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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江湖·江中梅雪(45)

作者: 沉衍 阅读记录

话说再来看夏浦玉问过话的情况。宋鸿春是被吓了一跳,白钏立马便想拔剑,却被白匙按了回去。

“你来,就是认定是我白匙所为喽?”白匙按下白钏,叫其坐好,又云淡风轻的反问。

夏浦玉呼了口气,然后回答:“是。”

白匙笑出声来,然后举起一杯茶往嘴边送:“那你还问我……”

夏浦玉向前一步:“那你为何要杀落雾道长?”

“你认定是我杀了他,难不成就是我杀了他吗?”白匙没有回答他,而是再次回问给他。

 “不然?”浦玉皱着眉毛,轻轻撇撇头。

“若不是我呢?如果我说这是玲门的局呢?”白匙从袖子里掏出绕指花。

“如何解释?”浦玉上前一跬。

“很简单,当天我就在彼阎洞,如何去杀?都说落雾道长四脉尽断是绕指花伤,可真正的绕指花绝不会只断了人的筋脉。”白匙站起身,看着浦玉。

“怎么回事,这么聪明的夏浦玉为何突然次下去了?”白匙戏谑着他,看着他渐渐陷入沉思。

浦玉抬起头:“洞主还笑的出来吗?”

白匙怔了一下,看着浦玉,不久秀眉紧皱。

“如果说是玲门,洞主何不想想高荀为何把我引到彼阎洞来……”

他上前一步。

白匙含含下巴,越发有些愠怒。

“她的目的是什么?”

“是什么?”白匙继续盯着夏浦玉。

“若是要借宋鸿春被彼阎洞伤害为由仇视彼阎洞,自然是很有可能的。”

眼见得夏浦玉没有说完,他再次向前一步,逼近白匙:“而此刻将我引到彼阎洞,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手上沾到我的血,也不会与江湖其他忠仕为敌。若是我活着离开了,便是我与彼阎洞有染,那么彼阎洞就与几大门派为敌。”

绕指花“嗡”的一声在她手上转起来,白匙俯身便冲了过来。夏浦玉自然已经做好了准备,白匙自然想着要杀了他,今日她会一兵一卒与他谈话,也是为了杀他,只有杀了他,哪怕与所有义侠为敌,也不能让他害了彼阎洞。

也不能让他害了自己。

浦玉抽出德景棍,转身一闪,躲过了这第一招猛招。

绕指花在白匙手中绕了一圈,被她直接丢出,直接冲着夏浦玉的腰去,他用棍一挡竟后退了一步,想不到这一招白匙用了七层功力,几乎步步欲要置他于死地。

绕指花回到她手里后,再次被丢了出来,用远步操控,以内力牵引武器,夏浦玉不占优势,如今就是破招也只伤着标而威胁不住本,但绕指花斜劈横斩,他唯独能挡着,什么也做不成。

突然灵光一现,他脚下腾空,将棍绕到身后,直接顺着劈了回来,是个假招势,却把白匙吓了一跳,就趁这个档口,他使出济仙教他的功夫,金兔捣药。

如雨一样的棍点杀得她个措手不及,白匙没应对过这类招势,如何施展都快不得,德景棍打的绕指花“砰砰”响,再这样下去,绕指花定然要毁。

就在这时,夏浦玉突然将棍一收,从后背滑向上方,另一只手抓住棍顶,随之二手并力,棍与力气浑然一身,像是一棵参天大树一样从他肩上倒下来。白匙瞬间无力,逼出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白钏连忙上前扶住白匙,看着白匙煞白的脸色,立刻怒火中烧,拔剑而对。

宋鸿春拦在夏浦玉面前,正要与其对垒,听到夏浦玉道:“她没事,我刚刚的气力只有三成,她只是一时收不回那七层功力罢了。”

