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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877)

从书房出来到角门其实挺远的,兄弟俩一路走着,都没有言语。

眼看都要到角门了,十三才道:“十二哥放心,定太嫔娘娘在宫里一切都好。”

十二愣了一下,没想到十三说的事这个。他点点头,心里不是滋味的很。

定太嫔说的是自己的生母。早年是贵人,即便生了自己也没能晋为,自己一出生就抱给苏麻喇姑了,跟自己的生母并不怎么亲近。直到到上书房去上课了,才有机会见生母,隔三差五的去请一次安,想亲近的时候却不知道该怎么亲近了。再后来,自己打了,出宫建府了,倒是福晋见额娘的时间更多些。直到康熙五十七年,自己能慢慢的办差了,皇阿玛才升了额娘的位份,从贵人升为嫔,算是一宫主位了。可这日子没过几年,皇阿玛驾崩了。老四继位了。别人的母妃都接出来了,包括过继出去的十六,也因为差事办的好,早早的就将他的生母接到府邸去奉养了。兄弟里只自己的额娘还在宫里熬着呢。

以前还有明目进宫,顺道能去瞧瞧的。现在呢?皇上和皇后在圆明园住着,太后在畅春园住着,他们这些人有什么由头非得进宫不可的?

后宫先帝的妃嫔不多了,有些老贵人老常在都被太后带过去扔在畅春园的角落里生灰去了,只那些生了公主的,待遇还好些。宫里留在的除了自家额娘,也就是万岁爷的妃嫔了。

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呢?

跟禁足在宫里也没什么两样。就算是有弘历关照,就算是有熹嫔照看,可到底,逃不过一个‘熬’字。

角门就在跟前了,灯笼的光线并不能叫十三爷看清十二脸上的表情,他带着几分遗憾的道:“子欲养而亲不在,树欲静而风不止。十二哥,回家能叫一声‘额娘’,那是一种福气。”

十二鼻子一酸,重重的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才道:“十三,留步吧。以后如何……看造化了……”

十三没出门,十二爷连灯笼都不用,摸着黑又走了。十三这才转身回来,将那份折子夹在他自己的折子里,八百里加急给送去了。

等睡下的时候也都半夜了。

可不是当事人的十四爷比十二和十三只怕睡的还晚。那盯梢的人不得等跟着十二爷,确定这位是回府了,才能回去禀报吗?

这一折腾,十四是一晚上没合眼啊。

可人家折腾了一晚上,至少都明白在折腾啥。可他呢,跟着陪了一宿,是啥也不知道。

冤不冤?

四爷接到十三的急报的时候,已经在回銮的路上了。

他靠在软枕上,左手拿着桐桐的信,右手拿着十三的奏报,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一双眼睛幽深的很,叫人看不出半点想法。

桐桐在信上,只将得到的消息一一罗列了出来,至于结论她没给。一个多余的字都没写。怀疑弘历弑君?四爷摇摇头,桐桐对这事持谨慎态度。

要说弘历没有过那个想法,四爷不信。但要说弘历敢那么干?四爷不信!并不是对弘历的人品又多信任。而是知道能成为后来的乾隆皇帝,绝对没那么蠢,真要是叫自己出事了,不说桐桐,就只十三,他就没办法。更何况还有直亲王理亲王在!这些人啊,是谁想压住就能压住的?扶着弘晗上去,也不会看着这么一个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之人上位的。只一个富察家,就想翻天?马齐可不是蠢货,历经三朝的老人儿了,那肚子里弯弯绕可多了去了。

这点道理,弘历稍微一琢磨就能明白。他不会干这种看起来诱人,可其实是万丈深渊的一步的。至于说他想从里面算计什么?这现在还不好说,四爷将桐桐的信放在一边。重新拿起十三送来的这份急报。

裹着十三的外皮,里面却是十二的密折。

十二这几年没什么差事,他上折子得过好几道手。平时上的请安折子,遇到喜事上了贺喜的折子,这条途径都行。也会被送到御前,但这类折子基本在桐桐手里就给筛下去了,只她自己批个‘知道了’,或是干脆直接拿着印玺往上一盖,就算是完事了。

