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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破产权贵在一起的日日夜夜(37)

作者: 绯云过眼 阅读记录

宋彭:“贵妃娘娘替晋王相上了夏大人的千金,陛下不如替他二人尽早寻个吉日。”

“这还不够。”皇帝道:“喜事要成双。”

宣和二十七年九月廿十,晋王李垣与大理寺卿之女夏楼兰在晋王府大婚,同日,皇帝册封了他的第三位皇后。

当日夜里,或许是白日里情绪太激动,受过新人的拜,杨皇后就又陷入昏迷,这次也终究再瞒不过她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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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里之外,唐苏越在积极策划自己的逃跑路线。

她摊开一大张大周沙盘,开始比划,“疏言,你都去过什么地方?”

“恩……海南还没去过,至于别的地方,”洛峥用手划过地图,“蜀地再南也没有去过了。”

苏越兴奋,“我也想去。”

苏越:“咱们先去扬州吧,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嘛,把我的嫁妆都带上……”

“你爹娘哥哥都不要了?”

“嗨,”苏越一摆手,“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她边说边往洛峥身边蹭,“再说啦,我老公这么厉害,肯定能帮我打点好娘家。”

洛峥:“老公是什么,太监吗?”

苏越看看他的裆:“这是你自己说的。”

门口的小厮进来,手里捏着一张请帖。

苏越:“嚯!”

晋王成亲了,他是不是就可以放过我俩了?

洛峥否认道:“不可能。”

但这个哲学问题由不得苏越深思,毕竟别人都没她这么乐观,唐岐听说俪妃当了皇后,差点一头栽死在家门口,吓得。

自从上次被停职,这老头儿的胆子是越来越小,如今立了新皇后,就算是冲喜,晋王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更不要说皇帝为了给他造势,还放出“神仙医腿”这种梦话。如此一来,唐岐原本指望着扶助豫王也成了泡影。

“天要亡我唐家。”老头嘟囔着,一边写辞呈,一边赶紧给唐晟传信让他回来。

可唐晟还记着心上人的婚约,这时让他归隐田园,是万万不可能的。

唐岐的算盘也未打赢,辞呈才递上去,就被驳了回来。

“是否本王何处做的不好,大人怎的这时候要弃本王而去?”晋王笑眯眯道。

晋王为人谦和,谋略过人,才辅政就得了诸位宰相一致认可,但唐岐不久前党附齐王,又拒婚晋王,多年的政治直觉叫他半分不敢放松心思。

唐岐赶忙道:“王爷过谦了,王爷雄才大略,只是微臣年纪大了,最近常感气力不振,想回去歇歇。”

晋王:“既如此,大人就回家歇上半月,待身体好些再来上朝便是,何苦要辞官呢,本王资历尚浅,若无唐卿这等栋梁之才,实在不知如何替父皇守好河山。”

唐岐无话可说,只好接受了晋王这“善意”的建议,回家歇着了。

皇帝的风疾进来又有加重之势,他把辅政大权彻底放给了两个儿子,日日与杨皇后相对而坐,豫王晋王皆为至孝之人,也日日看望帝后。

豫王更不负皇帝的苦心,常上疏称颂晋王才干,请求皇帝立晋王为太子,好一副兄友弟恭之态,朝廷内外,乍看去和谐一片。

第36章 风声

十月初十,帝崩于太极宫,谥号景帝,诏曰传帝位于晋王李垣。

次日,杨后饮鸩酒。

宫中一片缟素,李垣已经接近两日没有合眼。此时他正在御书房接见几位宰相。然而唐岐,洛坚都不在此列,这几人都是这些年晋王笼络幕僚权贵。豫王也在其中。而为首的俨然就是晋王的岳丈,夏训。

“臣以为,殿下宜尽快登基,随王居雍州,先帝驾崩竟不肯回京,必有所谋。”

李垣:“他能有什么谋略?怕来了被我刁难而已。”

“这……如今天下不稳,”

李垣:“我知道,但也不能太急,半月左右为佳,此时就交给岳丈来办。”

“派去洛阳的人有何消息?”