白钏回头看了一眼白匙,还是剑指夏浦玉。她杀不了,白钏来。

她一个箭步便冲了过来。夏浦玉用棍挡住白钏的剑,僵持了一会儿,她抽剑而转身,竟然躲过了棍的缓冲力,接着从臂下钻出剑身,再次指向夏浦玉。

夏浦玉一劈,当过剑,接着顺步一转身,棍从左肩劈下来,却被她闪过去了。这次,她的剑从后背钻来,还未看清,已经换成了邻近他的手,又一次指向他,他似是学会了白钏的招数,不接招,而躲招,往旁边一闪,立刻绕身一砍,如同刀刃的气力往白钏这边涌来,她立刻收回剑,一个腾跃就躲了过去。见她还没出招,夏浦玉立刻再次劈了过去,她来不及躲,便去接,而她气力扎实,如何劈也劈不动,他再次把棍沿后背滑向肩上,可拔下来时直接攻去白钏双腿,她立刻拿剑去挡,他一个横打,转身一劈,正中他意白钏还是躲了过去,可这次躲,正好让德景棍从下方走到上方,于是棍便直直的架在她的脖子上。

白钏没有看他,而是看向屋外,从远处跑来一个窃仕,他被门外五步远的门卫拦下,说了几句话,接着,就见他抱拳跪在门口:“禀告洞主,玲门来犯。”

白匙站起身,缓缓走来:“什么意思?”

“高荀带着五百玲门死士,驻扎星汉平原,距我们山门有百步之地。”

“五百?”白匙猛一皱眉。

宋鸿春也快步走来:“门主怎么……”

“江湖是不可有这般大战的,如今定是借我在彼阎洞的理由而来,若是以我为由,那与朝廷有何区别?”宋鸿春紧紧的皱着眉头,觉着门主这次真的错了。

天边飞起两朵晚霞,紫色如烟,黛色如山。

第51章 (五十一)风风转转真假误人

“高荀率人攻打彼阎洞?”高不落问客闻。

客闻没有再说话,就拿钱离开了。

“江湖若是开始大战,那江湖就要乱套了。”舒雨女皱着眉头,看向高不落。

“这领兵攻打若不是吞并与世仇是没这个道理的,如今这么做,门祖若在世——”高不落看着门外夜色,不知说些什么。

“那我们明日启程吧,前往彼阎洞。”舒雨女提议。

高不落点点头,发觉林间似是有人影晃动,草木皆被踩响,可仔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有……

月色下一片汪洋人间,静悄悄的,风鸢便坐在廊上不语。

“明天就要启程了,还不早些休息?”

高不落走过来,笑容依旧温煦,双眸如水的看着风鸢。

风鸢看着高不落,问:“不落觉着,我是不是风鸢?”

高不落心下一怔,却又未曾表露,伸出手将她的手放在掌心:“前些日子的事不要放在心上,阿鸢一直都是阿鸢。”

风鸢皱皱眉头,道:“可我当初真的不认识你,你的茶,月后山庄的腰牌,我都不知道,就是那支玉笛我亦不知道……”

“那是阿鸢的病还没有痊愈,我会让阿鸢记起来的。”高不落转过来,背对着月夜,身影暗沉。

“那若是我根本没得过病,是不是我也不是风鸢了?”

她看到高不落的身影颤动了一下,接着,他问:“这话什么意思?”

风鸢道:“我记得我没有名字,只是个要饭的,哪一日我去哪个地方要饭,被半惹囚抓住,我吓昏了过去,接着醒来时他们给了我这个腰牌。”

“那你到底是不是阿鸢?”高不落声音细小无力,几乎被风给吹散。

“我不知道……”

高不落站起身,背对着风鸢,半响后,说:“早些休息。”

记得第二日风鸢醒来时,客舍已经不见他和舒雨女的踪影了,没留下任何东西,甚至一句一言也没有,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什么事,却知道这个聪明人,是个可怜人。

等到她走出客舍无处可去时,才明白,昨晚一面,才是最后一面了。想来那么多日子相处下来,她依然是那个小乞丐,哪怕曾有过一层熟悉对于那个腰牌,也不曾与他讲过,她对自己的记忆深信不疑,而且对高不落的愧疚之心更是与日俱增,然而与愧疚一同滋长的,竟是爱慕,竟是对他的眷恋。

她知道他会离开她,却不曾想不再是他闯入她世界原先的模样,今后她怕是变了,今后她该如何如何生存?只因她不是风鸢而被丢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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