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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810)

四爷一个冷眼过去,弘昼蹭一下就窜出去了。

不该问的不问!弘昼扇了自己的嘴一下,“叫你多嘴多舌。”

十三爷脚步匆匆,看着从御书房窜出来朝另一边跑去的弘昼嘴角不由的翘了翘,这小子估计是有犯事了。

不过小命也确实大,这回真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难说的很。

这么想着,心里就有些复杂。

进了御书房,也没跟四爷扯闲话,“……牢房那边都传来消息,说今儿有人开始活动了……有裕亲王府……不是,是郡王府的幕僚,有简亲王府的西席先生,有乌拉那拉家的账房先生,还有钮钴禄家一个小妾的舅舅,牛鬼蛇神都窜出来了,就是旁交侧击的将把人给捞出去。”

这应该都是漕帮的人脉。这些人不一定就是漕帮的人或者跟漕帮有极为深厚的交情,说到底不过是一个钱字。有钱就能铺出一张关系网来。

这没什么稀奇的。

四爷转着手里的杯子,“都放了!”这些人没什么值得深查的,放了他们才有用处。

十三爷点头,这个安排并不意外,借着往下说,“那些人其实是两拨人,一拨人确实是漕帮的,那一拨却不清楚来历。关在一起观察了,他们彼此都不认识。漕帮的人口音很杂,南方口音的比较多。但另一拨人听着大部分都是京城的口音……”

四爷心里明白,这是说在弘昼那个胡同里的另外几家里的那些人,“……也放了……”

也放了?

十三爷了然,这是想顺藤摸瓜。看看这些人出去以后去哪里找他们的主子。

四爷看向十三,“你我兄弟,有什么话不好说?”

十三谨慎的道:“四哥,这要是牵扯到不愿意牵扯的人呢。”

四爷抿着嘴好半天才问:“你想说谁?”

十三低着头,“臣弟是怕……打老鼠伤了玉瓶……”

四爷抬手捂住眼睛,“弘晳搅和进去了?”

十三抿着嘴没有说话,再说话声音就带着两分哽咽,“二哥本来就尴尬,又出了这事,叫二哥情何以堪?”

“查吧!”四爷的声音很轻,带着几分疲惫,“先彻查吧。等查清楚了再说……”

等十三走了,四爷做什么的心情都没有了。孩子们去午睡了,林雨桐套在软枕上给几个孩子做鞋,正学走路的孩子,脚上的鞋子得舒服,太软了太硬了都不行。她手里拿着小鞋底纳的飞快,四爷进来衣服也不换,直接过来,枕在她腿上就躺下了。

怕针碰到他,林雨桐将针线放下,“这是怎么了?”抬手摸他的额头,“不烫啊?”又要摸脉,四爷这才抓住她的手,“没不舒服,就是心里不自在。”他从林雨桐手里把小鞋底拿在手里把玩,眼里有些落寞,“总觉得重来一次就能弥补遗憾,其实也不尽然。有些东西能改变,有些东西却改变不了。”

人心不足,永远没有尽头。

再来一次,给了理亲王府更多的优容,可是弘晳还是朝老路上走,一去不回头。

林雨桐不知道他说的是谁,但看这样子怕是那事有眉目了,她没往下问,横竖都是那么几个人,“什么都能变,就是本性难改的很。”就像是弘历,没试着教导他吗?说了,可是还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什么用呢?这个都这样,更何况其他人。

“所以说啊,人就是重来千遍万遍,只怕也做不到尽善尽美。”四爷拿着孩子的鞋底子在他自己的手心里比划,“不过这么也好,好像有什么东西终于想开了,也放下了。没执念了!”

这是好还是不好?

“至少故人还是那些故人,故人心没变。”半开玩笑似得,林雨桐说了这么一句。倒是把四爷逗笑了,“不伦不类的。”说的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两人靠一块,四爷到底低声跟林雨桐将事情说了,“这事叫十三在十二身上查呢,可十三今儿过来……应该是弘晳掺和的里面了。”

这两人怎么搅和在一起了?

