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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破产权贵在一起的日日夜夜(40)

作者: 绯云过眼 阅读记录

李垣:“此事还需与宰相再议。”

豫王领了任务退下,才出来便看到阖泽,正等在御书房门口,也不知发什么呆。

豫王:“泽儿?想什么呢?”

阖泽回过神,挤出一个笑道:“皇兄们可是在议和亲之事?”

豫王稍有些吃惊:“你怎知道?”

阖泽:“突厥的使臣都要住到豫王府了,何人能不知?”

豫王也笑起来:“咱们的泽儿公主还真是冰雪聪明,你这么急急忙忙来是做什么?怕你哥哥把你送到突厥去?”

阖泽:“自然是怕的……”

豫王:“放心,你皇帝哥哥还是疼你的。”

阖泽垂下眼:“那我便先不去见七哥了。”

豫王笑:“你这丫头。”转而同她一道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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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带着吃食去探望唐晟,后者便是在狱中也坐的板板正正,乍一看,倒是跟他在军中的模样无二——如果忽视他如今破烂的衣服。

苏越又赞叹一番造物主的神奇,谁能猜到她这种懒蛋能有这么律己的亲哥?

唐晟:“你来这里做什么?这次就算了,唐家戴罪之身,你如今要尽量划清界限。”

苏越:“我怕你们被人欺负。”

“这里的狱卒都认识我们,怎会欺负我们。你一个女儿家,明哲保身便是不负对你的养育之恩了。”

苏越:“说的轻巧,若你是我当如何?”

唐晟果真无话可说,他的表情柔和下些,低声说:“我记得从前有个傻丫头说什么传宗接代还要靠她,如今可真要指望你了。”

苏越急了:“呸呸!那是胡话,我后悔了,你若这么不孝,我连姓氏也改做‘洛’。”

苏越:“放心啦,一定会没事的,昨天我才见了公主,她肯定会帮你的。”

唐晟的表情顿时就变了:“你找她做什么?她一个公主连母亲都没有,能自保都不错了!”

苏越:“除了她还能找谁?别人都怕被牵连,正因为她一个公主,皇帝再生她的气,也不会杀她。”

唐晟:“你,你,你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苏越:“哥!你不能现在凭着自己惨就乱咬人!公主也是成年人,她会自己判断,若她有办法,难道你非要唐家这几十口人杀的杀卖的卖?!”

苏越想了想好像哪里不对…这公主也没成年...不过算啦不管了。

唐晟哑口无言,挥挥手让苏越赶紧走。

苏越也生气,冷哼一声,气呼呼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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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暮色渐浓,李垣还在批阅奏章。

他才登基,帝位还未坐稳,行事自然谨慎万分,勤勤恳恳,不敢有差池。

“陛下…”宦官来报:“阖泽公主求见。”

李垣放下奏章:“恩?让她进来。”

说起这阖泽公主,与李垣倒是颇有一番渊源。

李垣年幼时,正是陈皇后在后宫一手遮天之时,那时淑妃正得宠,陈皇后恨的咬牙切齿,但淑妃出身高贵,陈后不敢动她,因此时常把气撒在其它嫔妃身上。

俪妃那时候被打发去了一个偏僻的小殿,有次邻近年关,李垣从寺里回来,跑去花园玩,不慎在溪边摔倒,落在水里,把身上的大裘浸湿了。

俪妃母子那时很是凄惨,李垣也只有这一件裘衣,他从水里爬起来,顾不得寒冷,先发起愁来,若母亲看到,定会心疼自己,又要责备一番,他很怕母亲哭。

十岁的小少年心想能不能用体热把衣服烤干,他便在寒风中站了两刻钟之久。

直到同样无人看护的小阖泽从一边冒出来。

阖泽当时也不过五岁,虽说叫淑妃养,但淑妃还有自己的儿子照顾,哪里管得来她,与李垣一般,明明身为金枝玉叶,却生活的像个野孩子般。

淑妃虽不爱管阖泽,吃食穿用却不曾短过她的,处处与李琛同例。

阖泽见这小哥哥穿着湿衣服在雪里好似成了冰雕,便跳出来摸摸他。

阖泽:“喂!”

