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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财人生[综](1896)

一说这事,金婶子的声音就更敞亮了,“回了,说的差不多了。”

五条光棍,能解决一条算一条,当妈的肯定都能愁死。

桃花娘嘴上应着好,手上拔草只靠着金婶子这边来,还不停的对婶子使眼色,眼角瞄着林雨桐的方向,“……赶紧把大的事给定下,下面的就好办了……要不然现成的都得飞了……”

金婶子抿着嘴,就是这个话啊。

如今都不敢对人家姑娘挑三拣四的,只要愿意跟自家的儿子,不是斜眼瘸腿缺胳膊少腿的,就行了。

老四十八了,这边有一个等着呢。不急!

老三十九了,那就是个混账犊子,从小到大就没消停过。不过淘小子也有一点好,就是到了说媳妇的时候不要自己操心。人家那边也偷摸的谈着呢。还是一个村的姑娘,不过不在一个队就是了。那姑娘长的不好,有点小龅牙。人有点马大哈,别的就没毛病,她心里就挺愿意的。这家就是这德行,那细致人家出来的细致姑娘,家里排布不开。

老二呢,二十二了,且是不小了。不过老二有本事啊,到哪都混得开。之前还有人说西营里要给姑娘招赘,就想找个能撑门立户的。她当时没应,可心里却是肯的。也只四五里路远的地方,招赘出去又怎么的?

这都得先把老大的事给说定了。老大都二十四了。高中毕业,在饲养场里干的事轻松的活计。可就是说不上亲来,说到底,还是穷,还是下面兄弟多,把老大生生给拖累了。

她是这么想的。可林雨桐歇息的时候,跟苏小琴在一边,跟一群的姑娘家说话。

人家也说了,“那金满城挑一担水腿底下都打飘,也不知道那姑娘看上她啥了?”

说话的是个高挑的姑娘,一头齐耳短发,嘴里嚼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野果,青青涩涩的,她却嚼个不停,边嚼边唾。

蹲在下面整理野菜的圆脸姑娘,叫凤兰的,她嘿嘿笑,“我舅妈给做的媒,这我知道。那姑娘她爹是一只眼,她下面弟弟妹妹四五个,她爹要了三百块钱,金家还答应结婚给老大买一辆自行车。”

那这着实可不少了。

林雨桐这边听着呢,就觉得大家伙都往她这边看。

她能说啥,说要啥要,要啥自行车?!

苏小琴撇撇嘴,“这在城里也算是大价钱了。”

林雨桐心说,要叫老太太知道了,指定更不愿意了。你说你塌窟窿累债的给老大娶了媳妇了,剩下的四个媳妇你要咋整?

四爷一直都是金光闪闪的大腿形象,这会真成了穷泥腿子了。

下午的时候,往饲养场拉草,小伙子大姑娘的配对拉车,林雨桐才有机会跟四爷说话。

两人一个拉,一个在车辕的地方推,还不敢大声说话,前前后后都是人啊。

林雨桐说,“怎么办吧?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

“上学的事现在先别想。”四爷回头就笑,“再等上一段时间,许是就有结果了。没事,回头给你找个好活去。”

不是说这个。

我当然也知道想靠上学跳出农门不现实。毕竟这姑娘就上过小学一年级,然后养父母不要了,再到老太太身边,就根本没念过书。哦!前两年村里有知青的时候办过扫盲班,她上过一期,大概三个月,一共是十二节课。学的也就是‘我是中国人’‘我热爱中国共产党’‘我爱北京天安门’‘想念毛主席’‘文化大革命是一场伟大的革命’这一类的。算是认识几百个字了。会念会认,但未必会写。

你说这么一个人,突然去考什么大学,这不是闹妖吗?

根本就不可能。

再说四爷吧,情况能稍微好一些。属于小学毕业,初中肄业,要非说初中文化水平,勉强算够格。

回头两人考上北大了,结果一定不是喜大普奔,而是接受一拨又一拨的调查,原因——作弊!

