁侧,听着陈阿姆喊着:

“一拜天地!”

拜完天地,

“二拜高堂!”

顾渊侧头瞧着慕临安好同步跪下,临安跪得稳稳当当,顾渊看着心里莫名得意起来。

前头的笑咧了嘴的大夫忽而翘了胡子,笑着骂道,“臭小子,现在看我呢!回头够你看得了。”

顾渊从善如流地去看大夫,大夫被他腻人的眼神看得一激灵,连忙喊陈阿姆。

“夫夫对拜!”

顾渊与慕临安对拜,透着红盖头瞧里头的人影。

陈阿姆喜气洋洋,“送入洞房!”

声落,柳源便扶着慕临安进了后院。

村人在大夫家吃酒,汉三一把拉过礼成的顾渊,对着旁人笑道,“来来来!该灌新郎官酒了!”

一碗酒挨上了顾渊的脸,汉三笑道,“好兄弟,多喝几碗!不喝,今儿闹洞房!”

后头的汉子起哄,哥儿在一旁笑着瞧热闹。

顾渊看着酒碗有些发怵,这可是实打实的碗!多喝估计今晚就得昏睡过去……

汉三凑了过来,低声道,“你放心,水酒半掺。”

他拍拍顾渊的肩,大声嚷嚷,“喝罢!一碗满!我可地道?”

二人对视心照不宣地笑了,顾渊接过碗豪迈地一口喝完。周遭都是叫好声,顾渊揽过汉三,“汉三哥成亲记得喊我,我定要灌你的酒!”

汉三心动,往人群中瞧了眼。

方哥儿正被刘阿姆拉着吃酒宴,汉三挠挠头,“成!”

你来我往,后又灌了几碗酒,众人才肯作罢。

“放顾渊去洞房啊!灌醉了,许慕哥儿还要怪罪咱们嘞!”汉子们调侃。

虽说酒水掺半,但也喝了十几碗。顾渊有少许醉意,他松了口气转身方走了一步便被人喊住。

“等一下!”本该被关住的柳泉突然出现在厅堂,他抱了坛酒满眼通红地望着顾渊,“我与顾哥也熟识一场,慕哥儿与我又是家门前一同长大的。我也该给顾哥敬酒。”

顾渊听了微愣,只他心不平,随机又笑道,“好。”

笑得温和谦卑,比柳泉哪次见着时都要俊朗、气度不凡。柳泉咬了唇,走到桌前倒酒。

“第一碗,我敬顾哥与我相识,陪我嬉闹!”柳泉直直地瞧着顾渊,递过酒碗。

顾渊知躲不过,二人对着饮酒。

那酒一入喉便像在喉头生起火,火辣辣,烧得疼。

顾渊喝得头昏,柳泉也好不到哪去,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第二碗,敬我真心对待的顾哥。请他!……喝最烈的酒,娶……我最喜欢的哥儿。”柳泉开始讲胡话。

顾渊沉默地瞧他,半响干了酒,道,“你该喊哥夫了。”

“好个哥夫!”柳泉大笑。

周遭惊起,刘阿姆频频咂舌去瞧柳家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