林雨桐都替理亲王难受。说实话,这段时间她也观察了,凡是大政方针上的事,四爷都会请理亲王来,两人有商有量,林雨桐旁听了几次,不得不承认四爷当年的评价是对的,理亲王确实称得上是典范了。

这样一个人,其实是蹉跎了半辈子的。能遇见这个四爷,可以说是幸事,偏偏的,儿子出了这样的事。

难怪四爷这样,大概是有些替理亲王难受吧。

正不知道怎么安慰,苏培盛急匆匆的进来,“万岁爷,理亲王府报丧,弘晳阿哥殁了……”

第959章 重返大清(64)三合一

“为什么?”弘晳看着外面挂起的白灯笼,整个府邸都在为他的葬礼而忙碌。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觉得不真实。看着坐在那里,稳若磐石的阿玛,他跪下来,不由自主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理亲王看着这个儿子,“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弘晳的头慢慢低下来,带着几分固执,“儿子是替阿玛委屈,这一切原本都该是……”

“住嘴!”理亲王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声音并不大,语气甚至都跟平常一样,半点也不起波澜。可是弘晳是半点都不敢违抗的,叫他闭嘴,他就再不敢说半句话。

父子俩一跪一坐,屋里半晌都没有动静。

理亲王将手腕上的佛珠拿下来,在手里把玩着,弘晳知道,他阿玛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这个动作这几年已经不常看到了。

看着这样的阿玛,弘晳不知道怎么的,鼻子就懵的一酸,“与其这么委委屈屈的活着,儿子宁可轰轰烈烈的死。您在这里困了半辈子……”

理亲王猛的抬起头,掀开眼帘,看着这个儿子一眼,“轰轰烈烈的死?你是觉得你阿玛在这郑家庄被圈禁活的窝囊。与其这么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

弘晳没有说话,易地而处,若是自己跟阿玛换换,若是又能力必然会拼死一搏,若是连这个能力也没有,但求速死,也不要这么委委屈屈的活着。一国储君,当日何等风华。宁光鲜的死,也绝不落魄的活。

理亲王轻笑一声,将手里的佛珠重新套在手腕上,“今儿咱爷俩说说话。”只怕以后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没叫眼泪掉下来,“你这个想法……当年我也有过……活着干什么呢?可我能死吗?不能啊!我要死了,你皇玛法可怎么办?那才是真要了他老人家的命了。”

弘晳复杂的看了一眼他阿玛,“您不恨他?”

恨吗?

恨过吧。

理亲王长叹一声,“……可我该恨什么?恨生来就为太子?”他摇摇头,“太子是什么?太子就是接替皇上继续要为这个江山牺牲下去的人……”

这个道理弘晳是不明白。

牺牲什么?要真的处处都是牺牲,为什么从古至今那么多人想要那把龙椅?

弘晳咬牙道:“所以,先帝牺牲阿玛是为了江山社稷?您可是他的亲儿子……”

“你也是我的亲儿子。”理亲王不等他说完就接了这么一句。

弘晳愕然的看着他阿玛:先帝为了江山社稷牺牲了您,您如今觉得我的所作所为危害了江山社稷,所以也就牺牲了儿子。所以,儿子就得‘殁’了吗?

“阿玛!”三十多岁的人了,眼泪到底掉了下来,“儿子不明白……这江山如今不是您的……”

“那又如何?”理亲王蹭一下站起来,身子晃了晃扶住桌子站稳了,“天下承平,百姓安康,处处繁荣,蒸蒸日上……谁要打破它,谁要阻碍它,那就是千古罪人。”

弘晳愕然的看着他阿玛,想伸手扶他,却被无情的拂开了,“阿玛!您这样值得吗?您值得吗?”

值得吗?

理亲王背过身去,弘晳看不清楚他的神色,良久,才听到他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个声音带着坚定和执着,只回了两个字:“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