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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355)

还不去办事?

褚子陵领命,驾马离去。

待走出一段距离,他才发现自己手心里都是汗,将把木筒都沁湿了。

他用袖子擦拭了几下小木筒表面,第一次没能掩饰住自己的喜色,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

然而即使如此,褚子陵仍保持了十二万分的细心。

他没有拆开小木筒,查看内里写了什么。

他记得清清楚楚,将军府内的信筒是特制的,筒盖上有一个内置的小机关,完全盖上后,小机关便会自动打开,在内里生成一小片尖木片。

从外面看,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但若是合上再开封,与筒盖接合的筒身上便会留下小小的一道擦痕,无法抹去。

时惊鸿心细,若让他开启筒身后,发现了另一道痕迹,定会起疑心。

褚子陵可不想让千里长堤溃于一枚小小的蚁穴。

他与专门保管印章的亲兵相熟,只说是奉公子命,便如以往无数次那样,轻而易举地请出了时停云专用的圆章。

褚子陵没有用公子用过的那方火漆块,而是一个解开了另一个小匣子上的祥云扣,取出了一方全新的火漆。

同为将军府特制的火漆,这一块的色泽、光感、形状比之另一块,丝毫不差。

褚子陵点燃火折子。

火焰在他眼眸里跳跃几下,火漆的前段开始融化了。

在他有些狂热的目光下,一滴饱含鸩毒的毒汁,滚烫地滴落在了小木筒的封口处。

啪。

鲜红的印章落下,一道烙着“时停云”三个字的有毒钤记,在太阳照射下,散着有些刺目的光。

盖章是在身侧有人的情况下执行的,那亲兵一直守在旁边,丝毫破绽都没能看出。

褚子陵抬手,打算把弧形圆章递还给亲兵:“有劳。”

结果二人交错时,褚子陵低头收起火漆块,一错眼,一失手,圆章滚落在地,沾了些黄泥。

褚子陵一惊,抱歉道:“抱歉,我去帮你清洗。”

不远处便是清溪,他自然地捧了那章去,一点一点把印章上沾着的鸩毒洗去。

他嘴角带着笑意,一如往常。

傍晚,队伍驻扎了下来。

闻到饭香时,躲在帐中悄悄给那南疆文官写信的褚子陵一怔。

他仿佛闻到了羊肉的香气。

……看来,镇南关那边,当真是一场大捷了。

果不其然,当夜,时停云自掏腰包,在旁边的村落里买来了羊,烤了二十只羔羊,五十只成羊,分给全部将士。

这点肉食真要分的话,每人也分不到多少,但已是时停云在短时间内能搜罗来的全部,将士们也不会在意这些,个个欢欣鼓舞。

定远大捷。

前来攻城的南疆人死伤惨重,五千军士,无一回还。

“亏得公子师献策!”时停云站在高台之上,满怀欣喜地一指台侧头戴幂篱的于风眠,“南疆人用了填濠之术,悄悄运来木排浮舟,企图强渡护城河。先生献计,观察敌方来向,在城墙下侧挖下小洞,趁夜色悄悄注油入河,又趁风势引火,将来犯之敌烧了个人仰马翻!”

褚子陵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笑容微微僵硬在脸上。

这于风眠面上不显,却是十足的心黑手毒。

而公子这般大举庆贺,也在无形中为于风眠在军中打下了威信。

众将士有些还没上过战场,闻听喜讯,也将一个“好”字喊得震耳欲聋。

吾国之土地,不让分毫!

