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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873)

弘历的心慢慢的平和起来,在用心思量富察氏的话。

她这话不管是她自己想的,或者真是马齐说的,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话,很有几分道理。

皇阿玛用这样的手段,那么在他的心里,什么样的储君才是够的上他心里的标准呢?自然是越是像他的人才越是符合标准。

可紧跟着,他又摇摇头,不管自己够不够标准,自打皇后生了三个嫡子之后,他自己的可能性已经小的近乎于零了。这跟皇阿玛当时的情况又是不一样的。皇阿玛露头的时候,是先太子二伯已经被废的情况下的。在没有嫡子在前面挡路的情况下,剩下的皇子机会是均等的。阿玛就算是有野心也不为过。

可如今呢?三个嫡子在那里立着呢。虽然年纪小,但瞧着都康健且聪明。

而皇阿玛本身瞧着,反倒像是越活越年轻了,跟三伯五叔年纪上不差什么,但愣是瞧着比十三叔十四叔都年轻。这可是长寿之相啊!

真要是这样?

真要是这样,自己连最后那一丁点的渺茫的希望都没有了。

他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不该是这样的。自从被皇祖父带进宫抚养,他就知道他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怎么个不一样法,他是懵懂的。直到先帝驾崩,而坐上龙椅的是自己的阿玛,那一刻他好似懂了。他是皇玛法亲自选定的人。

不光他自己这么想,很多人都这么想。

可是后来呢?后来发现皇阿玛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凭什么呢?

自己哪里不能叫皇阿玛满意了?

就因为一些想法跟皇阿玛不一样?可皇阿玛跟皇祖父的想法就一样了?如今不是一样挺好的。

他想过改变,想过迎合,想过顺着皇阿玛的思路走。

可即便这样,又如何呢?

先帝时期的夺嫡之争,皇阿玛不会再叫重演的。有嫡子的情况下,不会考虑到自己的。

除非……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只转头对富察氏道:“睡吧。你想多了……”

想多了吗?

并没有吧。

富察氏深吸一口气,到底躺下了,只是在闭上眼睛之前又说了一句好似无关紧要的话,她说:“白莲教这事,也不知道是谁去办的?办的可真不错,说是将根子拔了也不为过吧……”

谁去办的?

弘历知道,那是皇后去办的。那段时间进宫请安,根本就没见过皇后的面。等再见到皇后的时候,朝廷已经撒下大网到处抓捕白莲教贼首了。

那这就不用猜了,常进出宫闱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不光说明万岁爷对皇后的信任,更说明皇后的手段的确了得。

福晋说这个,其实是想告诫自己,哪怕没有皇阿玛,有这样的皇后,难保不是下一个孝庄太后。

他的心思一点一点沉淀下来,回了一句,“知道了。”然后就缓缓的闭上眼睛。

富察氏也不知道他到底听进去没有,翻个身合眼就睡着了。

关于这个话题,夫妻俩都没有再提起过。富察氏将夏氏带回来的那个孩子交给亲信的嬷嬷先照看,对外只说是富察格格生的,连生辰八字一并都改了。

这个倒是没几个人怀疑的。

谁家小老婆怀孕也不会闹的人尽皆知的。都是等生下来了,要办洗三办满月抓周了,主家发了请柬了,那外人才知道。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谁管人家这个。

就是女人家的八卦心重,也不会刻意去打听人家后院的隐私。家家都有不能对外说的事,比如通房丫头生的孩子,往往记在主子名下的,这样的事可也不少。

只要治家治的严,不会有什么风声的。

高氏为了这个倒是想跟弘历闹的,可最近这位爷身上的气压有点低,她也不敢冒头。

倒是富察氏,趁机弹压了高氏叫她闭门思过,这边又叫了魏氏,“你是个聪明的。你最好永远的聪明下去。”

魏氏低着头,瞧着还没怎么长成的样子,整个人跟纸片一样风一吹就倒。她此刻跪着,从动作到语气都恭敬的很,“福晋放心,奴婢知道该怎么做。”

说着话一顿,低声道:“奴婢恍惚听见吴公公跟爷说什么就约在今晚,西江楼还是什么地方,再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今晚?西江楼?

