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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215)

又有京城的同学介绍豆汁,不少就反驳这豆汁不就是豆浆吗?这同学马上嘚瑟,告诉大家这豆汁是怎么发酵的,有点酸味,“冬天捧着一碗热豆浆一吸……”

然后林雨桐不自觉的跟着做了一个吸溜的声音,里外一起神同步。

钱妮在身后道:“饿了吧,回去吃饭。”

林雨桐摆摆手,继续往前走,换个窑洞听墙角,里面的来自内蒙的同学在说烤全羊,“整个一个肥羊一根棍子穿过两个人抬,等烤的黄灿灿的,香喷喷的……”林雨桐又要跟着流口水了,整个腮帮子都酸了。

又听里面还有更行家的,说是吃烤全羊最好吃绵羊,山羊不好。绵羊性暖,山羊性寒,而且山羊的尾巴是个好东西,切成薄片生吃,味道也不错。

林雨桐擦了擦嘴角,决定还是不要听下去了。反正这么听着,这么些学生还都是家境富裕的,瞧这以前的伙食标准,跟现在这水煮菜比起来,啧啧……

钱妮跟在林雨桐身后往回走,低声道:“这是大家在精神会餐呢。”

精神会餐?

真说不好这是精神胜利法呢,还是再找虐。估计这会子一个个的口水分泌的腮帮子疼,肚子即便不饿也开始不停的叫唤了。好似这种精神胜利法,能叫他们觉得白天吃的那些苦都不算是苦了。

回去的时候,四爷给林雨桐和钱妮一人留了十五个饺子,在锅里热着呢。

看着饺子包的还不错,林雨桐用手捏了一个:“谁包的?”

“你这一碗是我包的。”四爷给她端了一碟子醋过去,“要蒜吗?”

林雨桐看着饺子愕然的看向四爷:“学会包饺子了?”进步了!如今这技能真是越来越多了。用不了多久,他大概除了不会生孩子就没什么不会的了。

四爷还谦虚:“皮不是我擀的。”

“从来没吃过包的这么好的饺子。”林雨桐赞了一声,不是那种只将面片捏住,饺子包出来一个个都是爬着的。但也不是有什么繁复的花样,就是捏好了挤一挤,肉馅紧实的成了一个肉丸子,两翼就跟两个小小的翅膀,怎么看怎么可爱。

四爷朝外看看:“没给杨子留,明儿给他另外包吧。”

林雨桐点头:“今儿这羊肉你没发现特比好吃,没一点膻味。”

吃地椒草的缘故。

四爷又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着,两人挨到十二点,外面静悄悄的,除了风声将窗户纸吹的哗哗响的声音,没有什么鞭炮声。

如今过年,鞭炮声一响,容易引起人们的恐慌,还以为是哪里又开战了。所以大家默契的没有人放鞭炮,又那些做鞭炮的原材料,能做多少火药出来。用在战场上不比什么都强。传承了不知道多久的习俗,在这种环境下,没有人主动提倡和建议,但都有了相同的默契。

杨子第二天一早就来了,带来了一罐子荞麦蜜,混了两顿饭,临走的时候才道:“过了正月初五,我就下部队了。可能马上就要开赴前线……”

迟早回来,但林雨桐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战场上的子弹从来都不长眼睛,这一去,谁也不能保证他能不能活着回来。

杨子却笑了:“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大姐别担心……要是我有个万一,对娘我没什么要说的,只以后见了大哥,大姐帮我说一句对不起。还有二姐……要不碰不见,不用特意去找了……像是咱们家这样的人家,比比皆是……国将不国,何以为家?”

林雨桐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鞋袜都都给他打包带上,“活着回来……”

杨子伸手摸了摸林雨桐的肚子:“我这是等不到我外甥出生了。”说着又去看四爷:“姐夫,我给孩子取个名字行不行?”

四爷拍了杨子的肩膀:“取吧。你取什么名字,这孩子就叫什么名字。”

“常胜。”杨子呵呵就笑:“叫常胜怎么样?”

