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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809)

张起麟领命出去了。等林雨桐醒来,梳洗完用了饭,他才带了一个弯腰低头的太监进来,“娘娘,您看这小子的身形行吗?”

林雨桐抬眼打量,皱眉道:“站直了,抬头挺胸!”

这一站直,林雨桐转着看了两圈,觉得不管是身形还是背影,还真跟弘昼挺像的。可能张起麟交代过,这小太监倒是没有多少紧张之色。

林雨桐暗暗点头,问张起麟,“可靠吗?必须要百分百可靠。”

张起麟点头,“老奴拿脑袋担保他可靠。他其实是奴才同村的表侄子……那些年闹旱灾,都逃荒出来了,想着在天子脚下找一碗饭吃,可这也不是容易的事。这小子也是个狠心的,自己把自己给净了……那时候还在王府,老奴回禀了主子爷,才把这小子接到王府,给找了差事……”

这个情况林雨桐知道,宫里很多太监很多都是过不下去幼年被父母卖的,但同样的也有很多是自卖自身的。好些都是年纪不小了还走这一条道的。京城里有专门给人净身的铺子,做的就是这个生意。自己花钱给自己净身,然后才自己去宫里或是王府谋个差事。有买有卖,短期内很难杜绝的事。如今宗室庞大,到了下一代可能人数更多。像是如今的皇侄们,自小都是在太监的服侍下长大,习惯了这么一个群体,觉得他们用着放心。可将来他们要是没有了爵位或是爵位低,内务府是不会配给给那么多的太监的。怎么办?买什么人不是买,只要这些人愿意卖,就有人买。四爷下令禁止过,但还是屡禁不止。说到底是治标不治本。不过随着良种的推广,民政司的保障更到位一些,这一类人会慢慢减少的。等不需要精神就有饭吃的时候,没人会走这条路了就。当然了,那些非得削一块肉谋取富贵前程的另算。

心里这么想着,手却不停,不大功夫,一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已经有八九分跟弘昼相似了。

连赶过来被当做参照物的弘昼都吓着了,“这……这……这也太像了……”皇额娘还有这手艺?

“可能本来就长的跟你有些像吧。”林雨桐忽悠他,“行了,别废话了。该交代的就交代。过了今晚,这世上就再没有周宏周五爷了……”

弘昼瘪着嘴,带着雄心壮志经营起来的周五爷就夭折了?

“周小五——周小五——”王朵儿疯了一样扒在监牢的栅栏隔墙上,手从缝隙里伸过去,朝浑身是血的‘周宏’伸。

“你醒醒!你醒醒!”王朵儿疯了一样呼喊,“他们把你怎么了?你说话啊!你动一动啊!”

‘周宏’只翻着白眼朝王朵儿瞥了一眼,发出嗬嗬的声响。显然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师兄,周小五怎么了?”王朵儿朝对面牢房的黑青年看了一眼,急忙问道。

黑青年皱眉看‘周宏’,心里跳的厉害。都成这样了,怎么也不可能是五阿哥吧。昨儿一见他的父母,他就觉察出来了,他绝对不是什么五阿哥。一看他那爹娘就知道他的出身了,可师傅偏偏叫试试,这不,试坏了吧?真要是死在这里,他自己都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小师弟!”他急忙跟着喊,“小师弟,能听见我说话吗?”

还不等那边说话,牢房门又被打开了,黑青年也被带了出去。显然,这是要上刑的吧。

王朵儿都快崩溃了,“不要!不要!”