站在台上的池小池在激昂的群情中静了下来,跳坐在了高台边缘,望着这群不过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围着火堆大声谈笑,跳舞,划拳。

堂堂的火光映亮了他们年轻的脸。

他们可能在未来的某时某刻,会化作战争焦土上的无定骨。

池小池惟愿他们死去的那一刻,仍做着千秋家国之梦。

他拧开腰间酒壶,喝了一口,视线微转,在连绵的一片火光中,看见了十三皇子严元衡。

严元衡像在发呆,与他对视许久,方才略不自然地转开脸去,迈步欲走。

身后传来一声轻浮的口哨声。

严元衡本以为时停云在叫自己,身体稍转,悄悄侧过视线去,却发现并非如此。

时停云早已看向了另一个方向,将酒壶扔给了近旁一个酒壶空了的年轻士兵,旋即跳下高台,朝于风眠跑去。

……竟是看也没多看他一眼。

严元衡心脏一热,又是一酸,也不知是哪里冒出的念头,驱使着他快步向前,站在了那个接了时停云酒壶的青年身前,指一指黑金色的酒壶:“我可以喝你一口酒吗。”

那士兵张嘴欲饮,见到十三皇子向他讨酒,差点把酒倒在自己脸上。

他受宠若惊,跳起身来,双手奉上,结结巴巴地请他用。

严元衡抱着酒壶,在士兵中坐下,破天荒地问了不少话。

毕竟都是同龄人,士兵们见这十三皇子没有什么臭架子,说话虽然文绉绉的,好在不吊书袋,能听得懂,便也渐渐同他热络起来,还撕了羊腿给他。

严元衡捏着酒壶嘴儿,抱在怀中一口未饮,也不再提还给士兵的事情。

当夜。

褚子陵将“小心于风眠”一事添写于信件末尾,确认自己已将向时惊鸿下毒之事说了个明白,便将事前藏好的小木筒取出,放好信纸,将筒盖扣好,在表面盖上伪造的弧形圆印,便来到了鸽笼前。

军帐中巡夜的人仍按往常一般行事,丝毫不受那狂欢的影响。

褚子陵一路避人绕行,来到鸽笼前,取出那只额前有白记的鸽子,在它的足上绑好小木筒。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谁在那里?”

褚子陵回头:“我。褚子陵。”

“是少将军的近侍啊。”巡夜的队长不大认识褚子陵,只听过他的名字,闻声便放下了心来,“这么晚出来,有事?”

褚子陵面不改色:“替少将军办事。”

巡夜队长叹了一声“少将军辛苦”,便引着小队离开,再无怀疑。

褚子陵背对几人,冷冷地挑一挑嘴角,放飞了手中的鸽子。

鸽子扑棱棱扇动翅膀而去。

在偌大的军营中,放飞鸽子的声响不算很大,至少不可能传到主帐中去。

他抚着腰间那块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的玉佩,直到鸽子消失在他目力所及范围之内,方抬步往主帐方向走去。

……不过是一场小胜而已。

镇南关真正的战事,由他褚子陵而始。

然而,他想不到的是,主帐中的两个人仍未入睡。

池小池问娄影:“他放鸽子了?”

娄影单指轻抵着太阳穴,把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件事上,只能草草应道:“嗯。”

池小池便不打扰他了。

直到娄影的身体往下软了软,垂下手来,长舒一口气。

池小池忙给他擦汗:“成了?”

娄影闭上眼睛,微微喘着:“放心。那是地磁定位算法的最优解。”

鸽子识途的方法与人不同,是靠微妙的磁场力辨别方向。

娄影能够保证,在他对磁场的干扰下,褚子陵放飞的两只鸽子,都会去到它该去的地方。

事已办成,池小池也放松了不少,拍拍他的肩膀:“我去给你拿吃的。”

送走第一只鸽子,已经耗费了娄影太多的精力,让他连晚饭都没胃口吃。

他睡前特意交代阿书,让他炖一点汤,准备几碟小菜备着,一定要清淡些。

一只手轻轻抓住了他的袖子:“不用。我不大想吃东西。”

池小池忙着穿鞋:“不吃东西不行。我去给你拿。你想要点什么?我让阿书做了几样……”

他刚刚起身,腰身却被一只手臂从背后圈住,一下没能保持住平衡,跌坐在床上。

耳畔是娄影的声音。

明明那声音并无实质,池小池却有了被那声音一下下轻触抚摸着耳朵的实感。

“现在吗?”娄影含着笑,把头抵在他的后背上,“……我只想要我的最优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