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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354)

褚子陵这回是当真觉得自己冤枉,听他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李邺书也有些疑惑:“许是公子师有起床气吧。”

褚子陵压住心中翻腾的不满,努力笑道:“没事,不打紧。”

李邺书打了把伞,站在褚子陵身侧,给他挡雨:“我陪着你。”

褚子陵轻轻推开了他:“不用了。公子师要我在雨里跪三个时辰,那便是三个时辰,不能少一刻。”

……他决不能再给那于风眠任何挑刺的机会。

李邺书只当他是尊敬公子师,不由有些感动,也不再提遮雨之事,熬了姜汤端给他,又张罗着给他找厚衣裳去。

热辣的姜汤一路烧进了胃脘,不仅未能平复他丝毫的郁愤,反倒将心火惹得愈盛。

泥泞透过裤子,沁湿了膝盖,粘腻得很。

李邺书离开,为他取衣服,而他死盯着被微风拂动的帐帘,眼中看似平静,内里却烧着熊熊的暗火。

把褚子陵打发走,娄影才缓过一口气,垂头正要同池小池说点什么,就发现他已经睡熟了。

他以为他是装的,直到他意识到不对,去仓库里看了一眼。

池小池甩手给自己用了一张催眠卡,梦遁了。

……这家伙。

娄影又气又好笑。

这人怎么跟兔子似的,一遇到危险就一脑袋扎进坑里,不知道跑到哪个窟里猫着,总害他好找。

平时也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为池小池把被子拉上,实在忍不住,掐了掐他精神体的鼻尖。

感受到那精神体本能地向后一缩的小动作,娄影才软了心,轻声在他耳边道:“晚安。”

第194章 霸道将军俏军师(十三)

娄影选了个非常利己又利人的职业, 池小池就算天天钻他帐篷和马车,都会被底下的士兵认为是勤勉刻苦, 日夜不辍。

此刻, 两个人在行进的马车里吃草莓。

草莓是用褚子陵的好感值从仓库里兑换出来的,只要不取出来, 就是无限时保鲜, 个头大,味道也甜, 清洗更是不需费心。

娄影体寒,吃了两个尝过味道就算了,将草莓蒂摘掉, 殷红漂亮地摆满了一盘子,一边看书, 一边时不时抬手,一颗颗地喂池小池吃。

池小池忙着打他几天没打的“魔神召唤”, 腾不开手。

自那日起,已过去了整整七日。

池小池一觉醒来, 也不提昨天一卡把自己拍晕之前的事情,仿佛是忘了个彻底, 让娄影有点怀疑他是不是捎带手把失忆卡也给用了。

直到娄影不经意瞟了一眼显示屏方向,发现他在“魔神召唤”里的ID偷偷改了。

不再是“楼台倒影入池塘”, 而是池小池。

……规矩又正经得让娄影想敲他的头。

不过直到最后他也还是没舍得, 只好塞了颗偏大的草莓到他嘴里泄愤。

不久后, 马车窗外传来轻轻的叩击声。

池小池将草莓收回仓库, 伸手撩开车帘。

褚子陵骑马,与马车并行,弯腰道:“公子,将军又遣信使回望城了。官道上遇见后,他说将军有一封信,顺道给您。”

“信使呢?”

“马不停蹄赶回望城了。”褚子陵顿了顿,“看那信使面上神色,该是喜事。”

时停云一喜,接过信函,还挺俏皮地对他一眨眼:“谢了。”

褚子陵余光一瞥,只见那公子师坐在阴影处,用手背挡着从帘外射来的光,能看出他眉头微蹙,不很高兴的模样。

褚子陵心里不由一跳,拿捏得当地露出了三分惧意:“公子师,我马上离开。”