所以,他这几年也没见十二的折子,十二也没别什么要紧的事上折子。

如今通过十三转呈的折子,其实是一道请罪的折子。

到了如今,他倒是不瞒着了。将他是怎么想的,都干了什么,都在折子上一一说了。更是将犯下的事一五一十都交代了一遍。临了才说,因私心作祟,险些酿成大祸。想起皇阿玛的教诲,幡然悔悟,如今闭门思过,愿意领受任何罪责。

看着十二说已经将图纸彻底毁去,并没有落入任何人任何势力手里,他还是叹了一声。

等再看到有倭人在觊觎图纸的时候,四爷的眉头微微皱起,其实这也是早在预料之中的事。有了好东西,从来就不会少了觊觎的人。但这倭人到底是倭国官方的还是一些‘流寇’‘海盗’之流。老九将海外的消息不断的报上来,欧洲人已经到了家门口了。不列颠不就开始统治印度了,还造成了印度的饥荒。东印度公司为了赚钱横征暴敛,其统治下的印度东部田赋提高了近一倍,造成了连年的饥荒,仅是今年的孟加拉大饥荒就饿死了一千万人口,差不多占了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而从去年到今年,英国人却在一直囤积大米,几乎是全部的大米,不出骇人听闻的高价就拒不出售,这才造成了那么多人的死亡。老九当时说的时候还颇为感慨,“……那不是胡来嘛!在这之前,印度的富庶可不在大清之下,可是如今呢?”语气颇有些后怕。

四爷将这折子合上,如今广州的繁华比之京城一点也不差。也聚集了颇多的洋人,形形色色的,抱着各种目的的都有。以前在京城想见个洋人,那是难上加难,除了能被请到皇宫成为皇帝的座上宾的一些神职人员,其他人人士几乎是没有的。但如今却不一样了,京城的外城,稍显偏僻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条洋人街了。那里聚集着各国的商人,也算是一景了。

十二提到的丰臣酒馆就在其中。

桐桐的信他没回,十三的折子也没批复,等回去再说吧。还能真翻了天。

他将老七的密报从桌子下面拿起来,回复了几个字,叫苏培盛发出去,就不再管了。坐的时间长了,伸伸胳膊动动腿,一扭脸,从风吹着的帘子中间望出去,路边的不远处几株枫树红彤彤一片,枫叶已经红了。

四爷叫停两人御辇,后面的也都走不成了。九爷跟着圣驾,正跟十爷聊的好呢。就见万岁爷从龙辇上下来了,还招手叫他们过去。

九爷从马上下来,走起来之前先双腿先分开抖了抖,说气话,这样的路面下,坐车是比骑马舒服的。这人胖啊,哪怕是秋天了,这大腿根也容易出汗,再一磨,那滋味,谁受谁知道。十爷就见不得他那样子,“跟扯的蛋疼似得。”

九爷都想呼他,到底见四爷还等着呢,没跟他计较,颠颠的过去,就笑:“万岁爷又什么吩咐叫臣弟去行了,您怎么下来了?”秋风可野的很。

四爷邀请两人,“回去不给家里的弟妹带点什么?”

带点什么?

十爷嘿嘿笑:“猎了几张好皮子,给福晋带回去。”

九爷心说,真不如买的光线好看。他心里嫌弃,却不好这么说老十,万一老四给老婆带的也是这玩意呢。忍着没嘴欠,却也接了四爷的话,“臣弟也带了,几把梳子而已。”说着,就从怀里取出来给四爷瞧,“您看看,可是好物。”

还真是好东西。

这梳子的材质特殊的很,是牦牛的舌头上的一部分。野牦牛的舌头上长有一层肉齿,可以轻松地舔食很硬的植物。牧人便把野牦牛的舌头割下来晒干,当梳子使用,女人从一头青丝梳到满头银发,“肉梳”既不变形也不断齿。宫里就有好些这样的梳子,都是进贡上来的。桐桐从来不用,说是心里怪膈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