另一位大臣道:“不出殿下所料,魏王果然在洛阳蓄养军队。”

李垣嘴角微弯:“好。”

李垣:“唐岐这几天有什么动静?”

“唐大人最近沉迷书法,每日除了上朝就是在家里……”

李垣以手点额做苦恼状:“这可有点难办……这样吧,我那九弟在雍州定是没闲着,叫唐将军带些人马去看看我才放心。”

吩咐完这些大事,宰相们便都退下了,李垣瞧着四下无人,叫自己的侍卫出来道:“今日洛大人可来了?”

侍卫:“洛大人正携长子在飞龙殿举哀。”

李垣:“那就对了,你去西市洛峥家瞧瞧,把唐苏越请来。”

安排好一切,李垣想到母亲的寝宫最后看一眼。

春华殿内,跟了杨皇后十几年的丫鬟还在收拾杨皇后的遗物,过了这天,她就可以出宫了。

杨皇后并非一直居住在这里,魏王的母亲陈皇后在世的时候,她被打发在宫里的一处角落,虽不是冷宫,也强不到哪里去。

李垣不知母亲为何执念于与景帝同死,毕竟在他心里,过去二十年,景帝的不闻不问足以说明一切。最后的遗诏却要与杨后合葬,未免可笑。

他也不知杨后与景帝殉葬,到底是为了自己的皇位,还是发自真心。

李垣问丫鬟:“先皇后有疾,她不肯说也就罢了,你身为奴婢,竟也不肯告诉我,你欲何为?”

丫鬟吓得连忙跪倒,李垣此人,向来阴晴不定。从前杨后活着,李垣纵使看她不顺眼,也不好发作,如今没有了靠山,可不是想怎么发落她都无所顾忌。

“娘娘不许奴婢说出去,娘娘都是为殿下担心啊!”

“我再问你,同先帝合葬,当真是先皇后的真实意愿?”

丫鬟已被吓破了胆,更不敢乱说:“这等大事,娘娘未同奴婢说过,只是……娘娘一生所系,也唯殿下与先帝二人而已。”

李垣嗤笑一声:“一生所系?”

杨后遗物不多,这丫鬟勉强算一个。

想到此,李垣也没再为难她。

李垣的人办事极利落,他才从春华殿出来,那前去洛宅的侍卫便回来了:“唐姑娘好像……已不在长安了,宅子里只有一个丫鬟在。”

“倒是够机灵。”李垣边走边道。

“属下派人去找?”

“不必了,你们找不到。”李垣抬抬下巴,“她总得回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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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的唐苏越,正同孟年一道策马向郁恒去。

老皇帝驾崩在深夜,苏越还好好睡着,就被洛峥从被窝里拖出来,收拾东西上郁恒。孟年这个免费的保镖当然也要跟着。

可能也是巧合,苏越两次上山都伴随着唐晟的外调,在苏越刚上山没几日,唐晟就接到新皇的密诏,有人举报随王谋反,要他带兵前去查看。

关于阖泽,只字未提。

但景帝崩殂,无论怎样,短时间也无法办喜事,唐晟也只好先去雍州。

雍州不算太远,行军也要走上二旬,李垣给了唐晟一路新兵,并非唐晟的老部下,很是不好管。

走了半月,才远远看到雍州的城楼,哪料到李垣又一道诏令要把他召回去。

唐晟心中隐隐感到不妙,派去跟父亲通气的探马也半点消息也无。身边心腹不在,更无人商议。

他边往回走边想这事,长安是半点风声也无,若是自己拒不回长安,又怕牵连父亲,当真是进退两难。

他毕竟孤身一人,无妻无子,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长安看一眼才好,左右自己一条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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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苏越上次离开郁瀛峰,就把那只陪她不短时间的乌龟交给菜园弟子照看,如今她回去,乌龟竟也还在。

被洛峥心急火燎的赶回来,苏越心里多少也有点底,这之前,万万无人想到,看似最没有希望的晋王能继承大业。而唐岐弄权过多,与儿子一文一武,简直可以扼住朝廷的咽喉。又与齐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自然而然就成为了新皇的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