牢头呵斥道:“喊什么?喊什么?都消停点!一个个的来,谁也跑不了。”

跟王朵儿关在一起的还有一个婆子,是当初林雨桐在对门的院子里看见的纳鞋底的老妇人,她过去伸手捂住王朵儿的嘴,压低了声音,“别喊了,再喊咱们都完了。”

王朵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怎么就完了?他们是草菅人命!我们不是反贼……我有保人,我能证明我不是反贼,他们都不是反贼……”

牢头冷笑一声,“那咱们管不着,反正有人说你们是反贼,咱们也都是照章办事。跟我们说不着。”

说着,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了似乎才想起什么,看了一眼躺着一动不动的‘周宏’,眉头狠狠皱了一下,嘟囔了一声,“不会真死了吧?”他拿了钥匙开门,过去探了探鼻息,然后面色大变,急急忙忙就起身往出跑,押着黑青年的衙差被唬了一跳,放了人就追了出去。

黑青年看着‘周宏’那边开着的牢门,急切的跑了进去,扑到跟前一瞧,可不正是周小五,嘴角挂着血,身上都是鞭痕棍痕,显然动了大刑了。他急切的摇晃,“小五……师弟……”

怎么晃悠都没用,手搭在鼻子下探了探,果然已经没有气息了。

王朵儿一看这样子脸都白了,“摸摸脉搏啊!摸摸看……”喊完就朝外喊,“来人啊!找大夫啊!要死人了……”

黑青年的手刚要往‘周宏’手腕上搭,牢头拉着一个挎着箱子的老者进来,“……你是仵作你不看谁看……要是还有气就不管了……要是没气了咱么也管不着……”

老者瞪眼,“你就是屠夫!”

牢头嘿嘿笑,可一看见黑青年在这边牢房,一脚就踹过去,转脸又骂下属,“吃干饭的!跑了算谁的?”

黑青年一脸不甘愿的被拉走了,脸却扭着朝这边看,耳边嗡嗡的,声音都听不真切,那老者好像说:“……不成了……没气了……搬吧……你们就是作孽……”之类的话。等醒悟过来满耳朵都是朵儿绝望的哭声,眼睛看到的就是鲜活的周小五跟个破麻袋似得被人拖着就出去了。

这一刻,他无端的有些恨师傅了。这么试探有意思吗?好好的一个人,说没了就没了。他想起昨天那对找儿子的夫妻。父亲沉默寡言,当着自己这个外人在,想教训儿子又怕折了儿子的面子,所有的情绪放在那一根根编织成筐子的藤条上了。那个筐子他看了,手笔自己紧多了。编出来的筐子其实是有点下松上紧的。母亲跟庄户人家大多数女人一样,哭闹撒泼全都是惦念儿子惦念的,怕孩子在外面吃苦,怕他在外面学坏了。跟大多数母亲是一样的。他实在看不出这样的这里面有什么问题。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儿子就丧命了。出去了,这怎么跟人家父母交代了,怎么有脸?

弘昼听了小太监回来的叙述,心里还讪讪的,多少有些伤感,“死了死了……一死百了……死了就忘了……要真是念着情分……以后对余粮那小子多照看两分……将来……总会还了今日的情分的……”

小太监不敢应答,把还说的都说了之后就退下去了。

弘昼一个坐在书房,愣了半天,却有几分失笑,忙来忙去的,就引出一个图纸失窃案来,最多就是把余粮送出去了。以前是想着叫余粮给自己做掩护,谁能想到,是自己给余粮做了一次掩护。

正愣神呢,传话说万岁爷有请。

弘昼急忙起身过去,“可是有差事给儿子?”

“你的差事没完。”四爷叫弘昼坐下,“虽然这次在漕帮没完全办成事,但也不是无功而返。至少你进去了,还接触到了上层,将漕帮的运作流程及其他们几个领袖似得人物性格都摸的差不多了。办事不一定要亲力亲为,遥控指挥也是一样。余粮那边还是你单线保持联络。吃一堑长一智,怎么规避风险,应该学会了吧。”

摔了这么大一跤还学不乖,那就真触不可及了。

弘昼的心里反而是松了一口气,“儿子知道怎么办。再失手……儿子什么爵位都不要了……”不配!

四爷这才打发他,“去吧!对外怎么说,心里有数吧?”

媳妇快生了,皇阿玛皇额娘不忍心就把自己从皇陵叫回来了呗。

他嘿嘿一笑,“知道。这还不会应付了?”说着就欲言又止,“十三叔那边查的怎么样的?是哪个叔叔?还是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