约了什么人呢?会不会跟那晚谈的事情有关呢?

西江楼不在内城,却是外城一处很有名的酒楼。它还有个别称就八两八,就是最低消费不到八两八这里就不接待。

八两八可不是个小数目,够小康之家过活小半年的了。

富察氏带着围帽,早早的就来了,找了一间临街的雅间,带着人进去了。这还得幸亏如今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女人越来越多了,要不然这待在外面还是挺扎眼的。

窗户开着,秋夜的寒风顺着窗户灌了进来,她却没有缩回去的打算,紧紧的盯着楼下进进出出酒楼的人。

等了大半个时辰,叫的菜都凉了,楼下才出现熟悉的身影。

不光是自家爷来了,还来了好几个,她差不多就见过,一个是弘旺,一个弘晸,还有一个是弘暾。

富察氏的心一下子就落下来,原来是约了这几个出来聚聚啊。她失笑,果然是想多了。弘旺虽是八爷的儿子,但却得万岁爷喜欢和信任,也是该请的。弘晸是九爷家的,弘暾是十三爷家的。这看他们身后的人,就该打好关系的。

自家爷能放下架子跟这些人攀交情,这是好事。

等人都上了楼,富察氏干脆就不做了,叫伺候的去疏通一下,毕竟自家爷在楼上呢,叫认出来怪不好意思的,“还是从后门走吧。”

说是后门,其实不是偏僻的只走下人的后门。这是为了专门给不方便的客人准备的。这不算稀奇事。有的酒楼里还有暗室,尤其是那些妓馆,反正就是尽量的满足客人对隐私的要求。

从雅间里出去,不用下楼梯,直接走到二楼走廊的尽头,那里有一间南北不通透的房子,门口挂着杂物房的牌子,其实里面有楼梯,从楼梯下去,就从专门准备的后门离开了。后门正对着一条背阴的巷子,不宽,足够过一顶轿子。

富察氏由丫头搀扶着从楼梯上往下走,刚到转角处,迎面碰到一个一身黑衣同样也带着围帽的女人。两人错身而过,一个朝上一个朝下,就这么分开了。

到了后门,富察氏的心却止不住跳的更厉害了起来。

刚才那个女人,从她身边过去的那个女人,看不清楚容貌,自己应该也没见过才对。自己认识的都是足够有身份的人,出门肯定不会不带人的。这个女人就没带!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人从她身边过的时候,叫她有一种熟悉感。这种熟悉感不知道从哪里来,直到此刻,闻见潮湿的空气里带着泥土的腥气,她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是味道!

那女人身上的味道,她曾经闻到过。

正是在审林平的案子的时候,在那位宋氏的身上闻到过。

宋氏是什么人?

那么这个女人也就是什么样的人。

这种巧合不算什么,顶多算是碰到了一个疑似白莲教贼首的女人。可偏就这么巧,自家爷在这酒楼里。说起来跟着女人也不过是前后脚。

真的只是巧合吗?

想起之前自家爷的手段,难保这一次邀请来的弘旺等人不是特意找来的挡箭牌。

“福晋,走吗?”丫头在耳边低声问道。

富察氏转身就回了轿子上,“走。”

云姑看着富察氏走远的背影,递了银子过去小声问道:“知道那位夫人是什么人吗?”

小伙计哪里知道?

他掂了掂手里的银子,不打磕巴的就接道:“是来找相公的。这样的事……三天两头的都能碰上一遭,算不得稀奇事。男人家嘛,出门找乐子总得找个好点的借口嘛。说是会友了谈生意的,这不……家里的母老虎都给招来了……这位夫人还算是有涵养的,不吵不闹……前两天来了个厉害的,差点没把酒楼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