李垣:“?”

阖泽:“你!还!活!着!吗?”

李垣那时还不爱收敛自己,他脾气像父亲,傲得很,闻言只是白阖泽一眼。

阖泽这下确认了,小哥哥活着。

阖泽:“你衣服湿啦。”

李垣心里正委屈:“恩。”

阖泽在他周围跳了一圈:“你是被冻在这里动不了了吗?”

李垣撅噘嘴,觉得没衣服换这件事很是丢人,就不理他。

阖泽:“要不我抱抱你,你就化开啦。”

李垣吓得后退一步:“不行!”

阖泽很失望:“哦。”

两人一起装了会儿冰雕,阖泽吸吸鼻涕。

李垣:“你生病了,快回去吧。”

阖泽:“你不生病吗?”

李垣:“我身体好。”

阖泽想了想,跑掉了。

李垣又待了会儿,衣服还没有干,他想起他的几个兄弟,各个贵气逼人,怎么会受一件衣服所累,不由有些心灰。

他正没有办法,小阖泽又跳了出来,笑嘻嘻道:“我拿了九哥的皮裘!”

说着献宝般报出一件衣裳来。

李垣心动了,他矜持道:“这…九弟知道吗?”

阖泽:“这是他亲自抱给我的呀。”

李垣这才放了心,换了衣服回去见母亲。

然而这件裘衣是皇后所赐,至于后来陈皇后借此诬陷李垣偷东西,俪妃不得不叫儿子摔断脚掩人耳目,那都是后话了。

起码那一刻,他是真心感激这个妹妹。

第39章 和亲

李垣用脚都得猜到阖泽来做什么。

他头也不抬:“何事?”

虽说有一起长大的交情,但阖泽还是怕她的哥哥,大概是天性使然,面对高位者,她总有些怯懦。

阖泽鼓足勇气,慢慢走到李垣身边:“臣是来向皇兄道喜的。”

李垣提笔批奏章:“有何喜?”

阖泽:“我前日去东怀观,有位道人替天下苍生求了一卦,他观天象,见紫微星东聚,紫气冲天,是盛世明主之兆。”

李垣:“哦?是哪位道人?改日叫朕亲自拜会。”

阖泽:“皇兄想见他,臣叫他进宫便是。”

阖泽:“那位道长还说……陛下是宽仁之主,从前便以宽厚谦逊为人称道,千万不可因一时的意气坏了大事。”

李垣停下笔,向她道:“可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阖泽:“并未……”

李垣:“朕所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了朝廷,为了苍生。阖泽,你的心思皇兄清楚,但有些事不是你能左右的,甚至朕,都左右不了。”

阖泽:“可是唐将军他……皇兄当真以为他是谋逆之人?”

李垣:“人证物证具在。”

阖泽跪下道:“皇兄不用他们,免职便是。请皇兄念在唐家一门过去的功绩,饶他们一命,全天下都会感念陛下的慈悲之心。”

李垣把砚台一丢:“朕与你好好说话你不听,你瞒着先帝偷偷跑出去月余,朕都没来得及跟你算账,如今又想来干政不成?你是否当真忘了做公主的本分?”

阖泽哀戚道:“臣不敢忘……自打臣四岁那年,先帝要臣唤淑妃做母亲,臣就再不敢忘……”

李垣:“过去的事,朕已悉数忘记了。你起来吧,莫要再说不合时宜的话。”

阖泽静了稍许:“陛下可是在为和亲之事烦忧?”

李垣:“没什么可忧虑的,宣城郡主自会前往。”

阖泽:“宣城才十三,自幼被蜀王娇养长大,骄纵得很。和亲公主身负重任,臣只怕她难以胜任。”

李垣:“你这是何意?”

阖泽:“臣愿往。”

李垣嗤笑:“阖泽,你是朕的妹妹,朕念着与你的情分,但和亲之事,是国家大计。无论是你,还是宣城,都没有资格拿此要挟朕,妄图交换什么,你明白吗?”

“臣妹……并未是想要交换什么……若是臣妹去了突厥,大概也无法再与唐将军勾连,臣只希望陛下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