受时停云荫护多年,褚子陵从未跪过三个时辰之久。

那一天,雨水淅淅沥沥地落了一整夜,膝盖上的皮肤吸饱了水,被泡得发白,地上的石子异常粗粝,磨得他膝盖钻心地疼。到现在,他膝上的伤还未痊愈。

伤是小事,最重要的是,他从未受过这等直白的侮辱。

褚子陵自是不能白白受了这侮辱的。

于风眠既是有意针对于他,他便对于风眠表现出十足的畏惧、退避,既遂了他的意,又叫他找不到其他理由来对自己做些更出格的事情。

而他若是硬要找茬,那更好。

他褚子陵在军中不是籍籍无名之辈,又出身平民,与不少将士都谈得来,而姓于的顶了一个公子师的虚衔,但说白了,不过是曾遭发配的罪人,无半寸军功傍身,平白得了荣华,又因着体弱,只能坐马车前行,军中已隐有不满之声。

只要自己多多示弱,无需多说什么,自会有人替他不平。

这声音若是传到公子耳中,要么公子回护,引起底下将士不满,生出芥蒂,要么是日久天长,公子对于风眠产生不满。

不管酿成了哪一种后果,都与他无干。

他一不在背后嚼舌,二不显出不满,处处周到,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然而于风眠只是伸手挡了挡光,没有理他,只顾倚在软枕上看书,仿佛褚子陵都不值得他多瞥上一眼。

时停云放下了车帘。

回过神后,褚子陵的心却不自禁地狂跳起来:

这就是他的机会了!

从镇南关到望城,他们押运着粮草辎重,行军速度缓慢,起码要二十五日。加急的快马需得三日,将军府豢养的一羽好鸽子,快的两日,慢的两日半就能飞抵。

现下,是他动手的最好时机!

等抵达边城,他再想找机会给时惊鸿下毒,那便难了。

时惊鸿乃是南疆心腹大患,非杀不可,而且,只有他死了,时停云才有上位之机。

时停云的机会,便等于是自己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前方,那位脊背笔直的十三皇子正低头,一边驭马,一边单手握着一本兵书看,看被微风拂起的卷册封面,正是昨天闲谈时,时停云推荐给他的那本书。

褚子陵不得不承认,此人与于风眠一样,都是不在他计划中的变数。

但他仍是粲然一笑。

变数利用得好了,就是棋子。

就算多了一名十三皇子,那又如何?

一个一无威信,二无兵权的少年,哪怕武艺超绝,若是逞能冒进,也是个死。

毕竟战场之上,弓矢不长眼,可不会认他是皇亲国戚,还是平民百姓。

在他构想的功夫,车帘又被撩开了。

车帘后是时停云喜形于色的脸:“阿陵,取纸笔来。”

褚子陵很聪明地没有在公子师面前询问他有了什么喜事:“是。”

不外乎是边关胜仗之类的事情。

他不关心南疆那边死了多少人,也不关心北府军这边有多少伤亡,他只希望,在自己的计划推进到最紧要的那一步时,南疆的局势不要太差。

他取了纸笔和小桌案来,捧入马车中,又取了小木筒来,在外等候。

时停云回信向来快,不过小半时辰,内里便传来搁笔声。

“信筒。”

褚子陵依言呈上。

时停云待墨迹稍干,把纸张卷细,塞入小信筒,又合上扭盖:“印章。”

说到此处,时停云抬眼,注意到褚子陵额上的一层薄汗:“算了,你这一趟趟的,跑着也累,你找到印章后,用火漆印将信封好,便用信鸽送出去吧。”

褚子陵心中猛然一喜,心脏砰砰跳了起来。

这么顺利吗?

他本打算在敲上火漆印后,在有毒的印泥上再滚一圈,哪怕印记模糊些也不打紧,反正鸽子有时在路上歇脚饮水,或赶上雨天,也难免会把火漆弄花些。

没想到时停云竟会将盖章的事情交给他做……

还未等他想完,马车角落里突然冷冷地响了一声:“停云。”

褚子陵心一寒。

于风眠……

谁想于风眠道:“莫要喜形于色,稳重一些,方能为将士们做好表率。你来,同我讲一讲这章书中说了些什么,你又有何见解。”

说罢,他往褚子陵脸上剔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