“行!”林雨桐一锤定音,“盼着咱们的队伍常胜,也盼着他舅舅做个常胜将军。”

两口子站在窑洞门口,看着拎着行李的杨子,顺着羊场小道消失在自己眼前。送亲人送战场的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心里一揪一揪的疼,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可是不论如何也说不出阻拦的话。将心比心,那些当娘的送儿子去战场,做妻子的送丈夫上前线的心情,又该是怎么的呢?比自己现在要难受千倍百倍吧。

四爷拉他进去,转移话题:“常胜——长生——昌盛——长盛——常盛——”他笑了笑,“一个音,能有这么多词出来,个个都是好寓意,这名字起的不错。”

但前提得是这个孩子是个儿子吧。要是闺女叫这名字,不论是哪个都不合适?

一想起女孩叫这名字,林雨桐眼前闪过的就是黑壮的能以一敌十的女汉子。

两人在屋里坐着,因为杨子的事情,心里都有些沉重。半下午的时候,陈晨来了,拿了一包油糕上门,有些拘谨。

恋爱不成情分在,当初能将杨子从监狱里捞出来,这姑娘的性子就不错。感情这回事,说不上谁对谁错。林雨桐热情的将人接进来,又端了醉枣给她,“今天学校没活动?”

陈晨摇头,坐卧不宁的不知道要跟林雨桐怎么说,林雨桐笑着,“不用客气,你跟杨子是同学,又不是外人。”

完全不介意的样子。

陈晨这才抬头:“大姐,我跟杨子的事情您知道了吧?”

林雨桐点头:“人都是在不断的变化的,环境不同,时间不同,做出的选择就会不同。我没从杨子那里听到什么抱怨你的话。有什么要说的,或是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陈晨浑身都放松下来了:“大姐大概不知道吧。交际处那边要了杨子几次,杨子都拒绝了。后来听说要成立报社,杨子的文笔也不错,我跟人家都说好了,一起过去的。但是杨子他死活不去,坚决要去前线……要是别人我也不敢说这话,我也知道我觉悟不高,但是……他这一走,要是万一……其实后方的工作也挺好的。”

这是舍不得杨子去前线吧。余情未了的样子,却叫林雨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沉默了良久,“我跟你的心情是一样的。但是……他是大人了,他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咱们不该拦着。”

陈晨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了:“……大概我真是那种资产阶级的大小姐,身上还有资产阶级的毛病,软弱了……”

这不是软弱了,没有谁能做到真的无动于衷。林雨桐拍了怕她:“你是个好姑娘。以后好好工作,不用多想。”

这姑娘走的时候跟梦游似的。林雨桐觉得,她是真的喜欢过杨子,所以在敢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从大局上,这叫不识大体。但从人性上看,又何尝不是人之常情。

送这些学员出征,有个不小的战前动员会。人山人海的。林雨桐和四爷挤在人群里,根本就没找见杨子在哪,队伍就开拔了。

当天夜里,林雨桐就做了噩梦,醒来的时候汗把被子都打湿了。四爷抱着她一夜都没撒手。

林雨桐以为自己会揪心不短的时间,谁知道第二天才起来,医院的院子里就有人在喊了。她不敢耽搁,马上船上衣服就往出走。结果到了医院,诊室的门口放着一个门板,门板上躺着一个穿着红色偏襟棉袄,灰色裤子黑色面色的女人,二三十岁的样子。林雨桐一到跟前,就闻见一股子腥臭的味道。她面色不变,这是性病。

方云赶过来低声跟林雨桐道:“在咱们进言安以前,她楼子里当红的姑娘。后来听说是到了乡下,投奔远房亲戚去了。”做妇女救助会的工作,少不了跟这些女人打交道。有些都已经改造好了,没想到这个自愿去乡下的,却以这样的面目回来了。

林雨桐不关注这个人原来是怎么回事,“要紧的事,这病是传染的。凡是跟她有过亲密关系的男人都可能被感染,而这些男人回家会要是跟自家的妻子……那这传染的范围就大了。我看你还是赶紧汇报吧。这病得马上控制,不能任由这么蔓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