别说没事,这时候为了个大学名额,什么事闹不出来。一封举报信,后果得在监狱里呆上半辈子。什么自学不自学的,这些东西没人查就没事,要有人查,那你就得说清楚。自学的,学了哪些?从哪里学的。练字的本子呢?看了哪些书,从哪里弄的书?一个谎言得需要无数的谎言去掩盖,根本就经不住查证的。

好似眼前除了继续干农活,别的招也想不出来。

这个时候还是生产队,队里还有自己的饲养场。

猪牛羊都有。

如今的饲养场就俩人,负责投喂牲畜。其中一个就是四爷的大哥,那个据说是挑水腿都打晃的金满城。

他其实在饲养场干活都吃力,抱着一堆草看着都没人家一个姑娘抱的多。但人家算是有手艺啊,高中毕业跟着一个老兽医学了点技术。比如羊要阄割,猪要煽了,这些活他行,再就是打针了。人家给开了药,他能下手打进去。这在当时,就是了不起的手艺。整天在饲养场混着,拿着九分的公分,顶个壮劳力。

这会子到了地方下草,四爷肯定不叫林雨桐干的,他自己利索的都干了。靠在车边跟林雨桐说话,“镇上的畜牧站要人……我这几天过去瞧瞧……临时工……你先过去一段时间……”

这个时候的临时工,其实后来差不多的都转正了。

四爷是想走这个空子。至少暂时性的,不用的再干苦力了。过段时间就该收麦子了,更累。

林雨桐现在还属于两眼一抹黑的状态,他说行就行。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她也没细细的问,只赶紧道:“要钱吗?”这个时代的人民币,还存着不少。

四爷摇摇头,“不用!”五个大小伙子一间屋子,衣服都是胡乱的拉着就穿,还钱呢。啥也放不住。

那他是怎么办到的,林雨桐就不能知道了。

说着话,一抬头瞧见他嘴皮都裂了,这是渴的。可一瞧,都在饲养场的水瓮里舀凉水喝呢。这么多人就一个水瓢。

咋喝?

只得忍着了。

第二天林雨桐就找了个罐头瓶,带了一瓶子凉开水去。先得放到低头的树下,用一堆草盖着。跟四爷说了,他才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过去喝点。不是不敢叫人看见,是看见了大家都要喝。自己煮了半晚上的瓶子不又白搭了。给上面盖上草,别人就以为是有人留着自家喂鸡的。这种有主的东西,基本是没人去动的。

两人跟做贼似得,说个话跟地下党接头,递个东西吧,都比地下党传递情报还困难。

老太太的一双眼,整天跟个探照灯似得,稍微回来的晚一点,就能审半个小时去。

今儿一罐头瓶的水喝完了,老太太进门就问,“一个人喝的?”

“嗯!”林雨桐应的面不改色,“喝了外面的水肚子疼。”

赶紧往自己的身体上扯。

老太太的表情这才好点,“以后那水是不能喝。”

其实老太太的生活比周围人家的都生活都精致,大户人家的日子过过,再怎么穷,没见老太太都收拾的利利索索的。何况,老太太是真不穷。

要么说小老太太是聪明人呢。当年那大官男人走了,给她是留了钱的。那时候是银元,金条。这些玩意老太太就没叫露面。藏了!还跟着大老婆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为什么?不就是知道她走不了吗?想走也行,随身的东西那些儿女都搜呢。一旦翻出来,东西留下,人走!当年好多人家都是那样。所以老太太不走,说了,走了她怎么活啊。她没孩子,老爷子没给留家产财产。这话大部分人都信。谁有钱谁愿意低人一等?结果老太太受了几年磋磨,其实新社会了,说是磋磨,那也不过是家务活多干点。再欺负的狠了,就有人出面管了。等没人养她了,她还得了半拉院子。对外的形象就是可怜!可林雨桐知道,那老枣树下面,老太太埋着好东西呢。偶尔也拿出一个银元来,去隔壁的县城换成毛票用了。不显山不漏水的。